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里,鞭笞聲,鐵鏈聲,人死前絕望的哀號聲交織在一起,讓人听起來不寒而栗。一身白衣的男子緩緩行向牢房最深處,腰間所佩的淡藍色奇異劍鞘散發著絲絲寒意。男子瞥了一眼牢房中血肉模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還是不肯說麼?」白衣男子淡淡開口。
「是,二十八種大刑已經上了十六種,可他就是不松口。」旁邊的一名獄卒單膝跪地回答。
「還真是個硬骨頭,」白衣男子聲音中充滿戲謔,「任長風,你還妄想能夠從這里出去?實話告訴你,任家除了你以外已經被我滿門抄斬,若你想好受一點,就和我乖乖合作。」
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影微微顫抖一下,便緩緩抬起頭來,雖然雙目已經被血紅色完全代替,可其中卻充滿了狂暴的怒意,「凌天歌!你敢滅我任家?!」
「如何?」凌天歌淡淡接口。
「我要和你同歸于盡!」說罷,重傷的身體竟然奇跡般的站起,作勢欲撲,然而身體各處大筋均被鐵鏈鎖住,身體一動便是深深的扣進肉里,鮮血迸濺而出,隨即又重重的倒在地上。
「不知死活的東西,你竟然還不明白你自己的狀況?」凌天歌陰陰一笑,「任家包括鎮野軍團已被我明月樓全盤接收,你乖乖告訴我伏波閣的閣主身份,或許我會為你任家保留最後一絲血脈。」
「呸!你做夢!」任長風吐出一口血痰怒罵道︰「滅族之恨,不共戴天,若有朝一日我重見天日,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怕是你沒有這機會了。」凌天歌沒有理會這種無聊的威脅,眼楮微微眯起,「看來你是當真不打算合作了?」
「我恨不能將你拆骨飲血!」任長風眼中充斥著怨毒。
看到這個昔日威風的少將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凌天歌心中卻是沒有絲毫動容。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他很清楚,不管是什麼人,若是阻擋他前行的霸業,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將之鏟除!
一念至此,凌天歌腦海中卻忽然閃現出一道素白身影,那樣讓他安心的氣息,也許是他黑暗人生中的唯一一抹亮色。
「師傅…」凌天歌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又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任長風,知道從他嘴里不會再問出什麼,便扭頭走出地牢,連看都再懶得看一眼。
「叫牢獄王秘辛過來,廢了任長風全身經脈,然後就把他給我鎖在這里,關他一輩子。」臨出門前,凌天歌淡淡吩咐道。
任長風看著凌天歌遠去的背影,心中的恨意漸漸被悲傷和絕望所取代。一直以來他都知道,他和他之間的差距。演武堂同科時,雖然二人並稱絕頂雙壁,可他依仗的卻是龐大的家族力量,而凌天歌,卻只是沙之城的一介平民。一步一步走來擁有今天的地位,後者全憑自己的努力獲得。所以這也就決定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以及今後的人生。
牢門漸漸合攏,「 」的一聲,分隔開的,便是生與死,亦或是,生不如死。
紫宸殿。
光華王朝的帝君高冠長鋏的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下方,站在兩旁的是列位臣工,此時,不管是帝君還是大臣皆是一言不發,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陛下,」位于左邊群臣之首的華服老者緩不走出,對著帝君恭敬的一抱拳道︰「此時已經過了上朝的時間,可是凌天歌卻遲遲未至,若是他一直不來,難道我們還要一直在此等他不成?」
「左丞相此言差矣。」
不待帝君說什麼,另一列的大臣中,一名一身銀甲的武將也是站了出來,和先前的華服老者針鋒相對道︰「近來帝都中發生多起騷亂,可都是凌公子一手解決的。難道這些不應該向帝君匯報一下麼?」
「哼,」左丞相冷哼一聲,「廖將軍,接天城之中的事自然是由凌天歌負責,可是前天你派出驍騎營的人離開皇城,算不算擅離職守?若是皇城中發生什麼事,廖將軍要怎麼向帝君交代?」
听到這話,廖將軍不由的為之語塞。而傾向于左丞相的文臣一方則是在竊竊私語。
「哼!我做事自然是有我的理由。」過了好半晌,廖將軍方才冷哼一聲答道︰「凌公子有命,讓我協助他剿滅亂黨,我只是抽調了部分驍騎營的精銳而已,根本就沒有影響皇城中的一絲安危,左丞相可不要含血噴人。」
左丞相面色一沉,剛要說什麼,便听到外面的宮人尖著嗓子答道︰「凌公子到~!」
听到這話,就連左丞相在內,所有的臣子皆是面色一肅,然後不再繼續說什麼。
話音剛落,紫宸殿外的石階之上便是緩緩走上來一道素白色的身影,那般飄逸而獨立的身影,不是凌天歌還是誰!
帝君這才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眸,見到凌天歌走到殿中,方才從王座上緩緩直起了身子,然後慵懶的開口道︰「好了,既然凌卿家來了,那便上朝吧。」
帝君的話音剛落,身旁的宮人便走上前來,尖著嗓子說道︰「陛下駕到,忠臣早朝~!」
所有的大臣皆是雙膝下跪,口中齊齊的念道︰「吾皇萬歲,光耀千古!」
然而,和所有人不同的是,凌天歌只是單膝下跪,卻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行五體投地的大禮。
然而帝君卻絲毫沒有怪罪他不敬的舉動,只是笑著揮了揮手,「眾卿平身。」
「謝陛下。」眾大臣再次躬身回禮,方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紫宸殿上,是光華王朝群臣議事之地。
帝君在上,文臣在左,武將在右。千百年來,都是未曾打破這其中的關系。
然而,自從凌天歌的到來以後,一切都改變了。
講武堂出科之時,凌天歌便以全科優秀的成績,以第一名的成績出科;後來,加入了光華王朝的鎮野軍團,在征天帝國和周圍鄰國的幾次大型戰役中,凌天歌都立下大功,後來一路升遷,最後升到征天軍團的少將,可謂是一時風頭無兩。
後來,承蒙承天閣上的智者大人提拔,凌天歌更是在帝都中建立明月樓,組建起出雲軍團,奉命守護帝都的安全。
然而,光華王朝現在的帝君——蕭湛天,卻是一個窩囊的皇帝,因為凌天歌身後有智者的支持,所以將權力一步一步的讓了出去。
現在的朝堂之上,一派是蕭湛天的文臣派系,而另一派武將,則是崇尚凌天歌的殺伐決斷,將凌天歌視為軍神一般的存在。
「稟告帝君,任天罡一家天歌已經奉命剿滅,特來向帝君回稟。」凌天歌站在帝君下方的台階前,淡淡開口稟告道。
「什麼!?」凌天歌此話一出,下方的眾位大臣皆是大吃一驚。
任天罡一家是征天帝國的三軍元帥,征天,鎮野,靖海三大軍團都由任家管轄,權力在整個征天帝國中,就算是帝君都要禮讓三分,如今,竟然被凌天歌給滅了?
「凌天歌,你在說什麼?你竟然敢將人員帥一家滅門!?」左丞相蕭天問忍不住踏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凌天歌的肩膀,「凌天歌,你是想要犯上作亂嗎?!」
「給我退下。」凌天歌頭都沒回,周身只是真氣微微一涌,頓時從凌天歌身上涌出一股澎湃的真氣,將蕭天問震了開來。
感受到這邊的沖突,殿外的士兵頓時圍了了過來,紛紛手握刀柄,一副戒備的神色。
不待眾人有所反應,凌天歌便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牌,朗聲說道︰「騰龍令在此,誰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