安小魚放棄了掙扎,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死掉的時候,脖子上的那雙手突然松開了。
「啊」忘情雙手捂著腦袋,發出一聲尖叫,身子不斷顫抖著蜷縮起來,似是受到了極大的痛楚,整張臉都變得扭曲。
「呼呼……」
安小魚大口喘著粗氣,趴在床邊,瞪直了眼楮看著前方,那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忘情雙手捂頭,在地上不住的扭動,慘叫聲連連不斷。
在扭動之中,在慘叫聲之中,她的衣物、發飾開始變化。
黑色一點一點變淡,妖嬈一點一點散去,取而代之的一襲淡綠色的衣裙,女子梳一個流雲髻,清麗無雙。
安小魚驚駭不已,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美艷的女子,怎麼會在瞬間變成清麗的呢,不光是外形變了,好像,連著氣質也變了。
等這一系列變化完畢,忘情的痛楚也消失了,她伏在地上,喘氣連連,抬了頭看安小魚,浸濕了汗珠的額頭下,是一雙蒙著水霧的眼楮。
「小魚。」
這親切的一聲呼喚,讓安小魚心里咯 一下,好像忘語在叫她啊。仔細打量眼前人,除了大一點外,衣著容貌氣質都和忘語一模一樣,除了一張臉還是之前忘情的,其他都和忘情截然不同。
這下她糊涂了,問道,「你是忘情還是忘語啊?」
若非親眼所見忘情的變化,她定要以為,世界上有著外貌一樣,氣質卻相反的一雙人兒,在自己面前交替出現。
「忘語,我是忘語啊,小魚你不記得我了嗎?」。地上的人爬過來,拉住安小魚的一只手,雙目含淚,說不出的可憐,「我終于出來了,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我們不是一直都在見嗎?」。話月兌口而出,安小魚察覺到了不對,「你從哪出來?」
「這里啊。」忘語指指自己的身子,「我斗不過姐姐,被她壓在里面,壓的好辛苦,好辛苦。要不是她氣得失去了理智,我根本就出不來。」
「你……你們……」安小魚死死望著眼前人,心中惶恐,這一具身子里居然住了兩個靈魂,一個冷眼,一個清純。
這分明是小說里才有的情節啊,怎麼會發生在她的身邊?太可怕了
想往後退,身子卻僵了,怎麼也動憚不得。
忘語抓著她的手,滿臉歉意道,「小魚,對不起,我不想算計你的,可是姐姐她逼我,我不得不這樣做。」
「你在道歉?」忘語的和善讓安小魚慢慢冷靜了下來,懼意也退了些,她皺眉道,「可你這道歉能有什麼用?能然我離開這里,回到紫霞山去?不能?忘語,你害慘了我,也讓信任的人傷心了。」
一連串的質問,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忘語的臉龐,她把頭埋在安小魚的手里痛哭,「對不起,小魚我對不起你,還有仙人,我對不起仙人,他待我那麼好,我卻騙了他。」
她在痛哭著,安小魚卻在想關于一個之中兩個靈魂的事情,她始終是來自二十一世紀,那個科學發達的年代,更寧願相信,忘語這樣不是靈異事件,是人格分裂。
她的性格處于兩個極端,會不定時發作,所以,被誤認為是兩個靈魂,就連她自己,也這般誤認。
人格分裂屬于精神病,精神病人是很危險的,還是不要去刺激為妙,她這樣想,就不敢在責備忘語了。
好歹,眼下這個哭哭啼啼的忘語雖然煩人,卻比那個動不動凶她,掐她脖子的忘情好了太多。
忘語自個哭了一會,突然抬頭,「小魚,我決定了,我雖然不能幫你逃出去,但卻可以告訴你一些信息,讓你對這個地方對尊主多一些了解。你那麼聰明,或許能自己想到月兌身的法子。」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安小魚有些吃驚,在心里頭盤算起來,忘語這番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是否又是另外一個陷阱。
「因為我不想再對不起你,不想再對不起仙人了。」忘語淚痕猶存的臉上,是一抹堅定之色,「你們是忘語唯一的朋友,忘語想要幫你們。」
她急急看一眼四周,「小魚你有什麼就快點問吧,等會姐姐醒了就糟糕了。」
安小魚決定賭一次,因著那句朋友,在相信忘語一次。
「這里是魔都?抓我來那個叫孤夜的男子是這里的主人?」
「是?」
「他處心積慮抓我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麼?」
「好像是因為你的血。」忘語想了想,「尊主身上有病,藥石無功,每月十五會發作一次,但你的血卻可以緩解他的痛苦。」
「血……」安小魚想到,那天被忘語引出,在花海見到孤夜是時候正巧是十五,那天,孤夜吸了她的血……
她有些懷疑的抬起手,這段日子心情不好,吃的少,人消瘦不少,蒼白的肌膚下,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反復看著那根根青條,她反復嘀咕,「藥石無功,我的血卻有效,有沒有這麼神奇啊?」
嗯,自己的靈魂身體均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與這個世界的可能是有些不同,可若說這點不同讓她的血液成了比靈丹妙藥還厲害的東西,那也太夸張了點吧。
突然就想起了西游記里的故事,那唐僧的肉甚是神奇,吃一口就可以產生不來,因此引來各路小妖,如飛蛾撲火一般,前僕後繼,想把他抓去吃了。如果她的血可以治病,那是不是也會像唐僧一樣,被妖怪們……打了個寒顫,安小魚不敢再想下去。
「照你這麼說,孤夜把我抓這里來,就是想每個月吸一次我的血?」安小魚又問。
「不知這樣,尊主他還想……」忘語說道這里就卡殼了,安小魚著急的追問,「還想怎樣,你快說啊。」
忘語沒有回答,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艱難道,「啊姐姐……要醒了,我又…要……沉睡…要對付…姐…姐…就…尊…。」
她的聲音孑然而止,抱著腦袋滾做一團,滾動的時候,衣物頭飾又發生了變化。
安小魚捂住了嘴巴,不對,這不是她認知里的人格分裂人格分裂變得只是性格,不會連衣服也發生變化,難道說。忘語身上真存在什麼詭異的東西。
她都忘記了,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你是忘情?」
地上的冷美人道,「對。」
忘語又變回了忘情,安小魚顧不上害怕,忙問,「忘語呢,你快點叫她出來。」
她還有沒有和忘語問清楚孤夜的目的,她需要忘語。
「忘語?」忘情冷冷一笑,從地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安小魚,「你是問我那個不成器的妹妹嗎?她不會再出來了。」
她語氣里濃濃的厭惡讓安小魚一滯,「她是你的妹妹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怎麼不可以?我告訴你,從小到大,我最討厭的就是她。懦弱、無能、成天只會哭哭啼啼的博取別人同情,她也配和我共用一個身子?」
忘情又有點癲狂了,還好,她大吼完之後,一甩袖子離開了。
安小魚一個人坐在床上,覺得很奇怪,忘情絕義的人,不是應該冷冰冰的,不再有任何感覺嗎,為何忘情像個瘋子一樣。
不過忘情的事情不是主要,她眼下最要緊的問題,是模透孤夜的目的,再設法離開。
她要離開這里會紫霞山去,不然,風哥哥會找不到她的。
先去找孤夜吧,她這般想著,跳下床,迷香沒了,她的力氣基本恢復,可以四下走動了。
地下沒放鞋,她沒太在乎,打著赤腳走出這間香艷的大屋子。
剛剛把腦袋探出門,就對上了忘情。
「做什麼?」忘情冷颼颼的問。
「我想去找孤……尊主。」安小魚覺得,還是不要再惹這個瘋子,乖乖叫孤夜尊主的好,不然等會又被掐脖子就慘了。
「尊主想見你自然會來。」忘情擋在她前面,「回去。」
「可是我想……」話還沒說完,就被忘情毫不留情的打斷,「回去。」
「再不回去,我要動手了」
她的面容冷若冰霜,安小魚看著,想起來被掐的一幕,心里有些害怕,只好退了回去。
忘情居然就在門口看守者她,太倒霉了吧
看來想去間孤夜,還得先過了忘情這關。
繞了一圈,她想的問題又回到了忘情身上。趴在床上苦思冥想,要怎麼才能沖出忘情的包圍,月兌離忘情的魔爪,順利找到孤夜呢?
好好和她說?剛才試過了,行不通。
硬闖?就之被掐住脖子,沒力氣放抗來看,迷香剛散,她力氣還沒完全恢復,是打不動忘情的。
繼續撥撩忘情的逆鱗,直呼孤夜名字,把忘情氣暈了,放忘語出來?不妥不妥,如果時機沒有把握好,被忘情掐死了就糟糕了。
嗚……外頭的忘情好難對付啊,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
安小魚有些怨念,為什麼忘語剛不多說兩個字再暈,正好把話斷在如何對付忘情上,討厭死了。
她突然跳了起來。
等等,忘語最後那句話說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