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很意外,問話的是竟然是那個與諾思交好的女人——提拉。
提拉看著她,見她沒說話便又小聲的詢問了一下,「神使,那個肉塊……」
「直接叫我李楠吧,那是臘肉,也是肉干的一種。」她當初之所以掛在那麼顯眼的地方,心中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既然真的有人上前詢問,那麼就是說其他人也是看到的,只是礙于一些類似「私有制」的思維而沒有上前直接打听。
「神、李楠,肉干是用來做什麼的?那東西看起來很硬的樣子。」
李楠一想,頓時有些了然,看來這個部落中也是有人曾發明過肉干之類的,只是,那會兒沒有發明鍋,都是直接放在火上烤的,那肉干一烤都直接變炭了,難怪她沒見這邊人用這種方式來儲存食物。畢竟肉干用水煮發了,放點配料進去才比較好吃。
拉了她的手,示意坐在一邊,李楠開始細細的和她說有關于臘肉也就是肉干的做法,順便連煮食的法子也說了個遍,見她滿臉的求知欲及眼神中透露的興奮感恩之情,李楠還是蠻受用的。至于這人是不是和諾思交好,是不是曾沒給過她好臉色,李楠還真沒怎麼放心上,這不關人品好壞,而是立場問題,人家打小的情誼,當然不可能被她這麼個半路出家的人給破壞了。何況,這人也沒對她做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相反還常常規勸諾思,冤有頭債有主,她也不好隨意遷怒了。
提拉听完後表示知道了,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臉上反倒露出有些小心的表情。李楠看了她一眼,見她這麼個樣子心中不免有了幾分猜想,莫非她要說諾思的事?
「李楠,你能不能原諒諾思,她最近……最近都……」
「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一直沒把這事放心上過,是她自己沒放下。」
原諒?責怪?這類詞也只適用于自己所關心的人身上吧。諾思與她,好比是兩個沒有共同話題的人,立場不同,又加上有帕蒂這麼個導火索在,她就是想置身事外,也難得很,這才有了之後的摩擦。而說到底,兩人之間真有什麼深仇大恨嗎?答案是否定的,一切也不過是你看不慣我,我看不順眼你,因為一些事情的不順眼從而導致了後續摩擦的不斷加深。只是,真要讓她同情這麼個敵人?
李楠真做不到。這人對她身邊的人好比小茹,好比娜娜,好比她自己,都曾做出過或多或少的傷害。盡管是以愛的名義犯下的,可,愛,從來都不是做出這類行為的借口,既然她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那麼,後續帶來的果子就要她獨自吞咽,不管那果子是酸還是是甜。
提拉的眼神黯了黯,說了句「謝謝」便匆匆忙忙走了。李楠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帳篷方向,沒錯的話,是諾思的所在。提拉這個人還是很有義氣的,並沒有因為族人的疏離而去遠離諾思,看來,諾思某些行為上做的出格了些,但挑選的朋友的眼光倒是還不錯。
只是,這些終究不是她所關心的。李楠看向娜娜,見她還在細細的和族人們講解著,並著重說著放置小吉吉這邊的縫制方法及技巧,不禁有些囧囧的一笑,只是笑容還沒徹底綻開,就看到一個有些佝僂的女人走來,正是巫女。‘
「您那天讓帕蒂拿來的東西,還有麼?」巫女的眼中有著希冀的光芒,盡管她看起來已年邁已遲暮。
野山參?李楠眨了下眼楮,「只有那一根,還是無意中挖來的。」
小九的本事,她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至于娜娜……她相信不會亂說的。
巫女的表情看起來很失落的樣子,嘆了口氣,她的臉上重新綻放笑容,似乎還帶著幾分討好,「您那天的東西非常好,能不能把下邊的根須給我?」
「好的。」主要的在就可以了,至于其它的一些東西,就當是給的報酬好了。何況,巫女也是為了整個部落的健康而存在的,就是她自己,以後還得靠她接生,給點小恩小惠,她還是會的。
見她開開心心的離去了,走前還塞了把不知名的干草叮囑了幾句要每天熬煮後喝上一碗,有利于孩子的成長發育。李楠看著手中的草藥,心情很是微妙,莫非這就是最最古老的「安胎藥」?
回到帳篷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的吃飯時間。李楠有些抱歉的模了模肚子,說了句「寶貝乖乖的」便開始燒火煮肉湯,來填填肚子。娜娜笑容滿面的進來,看到她的動作頓時有些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搶過她手上忙著的東西,幫她做了起來,邊做邊詢問的看她,「餓了?」
李楠點點頭。最近這肚子餓起來越發快了,虧得她剛剛在空地的時候還啃了個水果,完全不夠吃的。這不,一會兒工夫,她又饑腸轆轆的,一臉垂涎的看著鍋里頭冒著熱氣的肉湯。娜娜見了她的表情,頗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切著手頭上的肉塊,同時有些好奇的詢問道,「小楠,你一天都是吃幾頓的?」
「三頓,有時候餓了還會吃一些。」李楠如實回答,畢竟這事想要瞞著娜娜也是不大可能的,還不如老實交代。娜娜的臉上果然露出很是訝異的表情,像是看什麼稀奇物種似的看了她一眼,繼續手頭上的動作。
「難怪看你這麼餓的樣子,那以後我都來幫你多做一頓,你也別不好意思,反正我也是閑著的。」娜娜抬起頭來朝著她一笑,「你也別這麼看我,我還不是為了孩子。」
李楠心下感動,知道她只是不想讓她有負擔。要知道如今娜娜可是擔負著族里的縫制任務,比如這一次的內褲,可是讓族里人好一陣欽佩,盡管這事的出謀劃策者是她,但娜娜才是那個最忙的人,想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有的忙。
鍋里的肉湯泛起了白色的泡沫,娜娜熟練的用湯匙撇去了,然後在里頭撒了幾粒鹽便舀出一碗,遞給她,「好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李楠一笑,看來娜娜是被她帶的越發的注重起味道了。就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其實有時候她會自我反思一下,這樣子任意的去干預這個部落的生存狀態是不是被允許的,是不是真的對他們好……但結果往往是走神,要不就是無解。
至少現在來說,還是不錯的,她如此想著。比如眾人都知道了要如何用桿子來曬獸皮消毒,知道了如何用鍋子熬煮食物,一個個的臉色也比先前的好了許多,男人們因為鹽的存在變得更加的勇猛,狩獵來的食物比以往多了一些,而族里的所有人都能擺月兌生吞血液的日子,
不管這是不是符合這個世界的進化,但至少這個部落是進步了。想到此,李楠安心的喝了口手里的肉湯,入口的味道是醇厚的,濃濃的肉汁味帶著原始的鮮香,加上一點點咸味,還是不錯的,就是少了些配菜。眼楮掃過一旁的筐子,只有三個小崽子不安分的在里頭趴著,小九則跑的不得而知。看來得晚上的時候逗逗這個小家伙了,順便詢問詢問還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想了些有的沒的,直到喝完手里的肉湯,李楠才抬起頭,見娜娜一直看著她,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很不錯,娜娜要不要來點?」
「我可不餓,不像你。」
娜娜的臉上帶著揶揄的笑,看的李楠怪不好意思的,不過她如今可算是在帕蒂的「婬、威」下練就了一副厚顏無恥的臉,故而臉不紅心不跳的,自顧自的拿過湯匙,又舀了一勺子在碗里,「那真是可惜了。」說著,還煞有其事的「嘖嘖」了兩聲,看的娜娜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她,說了句「不和你逗了」便拿過一旁籃子里的東西,繼續忙活了起來。
籃子是前些天李楠讓人折了些藤條回來自個兒弄著好玩編的,沒想到這麼一來一往的,還真讓她給弄出了個不大不小的籃子。編織的比較細致,故而,縫兒不大,如今用來放置內褲縴維的,都是不錯的好東西,娜娜一瞧見,便問她討要了過去。
想到這,李楠的腦中浮現那日制鹽時和她一起編織的男人,那人叫啥名字來著,她可還惦記著讓他給編織出一張漁網來,到時候就能去水里撈點魚蝦螃蟹之類的打打牙祭,順便給她的寶寶補充點營養。不過,這事看來還得讓帕蒂去傳話,她畢竟與那男人不熟,而且……部落里的男人們對她的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盡管她如今身懷六甲,不過,這可完全不能阻止那些人對她的「性趣」。
「娜娜,平日里,那些獸類的經都是做什麼用的?」李楠余光掃過那些躺在帳篷外陰涼處的竹子,腦中轉過什麼,扭頭看向一旁的娜娜,見她有些奇怪的看她,便又補充了一句,「有用。」
「那東西,嚼不爛,咬不斷的,一般都是和那些腸子啊內髒什麼的一起扔了的。」娜娜的眼中還是帶著幾分好奇,不過有一點李楠很喜歡,那就是她一般不會過于探究,「你要的話,我到時候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別扔了,直接給你帶來。」
看來這些原始人還沒有意識到經的用處,就連那些腸子……說起來,她自個兒偷偷撿來風干的腸子都有好幾捆了吧,看來得找個時間把它們泡開了然後用鹽揉搓一遍,填了肉進去做成臘腸。就是有些可惜這邊似乎沒有水稻,要是有糯米之類的,把糯米和肉丁一起填充進去的話,就更好吃了。
「要,越多越好。」李楠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這樣一來,她就有了更多實驗的材料,實在太棒了。
吃飽喝足,李楠在獸皮上小憩了會兒。只是,不知是不是她如今有了孩子的緣故,只覺得身體很是敏感,這麼直接躺著睡就覺得很是硬的慌,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沒有睡過去,反倒覺得更恍惚了,精神也沒之前的好。
等她起來的時候,娜娜正和人在帳篷外說著什麼,而她的腰則被一雙堅實的手摟住,接著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她耳後傳來,「小楠…」熱熱的氣息吹在她耳後,倒是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帕蒂,你先放開。」這個家伙的心思,李楠哪有不懂的理兒,只是先不說如今有人,就是沒人,她現在沒睡好也實在沒那心情。低頭打量了手下的獸皮床,她是不是該讓帕蒂去弄些平整的木頭,然後架一張簡單的木床呢?
帕蒂見她的面色不對,也很是識趣,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下邊鋪著皮毛的墊著干草的「床」,「怎麼了?」
李楠見他一臉關切的表情,心中剩下的幾分猶豫頓時散的一干二淨,當下便一五一十的說了自己的狀況以及想法,見帕蒂認真的听著,便更加細致的描述了下床的制作方法。
「床是什麼?」顯然她忘了原始人是沒有「床」這個說法的。看著帕蒂一臉求知的望著她,黑亮的眼楮中滿是好奇與不解,呆呆的表情看的她心情蕩漾了幾分,就連剛剛沒睡好的頭昏都好了許多,「就是睡覺的地方。」
見他一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李楠撫了撫額,同時安慰似的模了模他那清爽的頭發,繼續剛剛被打斷的話。
她說的是類似于日式榻榻米的那種,只是材料上用的是木材。最底邊用木塊墊高,不用很高,只要隔開與面的接觸就好,然後再在上頭鋪上木塊。會如此考慮而不是做那種傳統的床是因為考量到帕蒂那旺盛的需要,要知道,就他的勇猛,那樣子傳統的床肯定沒幾次就塌了,浪費不說,還很是危險。到時候若是別周邊的人听了帳篷里的 里啪啦聲,她可就囧了。
邊說邊想著,帕蒂摟著她認真听著,時不時的動手動腳,讓她拍了幾次倒是稍稍收斂了些,正說到最後關鍵,帳篷外傳來一聲叫喚,帕蒂接口應了聲,「小楠,他們叫我……」
李楠听是娜娜的聲音,也沒說什麼,就讓他出去了。自個兒坐在獸皮上想了會兒剛剛說的話,又補充了幾處細節,就听到帕蒂讓她出去。整理了下皮裙,穿好草鞋,有些好奇的走出帳篷,這一看,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是經和腸子拿過來了。
看著那還帶著血跡的新鮮經條和腸子,李楠強忍著惡心走近了,只是還沒等她低□子挑選,一雙手先一步拉住她,回頭一看,「帕蒂?」
帕蒂沒說話,一手拎起地上的一堆內髒就朝著河邊走去,李楠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心中不禁泛過一絲暖意,這個不懂得表達的男人,原來這麼細心。
「小楠姐姐,媽媽。」
這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後山處傳來,李楠轉身看去,只見小茹臉上掛著笑,手中拎著鼓鼓的麻袋跑來,「看看,好多的水果——」
話未完,腳步踉蹌了下,接著,在李楠和娜娜的驚呼中摔了一跤,整個人都趴倒在了地上。
李楠檢查了遍小姑娘的身體,除了膝蓋上有些擦破,就數手臂處的眼中擦傷,見她還一個勁兒的憋著痛,連聲痛都不叫,更是心疼的很。一旁的娜娜拍打著小茹身上的灰塵,隨即從地上撿起那個鼓鼓的麻袋走了過來。
「是為了這個?」娜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果子會壓壞的……」
李楠一听這話,又看了手中的麻袋,哪里還有不懂。這個孩子呀,實在太讓人心疼了,說了句要保護好自己,便抱住小茹朝帳篷走去。一旁的娜娜則快一步去拿止血的草藥,兩人好一通忙活,等帕蒂洗完回來的時候,才包扎完了小茹身上的擦傷。
李楠把手頭上多出來的藥用樹皮包好,然後走到一邊開始做晚飯。娜娜見了要過來幫手,被李楠拒絕了,讓她去好好陪一下小茹,順便開導開導小姑娘,讓她以後不要做這麼讓人心疼的事了。娜娜很固執,不肯,最後反倒是帕蒂走了過去,一把抱起小茹,然後朝著帳篷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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