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舞曲在眾人的掌聲和歡笑中結束了,容華含笑地看著許茜和李祈然朝自己走來,看著他們在自己身邊坐下。
「哎…跳了兩支舞,可真是累死我了。」許茜一手從一個侍從手里端了一杯紅酒,大喇喇往容華身邊坐下,一邊叫著。李祈然也微笑地端著一杯紅酒,在她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李祈然堂而皇之地听著兩個女人的私房話,絲毫沒有一點想要避開的意思。
「蓉蓉,你剛剛怎麼了,和陸昊那小子跳完舞以後整個人都沒精神了,你怎麼啦?」許茜一坐過來,就迫不及待地刺探軍情,兩只眼楮忽閃著,眼里寫滿了狡黠。
容華聞言只是無奈地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累了,你呢,看你神采奕奕的樣子,精看來李祈然這個舞伴還不錯。」容華說完,掩飾不住笑意地朝她兩人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玩笑道。
「哎,一般般吧。」許茜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似完全無視還在她們身邊的李祈然。
李祈然原本饒有興致地在听她們談話,忽听許茜這麼評價自己,頗為無奈地苦笑聲。
由于容華稱累不想再跳舞,許茜也不忍心將蓉蓉一個人仍在這里,所以也沒有再進舞池,這種舞會她每年不知道要參加幾場,早就沒了興致,還不如留在這里陪蓉蓉說說話呢。容華見她堅持,也就沒再讓去去跳。
李祈然見二人都沒了興致,自然也舍命陪君子了,事實上,他本身對舞會,就沒有任何興趣,之所以參加,不過是為了她罷了。
三人就這樣,躲在角落里,看著面前晃動的舞姿,各自談笑著,不知不覺,舞會便在一片笑聲中,結束了。
夜晚,涼風習習,容華因為喝多了,睡不著,索性隨意地披了件保暖厚實的羽絨服,拉開了陽台的門,到外面吹風去了。
嘶…才一推開移動門,容華就猛地感覺到了一股冷氣襲來,一時間,她的酒就醒的差不多了。她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走上了陽台,反手將門關上。
冬天的夜空,很干淨,容華抬頭抬頭望著夜空中那輪明月,感到心中一片寧靜。
自己似乎有許久都不曾這樣寧靜了吧。前世的種種恍如過眼雲煙,她甚至有時候會懷疑,前世,不過是一場夢,睡醒了,夢也就過去了。
「誰。」就在容華靜靜地站在陽台外,吹著冷風想心事時,忽然一陣輕嘆,引起了她的警覺。
「我。」熟悉而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不覺讓容華一愣。她在黑夜中仔細搜尋著人影,終于,在離她一丈遠的陽台上,看見了背靠在陽台上,抬頭仰望夜空的陸昊。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站在這里有一會兒了,否則她應該會听到推門的聲音,若不是剛才听到他那極輕的低嘆,她甚至都不會發現這個男人的存在。
他竟然能夠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地如此之深,實在讓容華不得不佩服。她的直覺,要比一般人敏銳很多,這是她前世早已練就的本能之一,她對于此,一向比較自信,可是今天,那麼長時間她居然都沒有發現一個人就站在他身旁。若這個人懷有不良的目的,那….
容華有些不敢想象。
「坐下來聊聊吧。」陸昊見容華驚疑不定地站在風中,呆呆地望著自己,一言不發,忍不住在心里低嘆了一聲,借著月色,看著她被冷風吹紅的小臉,他又有些心生不忍。
所以說完這句話,他也並沒有動,而是繼續站著。
若是讓陸昊那群狐友知道,以冰塊著稱,一向對女人退避三舍,從不主動關心的堂堂陸家大少爺,有一天竟然心疼一個女人,真是稀罕事,不知道又要讓他們跌掉多少眼鏡。
容華其實心里並不怎麼願意,但畢竟陸昊曾經幫過她,而且,她記得,自己貌似好像還欠他一個人情?
是了,若不細想,她差點就快忘了這事。當年自己為了找他補習,好像確實允諾過他一個條件,後來見他一直沒提,以為他忘了。
罷了,就當還他這個人情,陪他坐會兒吧,雖然這大冬天的,坐在風中,實在有些冷,好在她身上的這件深色羽絨服比較保暖,她也不至于被凍死。
陸昊見她點點頭,就坐到了那陽台中央的椅子上,心思動了動,也沒說什麼,便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兩人坐定後,都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一時間,有些沉默。
容華雖然性子比較冷淡,卻也著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左思右想,企圖尋找話題,打破這該死的,令人郁悶的沉默,一邊想,一邊在心里將陸昊唾罵了個遍,明明是他說坐下來聊聊的,結果這家伙卻一聲不吭。
「你…」
「你…」
正當容華要開口說話時,陸昊也同樣開了口。
然後兩人一愣,又同時頓住。
過了好一會,才傳來陸昊略顯平淡的聲音傳來︰「你先說吧。」
容華聞言,也不矯情,堆起笑容,故作輕松地玩笑道︰「陸少這次怎麼是一個人來的,華雅呢,怎麼沒帶來?」容華這話純粹是沒話找話,因為她實在不知道和他聊什麼。
陸昊這人心思太過深沉,她自認為閱人無數,卻獨獨看不懂他,當然,看不懂的,還有一個,陸子宇,兩個姓陸的,都讓容華這個曾經做過七年女帝的人看不透,他們,給她的感覺,太危險。而她同樣是個人心思讓人猜不透的,所以大家彼此都有所顧忌,根本無法坦誠。
容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裝作很八卦地,問了一些連她自己都認為很無聊的事情。
陸昊看著容華臉上的笑容,微微皺起了眉。
「不要再那樣笑了,很假。」陸昊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容華的偽裝。
容華聞言,臉色頓時一僵,隨即她惱怒地收起笑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奇怪的是,陸昊見容華怒氣沖沖地瞪著自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輕輕的笑了。這笑,猶如天空中璀璨的明星,雖然很淺,卻足足晃花了容華的眼。
從來都只見過陸昊繃著臉的表情,真沒想到,這家伙笑起來,竟然,這麼的,耀眼迷人。
「咳。」察覺到自己失態,容華不著痕跡地假裝咳嗽,糊弄了過去,人前失態這四個字,在容華字典里,幾乎是不存在的。
陸昊確實沒有注意到容華的失態,一來容華偽裝地太好,二來,他是在想容華剛才提出來的問題。
華雅?若不是容華忽然提到這個人,陸昊幾乎都要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一想到華宅,陸昊淡漠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嘲諷與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