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听得白衣男子說出水榭歌台四個字,中年男子頓時一驚,隨即橫刀疑惑道︰「你們是左丞相派來的人,還是水榭歌台派來的人?」
「哼,想不到這區區荒野,竟然能夠遇到水榭歌台的高手。真是讓我意外。」落地的白衣男子,赫然正是凌天歌。
說完,凌天歌冷哼一聲,便反手將長劍一震,整個人如同白虹一般掠出,一劍刺向中年男子的脖頸。
羲和劍卷起一團犀利的火焰,徑直向著中年男子包裹而去。中年男子大驚之下,顯然是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招數,這種技巧,早已超越了武學的範疇。
來不及多想,中年男子身子一側便是挑起身旁的椅子,椅子帶著一股勁風向火焰飛去。
然而在接觸的一瞬,椅子便化為一蓬灰燼,然而凌天歌手中羲和劍那閃爍著紅芒和逼人寒意的劍身則是一丁點未收到影響的對著中年男子繼續刺去。
見到凌天歌手中的長劍如此犀利,中年男子也是忍不住大驚,手中的鋼刀頓時挽了個刀花護住周身,想要將長劍攔下。
然而鋼刀和長劍劍身相交的一瞬,鋼刀便寸寸碎裂,那般威力,讓中年男子大驚
雖然他手中的武器算不上是極品武器,但是卻也是當世知名的鑄劍師所鑄,其堅固自然是不用多說,而且在他使用這把刀的時候,每逢和人交手,都必飲人血,像如今這樣剛剛交鋒便被粉碎的情況,他連想都沒想過。
中年男子極力想要躲避,然而凌天歌的那一劍卻是給他一種無力反抗的感覺,就仿佛自己整個人都被鎖定了一般,只能閉目就死。
就在羲和劍將要刺破中年男子脖子的那一刻,一股蘊含著冰冷和邪惡的力量忽然夾在了二人中間,一方格開羲和劍,另一方則是將中年男子推了出去,使他免于被化為灰燼的命運。
那股力量來的突然,饒是以凌天歌的反應都無法抵擋,當下便被那股力量沖了出去,身子晃了晃,才在地上站穩。
驚怒之下,凌天歌抬頭一看,只見溯明光正雲淡風輕的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他。
「溯明光,你干什麼」凌天歌怒道,方才在執拿羲和劍的時候,他整個人頓時感到一股灼熱而逼人的殺氣從劍中滲出,那種感覺令他陶醉不已,甚至升起了一種想要飲血的。然而,就在那中年男子馬上就要死的時候,溯明光卻從中阻攔。現在那股殺氣在胸臆中無法宣泄,自然是令他驚怒交加。
「你還沒有完全駕馭羲和的力量,不要妄造殺孽。」溯明光一眼就看出了凌天歌的問題所在,當下開口解釋道。
凌天歌握劍的手緊了緊,終究是緩緩的放松了下來。只是陰梟的看著中年男子,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這位朋友,我們沒有惡意,並非是蕭天問還有水榭歌台派來的,」溯明光回頭看向中年男子,淡淡的說道︰「我們只是途經此地,實在找不到落腳的地方,所以才想要在你這里打擾一晚。」
中年男子看著眼前一黑一白的兩個男人,心中反復思量。
自己離開組織已經二十多年了,當年那個秘密若是被發現,自己早就被殺了,況且,方才二人施展的實力,水榭歌台的一般殺手卻是遠遠不及。
反復打量了兩個人一次,中年男子才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兩位就留在這里過夜吧,方才是我多心了,實在抱歉。」
說完,中年男子便對著外面的小男孩招呼道︰「小崽子,別在外面愣著了,把你今天捉的魚給我煮了下酒,今天我要和二位客人好好喝一杯。」
外面看傻眼的小男孩听到父親的話,這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在衣服上擦了擦沾上了灰的手,便去一旁忙活去了。
「兩位,請這邊坐吧。」中年男子徑自走過去將方才打斗弄亂的室內歸置了一番,便和凌天歌以及溯明光三人坐在了那里。
「今晚到閣下這里,實在是打擾了。」溯明光微微笑道。
「不妨。我這里幾年都沒有一個客人,今日兩位到此,也算是一種緣分了。」中年男子嘴上說著,但是卻在心中暗自驚訝溯明光的容貌。
那樣絕世的容顏,就算是放在以美麗著稱的鮫人一族里,也當得上是舉世無雙四個字了。可是,在中年男子看向溯明光的眼楮的時候,卻發現里面沒有絲毫的神采,只是呈現出一種碧綠的死灰色,不過雖然如此,卻依舊無法掩蓋溯明光那驚世的容顏。
溯明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想不到這荒郊野外,竟然還會有閣下這般高手在此,想必武學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不知閣下究竟是誰,還能說出當朝宰輔左丞相蕭天問和天下第一殺手組織水榭歌台?」
听到溯明光這樣問,凌天歌也是忍不住微微偏過頭來,看向中年男子,他也想知道,這村夫究竟是什麼人。
只見中年男子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剛要開口說什麼,屋後的院子里便傳來一聲狗吠。
中年男子眉頭大皺,便怒聲喝道︰「小兔崽子,給我過來」
只是一會功夫,小男孩便拿著一個木制湯勺跑了過來,站在門口怯生生的問道︰「爹,怎麼了?」
「去,給我把屋後那只傻狗給我宰了,我要用它下酒,然後招待客人。」中年男子不悅的開口說道。
「爹,這……這怎麼行?」小男孩明顯被嚇到了,過了片刻才怯生生的繼續開口道︰「爹,大黃是咱們家養了十年的狗了,怎麼能把它殺了吃肉?」
中年男子眼楮一瞪,「怎麼?一條狗還比不上你爹?小兔崽子,對一個動物你動什麼感情真是成不了大器況且那狗那麼老了,吃了也不浪費。快給老子去,要不然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男孩好像十分怕中年男子,但是卻又不忍心去殺狗,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見此,溯明光卻是笑道︰「不必了,我平日里除了魚一般都是吃素的,那狗想必也是為你看家護院好多年了,還是別拂了孩子的心意吧。」
听到溯明光這樣說,中年男子哼了一聲,也是沒有說什麼,看了一眼外面的小男孩,揮了揮手道︰「行了,去做你的飯吧。」
小男孩聞言大喜,忍不住仔細看了看溯明光,便樂顛顛的跑到後面繼續做飯了。
「我叫鐵男,之前只不過是在江湖闖蕩過而已。」中年男子開口說道︰「方才和兩位動手,都是些江湖把勢,當不得真。」
凌天歌卻是嗤之以鼻,他先前掌管明月樓的時候,手下培養的精英無數,剛才那鐵男動手的一招一式,盡皆帶著一股狠辣的氣勢,那種感覺,是只有久經生死的考驗,方才能夠帶著的冰冷的殺氣。
「就連名字都是假的吧。」凌天歌冷笑著想著。
溯明光卻是毫不在意一般,繼續攀談道︰「鐵男兄,我是溯明光,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是海國鮫人。」
說著,溯明光就拉下了自己的斗篷,頓時如同海水一般的秀發落了下來,讓人羨慕不已。
「而這位,」溯明光伸手介紹道︰「這是……」
「我們不過是搭伴同行而已,沒什麼好介紹的。」凌天歌冷冷道。
對方如此隱藏自己的身份,想必也是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讓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份,難免有什麼後患。
溯明光被打斷,卻是沒有說什麼,而鐵男見到凌天歌的那張冰塊臉,也是干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這樣的氣氛持續了一段時間。鐵男便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兩位遠道來此,我這也沒什麼好招待你們二位的,等我去給你們取點好東西下酒吧。」
說完,鐵男便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搬了一個椅子,便踩了上去,費力的從橫梁上拿下了一個木盒,然後緩緩扭了扭自己的腰,回到桌前坐下。
這一切,溯明光都看在眼里,待得鐵男坐下,溯明光便開口問道︰「鐵男兄,不知道你的身體怎麼回事,看起來腰部好像受到過重創。」
「閣下好眼力,」鐵男贊嘆道︰「一眼就能看出我這身子的病癥所在。」
說完,鐵男便嘆了口氣,「我當年在江湖闖蕩的時候,身子受到過致命傷,腰部當初幾乎都斷了,後來慢慢恢復了一些,但是現在血脈也是很不連貫了,所以,不得不用這東西慢慢養著。」
說完,鐵男便將木盒打開,只見一股清香飄散開來。
溯明光定楮一看,忍不住月兌口驚呼道︰「這……這是肉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