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緩緩走上前,蒼老的身軀雖然看起來佝僂不堪,但是那雙寒光四射的眼楮,卻證明了眼前的老者絕非常人。
「滄叔,好久不見了。」雲中月看著眼前的老者,臉上露出一絲善意的笑容。
「唉,想不到我老人家老了老了,還是躲不開江湖紛爭,雲閣主,不知道你此次大駕光臨,究竟是所為何事?」老人沒有和雲中月客套什麼,相反的幾乎直入主題。
「痛快,滄叔,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繞彎子了,現在江湖上有很多人在找我,我想你應該知道吧?」雲中月點了點頭,面色嚴肅的說道。
「不錯,我確實是知道,想不到雲閣主的能量竟然如此之大,竟然讓水榭歌台和我吹花小築同時關注,看來當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可惜,就是不知道雲閣主這次究竟能不能在兩方的邀請下活下來。」滄叔淡淡的說道。
雲中月略微皺了皺眉,這個滄叔是當年吹花小築退下來的長老,現在隱居在此,雖然之前自己效力于水榭歌台,但是兩人因為志趣相投,倒是能夠說上幾句話,現在,自己只是想從對方的口中知道吹花小築究竟是派了誰出來對付自己,想不到眼前的老家伙說話竟然如此的不客氣。
「雲閣主,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滄叔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可是,老夫早已退出吹花小築多年,門中的雜事,早已不歸我管,所以,我想你應該是找錯人了。」
「哦?是麼?」雲中月笑了笑,「當年名震江湖的疾風劍,現在竟然落到這幅田地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切都是必然的。」滄叔仿佛沒有听出雲中月言語間的嘲諷,只是淡然的說著。
雲中月皺了皺眉,「滄叔,讓你的手下先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他娘的,小子,滄叔都說了沒什麼好告訴你的,你還賴在這干什麼要不要哥幾個送你出去啊?」一個大漢對著雲中月怒聲道。
雖然之前雲中月的那一手,瞬間就將一個大漢放倒,但是在這里的都是什麼人?都是些過著刀頭舌忝血的日子的亡命徒,里面也是不乏殺手,想要震住他們,憑雲中月剛才那種幾乎沒有血腥的招數,很難。
「滄叔,你這里的狗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幫你教訓一下吧。」雲中月臉上掛著一絲邪異的笑容,話音剛落,整個人便瞬間消失在原地。
「啊啊啊」頓時,室內的十數名大漢全都在一瞬間被放倒,每個人都倒在地上申吟著,而滄叔站在場地中央,臉色變了又變,終究是忍住了沒有出手。
他活了這麼大歲數,自然是知道,現在的他,絕非眼前之人的對手。
輕巧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雲中月不屑的冷笑道︰「想不到現在吹花小築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如此實力的人,竟然也敢派出來當殺手,真是丟人。」
滄叔蒼老的面皮忍不住抽了抽,現在的雲中月實在是太可怕了。
方才被他放倒的那些大漢,也是能夠在吹花小築中排上號的殺手,竟然如此簡單的就被放倒,而且,每一個人身上都幾乎沒有致命傷,全都是在短時間之內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這種對于力量和技巧的準確拿捏,想必,就算他們吹花小築的頭領動手,也不過如此了吧?
「雲閣主,何必和我這些手下的兄弟一般見識,里面請。」說完,滄叔便嘆了口氣,徑自轉過身,向著里面走去。
下一刻,里面便走出十名黑衣人,眼神冷漠的看了雲中月一眼,全都各自去將受傷的兄弟帶去治療。
雲中月冷冷一笑,現在的世界上就是這樣,全都崇尚強者,想要贏得別人的尊重,就必須要有絕強的實力,不然,只會任人侮辱。
這樣想著,雲中月的腳步卻是沒停,徑自走向了滄叔帶路的內室。
進入內室,室內一片昏暗,但是四周的牆壁和室內的擺設卻是一塵不染,顯然,這也代表了這里主人那種整潔的習慣。
雲中月拉過一把凳子,坐在了滄叔的對面,笑著開口道︰「滄叔,我想現在您老總應該回憶起吹花小築的一些事了吧?」
「雲閣主,你又何必強人所難。」滄叔嘆了口氣,「方才你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老夫自認都是遠遠不及,想必這次吹花小築和水榭歌台兩方派出的人馬,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你。」
雲中月點了點頭,關于這點,他也是想到了。
在墓士塔格的雪峰下,雖然他和魔交換了契約,沒有換來洛紫玉的重生,但是,卻間接獲得了魔的力量,仿佛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進入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過去他所有已知的武道,現在在他看來,大多數都好像笑話一般。
「這點,我基本上是知道的。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吹花小築還有水榭歌台,究竟是什麼關系。」雲中月一字一頓的說道。
滄叔一驚,隨即又恢復到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雲閣主這話時什麼意思?」
「不必瞞我,滄叔,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吹花小築和水榭歌台,現在是不是合作了?」雲中月敏銳的捕捉到了剛才滄叔的表情,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滄叔沒有回答,只是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然後淺淺的喝了一口,拖延自己說話的時間。
然而雲中月也是有的是耐心,微笑著坐在那里,看著滄叔把茶喝完。
滄叔緩緩的放下了茶杯,然後淡淡開口道︰「雲閣主莫非是退隱太久,忘記了你我兩方勢力之間的敵對關系不成?合作一詞,從何談起?」
「從你們兩方都要將我收入麾下談起。」雲中月坐直了身子,「滄叔,若是過去,我還會相信,可是現在,天下人幾乎都知道,明月樓的勢力越來越大,就連帝君都是懼其三分,吹花小築和水榭歌台兩家,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競爭關系,但是,自從天涯海閣消失之後,兩家可以說是唇亡齒寒,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又何必在我面前裝糊涂。」
「凌天歌不會放任江湖上有兩個這麼龐大的殺手集團,必然會想盡辦法,將兩家一一鏟除,一家被滅,另一家也就離滅亡之時不遠,權衡利弊之下,兩家定然是定下了什麼約定,所以,現在才會有兩家一起追捕我的事情發生。」
「雲閣主,可否說說你是怎麼想到的。」滄叔認真的看著雲中月,此事十分隱秘,就算是吹花小築的高層中,也是很少有人知道,而他,則是吹花小築的上一任長老,有什麼事自然也會征求他的意見。
雲中月搖了搖頭,「想我雲中月何德何能,怎麼會有兩家同時招攬我的事情發生,若是水榭歌台要收我也就罷了,但是,吹花小築應該很明白,我若是回去水榭歌台,必然會給其增加一大助力,所以,你們只會殺我,而不會收我。」
沉默了半晌,滄叔才點頭笑道︰「不愧是殺手界的頂尖奇才,虛無之刃果然名不虛傳。」
雲中月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恭維,只是淡淡的開口問道︰「既然如此,那麼,滄叔,不知道你可否告知,我姐姐現在的下落?」
滄叔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是那個薛婉蝶吧?我不知道。」
「當真不知?滄叔,若是能如實告知,雲中月就算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雲中月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
滄叔嘆了口氣,「老夫確實不知道,這是你們水榭歌台自己的事,雖然現在兩家處于合作的關系,但是你認為,水榭歌台會把自己的事情透漏給我們麼?」
雲中月不禁啞然。確實如此,不說自己說出欠對方一個人情,就算理性判斷,自己組織的內部事,怎麼可能讓對方知道?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滄叔了。還請你能夠回去告訴你們的那些人,要是想打我的主意,還要看看夠不夠分量。」雲中月長身而起,也不多做停留,徑自向外面走去。
听到對方最後的威脅,滄叔卻是不以為忤,確實,以對方的實力,一般的殺手去,只會被對方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收拾掉,看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雲中月走在大街上,葉城的夜晚,也是依舊繁華無比。但是,雲中月卻是沒有一絲看的興致。
既然吹花小築這邊行不通了,那麼,自己就要去水榭歌台中去找找知情的人了。
不過,來這里也不是什麼收獲都沒有,畢竟,自己知道了吹花小築和水榭歌台,是合作的關系。
一路想著,雲中月就走到了阿楓下榻的客棧門口。但是,他遠遠的就听到了阿楓和人的爭辯聲。
「怎麼回事?」雲中月皺了皺眉,身子一閃,就竄進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