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小日子 第058章

作者 ︰ 林家少爺

半夢半醒間,李楠的耳邊听到有些干澀的聲音呢喃著「水」「水」「水」,接著是「 里啪啦」的聲響,伴隨著一聲悶哼聲,還有悉悉索索的響動從耳邊傳來。

睜開眼一看,李楠頓時有些急了,「帕蒂,你怎麼樣?」

連忙起身把他扶起來,手掀開他的獸皮查看傷口處。大腿處的傷口縫合的很好,只是看起來有些猙獰,泛著蒼白,血水沒有溢出來。幸好,沒有裂開。抬頭想要責怪幾句,卻見他正用晶亮濕潤的眼楮深情的看著自己,臉上不禁一紅,「怎麼起來了?」

帕蒂有些訥訥的不說話,咧著嘴,討好的看著她。

余光看到地上撒了的水跡,有些了然道,「要喝水?怎麼不叫我?!」

「小楠,好餓。」

明明知道這個咧著嘴朝她笑的一臉燦爛的男人是在轉移話題,她還是忍不住的去加熱那些雞湯,說起來,這些湯就是替他熬的。眼神一黯,誰知道竟會出了這樣的事。

見他吃的狼吞虎咽,一副餓死鬼投胎象,她不禁有些好笑,只是見到他那麼隨意的把油膩的手直接擦拭在了皮裙上,李楠就抽搐了。抽搐歸抽搐,李楠心中卻是喜悅的,這樣至少能證明他的身體在一點點好起來了,至于衛生習慣,她還是慢慢來吧。

見他吃了一碗,又吃了一碗,還一副不滿足的樣子,李楠萬分感慨。原始人類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這才多久,就能有這麼好的胃口,要是把這傷放她身上,說不準早就掛了,更別說這樣大口大口吃肉喝湯了。

把他扶著躺倒在床上,她剛要回到自己臨時做的床上。

「小楠。」

「嗯?」有些不解的看他。

「和我一起睡。」

李楠其實不想。她想著如今他正有傷,而她的睡相向來不好,更別提有孕以後的睡相,那根本就是毀滅性的。但看著他因失血而發白的臉色,終究是不忍心說出口,繼而躺了過去。

帕蒂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李楠一頓,剛要縮回,就被他一把緊緊抓住,手指張開和她的五指交叉相握。

「帕蒂,睡了。」見手拔不出來,李楠有些無奈的開口,卻發現手被握的更緊了幾分。掌心與掌心相貼,握住的姿態十分親昵,是她交給小茹的手勢,卻不知什麼時候被他學了去。李楠感覺到帕蒂的掌心很燙,貼著她的手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心感。輕輕一嘆,她沒再掙扎,放松了全身,任由他這麼握著。腦中不由自主的飄過一句話,掌心很熱的男人,很熱情,也很重情。

夜色中,李楠睜開閉著的眼,見帕蒂睜著眼看她,不禁面上一紅,有種小心思被發些的尷尬,嗔道,「睡覺。」

听到耳邊傳來有些悶悶的笑聲,李楠從他手心掙扎出來,轉過身子背對著他,自顧自睡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帕蒂都在好好養傷。期間,由亞納暫時頂替族長的位置,而木諾則繼續當狩獵中的「軍師」。這樣的決定是由帕蒂和智者互相探討,以及男人們一起選擇的結果。雖然亞納與帕蒂的關系不大好,但部落中更看重的是一個人的能力,這些私人問題在整個部落的生存問題下,顯得那麼渺小。李楠對這些原始人的淳樸、少有心機很是感慨,同時也認同私人恩怨與公共利益不能混為一談。

讓帕蒂安慰放心的是,亞納做的很好,男人們都很盡責,十分努力,每天都能狩獵到很多。有時候帶來的獵物數量甚至是他帶領下的一倍還多。李楠看著帕蒂听到這消息時露出的復雜神色,故作沒有看到,和娜娜一起準備著一些利于他傷口愈合的食物。

有些事情,她真的不適合插手。她需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照顧他的身體,照顧自己的身體,幫著部落提供些簡易而又獨特的辦法。

畢竟是原始人,除了前兩天因為天氣炎熱導致傷口發炎繼而引起了發燒,在李楠冷敷中也完全退了燒,如今更是能活蹦亂跳。線已經給拆了,就等著傷口完全長好。帕蒂原本因為腿傷老實的躺著,現在倒好,開始不安分起來,總會乘她不注意就起身活動筋骨,看的她每次都很擔心那傷口會不會再次迸裂。瞅著結痂處還不大牢靠,李楠把帕蒂管的嚴嚴實實的,見他一副可憐兮兮看著她想要出去活動活動,李楠都直接一記眼神飄過去,瞬間,世界清淨了。有時候見他那憋不住想要找點事做的樣子,李楠就直接操起一根炭枝,在地上畫了起來,給他說一些簡單的數字運算。

小茹有時候過來串門,剛好踫到授課時間,就會坐在一旁乖乖听講。讓李楠驚訝的是,小茹對數字的敏感度很高,比帕蒂還學得快,沒多久就直接趕上了帕蒂。李楠私底下和帕蒂商量了會兒,都一致認可以後讓小茹負責部落里的後勤部分。

說起後勤,這也是李楠見農耕在部落中的影響力大了起來才用起來的名詞。畢竟,有了規律的耕種後,分配的數量就會大大提高。而部落中原本負責計算與分配的婦女顯然會力不從心。這還是前些日子收割玉米時,她觀察發現的。計算方法有點類似結繩,甚至比結繩還要原始,那樣的速度,看的她實在是連連搖頭,效率太低了。采集的人都要排上好一會兒才能交接了手頭上的東西,而那個負責的人則也是大汗淋灕的計算著玉米的數量,速度慢不說,常常還有算錯的事發生。

把這件事和帕蒂說過後,又和娜娜打了聲招呼,見娜娜一臉惶恐又驚喜的樣子,李楠拍了拍她以作安撫,同時把這件事和智者說了。老人對此倒是沒多大疑問,只是,對她嘴里的計算法子很是好奇。李楠也沒隱瞞,把那一套阿拉伯數字搬了出來。原本現代社會中小學生甚至幼兒園都會的阿拉伯數字,倒是唬的老人好一番的感慨,就連李楠自己也是感慨萬千。

小茹負責後勤的事因此一錘定音。小姑娘對此倒是沒有異議,只是,有那麼些怯意。李楠轉念一想,腦中閃現那日帕蒂受傷時那些女人嘴中對小茹的咒罵,頓時有些明了。安慰了番,又鼓勵了幾句,見小茹稍稍打起精神,便讓小姑娘先去適應適應。至于她自己嘛,則去給那個負責算數的女人稍加提點一下。幸而那女人還算明事,李楠自己在這段時間給部落帶來的變化也是顯而易見的,故而只是有些猶豫,猶豫後便答應了。至于其他的事……李楠嘆了口氣,只能靠小茹自己了,畢竟她護不了一世,也該讓小茹自己成長起來。

腦中閃過男孩的臉,以及即將可能的旖旎情形,李楠笑了笑。回過神來見帕蒂一臉好奇的看著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轉身去收拾過冬用的樹葉。她才不會和他說,剛剛她想了些什麼呢,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樹葉是李楠自個兒在近處采的,一張張用籃子裝起來,讓娜娜幫忙洗淨後攤在獸皮上晾干,就是簡易版的听過了,冬日里,樹葉都是會掉的,而且冰雪覆蓋的,到時候人都走不出門,更別提收集這些東西了。

小九的那窩崽子們如今都已經能跑了,一個個毛茸茸的別提多可愛。讓她有些驚喜的是,小九擅長尋找竹筍吶,山參吶,而它的三個崽子更是各有所長。一只專門擅長找山洞,一只專門找菇類蕨菜等野味,一只嘛……她暫時沒發現能干嘛,只知道每天睡覺。

擅長找山洞的小崽子倒是讓部落中人松了口氣,他們的冬天總算是有了個不錯的避寒之處。當然,這件事也就她以及帕蒂知道。至于人家聞起來這山洞哪來的,李楠一臉無辜樣,直接推給了小茹,就說小姑娘玩耍迷路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如此,留守在部落中的人開始布置起那個適合一群人居住的山洞。

山洞外頭有許藤蔓遮擋,這可能也是它之所以隱蔽的緣故。有經驗豐富的男人打頭陣,手中高舉著火把,在外頭指揮一群人找來樹枝樹葉,引燃之後一群人就那麼等著。

李楠沒去,這些都是娜娜說給她听的,不過即使沒去,她也知道這麼做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常年無人居住的山洞里,很有可能會有野獸佔地為巢,還有毒蛇毒蟲之類,用煙燻的法子,是最為便利而有效的。

在確定山洞里沒有什麼奇怪的生物後,一群人才浩浩蕩蕩的走了進去,在里頭好一陣忙活。用一種燒起來帶有刺鼻味道的樹葉燻了燻,去掉洞里的怪味後,這才人掃起來。

掃帚用的是竹子的細枝,把枝葉掰下來陰干後,拍掉上頭多余的竹葉後用編織的法子把一大把細枝捆起來,固定在較細的竹竿上,就成了一把粗鄙的農家掃帚。用來掃掃灰塵石子之類再好不過。當然,這是李楠的杰作了。只是,她也就知道制作法子,並沒有實際操作過,好在原始人類在動手能力上確實很厲害,只是那麼稍加提點之後,竟真的讓他們做了出來,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差不多人手一把。虧得部落中人口本就不多,而竹林還算大,故而,這些資源用起來倒是綽綽有余。

有了工具,打掃山洞的效率就高了很多。時不時的過去清理一番,布置一番,每家每戶都把多出來的獸皮、皮毛搬運過去。這也算成了這段時間來,部落中比較堅持的一件事,繁忙之余,一個個都還很興奮。李楠不解,听了帕蒂的解惑後才知道,原本寒冬的時候都要跨越草地,趕往另一個稍加溫暖的山洞,如今找到了這個,那麼就不必艱苦跋涉,部落中也不用再拋棄那些年邁的,或生病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叢林法則吧,殘酷與生機並存。

李楠一邊和娜娜收拾著晾好的肉干與蘑菇干,一邊听著娜娜匯報著近日來的一些進展。耕地里的作物除了稍微長的慢了些的兩塊,其余的都已經收了起來。玉米,芋頭,以及竹筒飯,都滿滿的堆在專門的儲藏山洞中,由專人輪流看管著。至于後期的加工處理,想必就是把玉米曬干,至于芋頭和竹筒飯,只要保持通風良好,加上氣溫陰涼,相信還是很好存放的。這些他們都做的很好,相反,李楠自己卻不擅長,也就由他們去了。

至于那些多出來的芋頭枝葉,則在李楠的堅持下一根不落的收了回來,如今正大咧咧的堆放在李楠自家帳篷外不遠處。讓娜娜和一堆忙活搓線的男孩們一起幫忙洗干淨堆放到筐子里後,李楠就開始教娜娜如何變廢為寶。

做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把這些清洗好的枝條去掉葉子後切成小段,然後曬干。當然,還有一種做法,就是腌制。想到如今鍋碗瓢盆都是木制的,李楠就沒打算腌制,而是直接全部都曬干處理,想著以後可以和肉干一起炖,相信也會是一道很不錯的美味。順便還能增加粗縴維,潤腸通便,何樂不為。

至于芋艿這個食材嘛,那就真的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材料。可以單炒,可以和肉骨頭一起熬煮,可以油炸芋條,可以做芋頭粥,可以……實在是數不勝數,做起來簡單方便,儲存起來也不難,只要挖點土,堆在一起就可以了。何況,這東西是堿性食物,平日里吃多了肉食,用來緩和身體的酸堿性也是不錯的,延年益壽,美容養顏的好物。

「眾人齊心,其利斷金」,何況是區區幾筐子的芋頭枝。沒多久就都弄完了,只差最後的曬干環節了。想著天色已晚,李楠讓一堆人忙著把筐子里切好的枝條攤平了,就打發他們回去吃東西休息了。

感受著已經越發涼快起來的夜風,李楠搓了搓手,轉身走進帳篷。只希望,酷寒能再晚點到來,那樣,更多的人才能活下去。

帕蒂的傷好了。亞納對此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猶如當初替補般安靜的下來。李楠對他們男人間的事沒有過多插手,也插不上手,就那麼靜觀其變。男孩們的弓箭在多次的實踐中被大家廣為接受,甚至一度流傳開來,對此,帕蒂的態度是支持的,李楠嘛,還是有些小得意。畢竟,有了弓箭後,肉食的品種就多了許多鳥類,作為偶爾的調劑,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做了些備用的弓後,李楠最最重心的,就是和部落中擅長棒針和編制的男女一起,趕工御寒的衣物。線已經多了很多,在李楠的幾次試驗後,她還留了些沒有搓的縴維,切碎了之後作為填充的毛料。至于這段時日來所有狩獵來的鳥類羽毛都在李楠的處理洗淨之後被完好的保存在一個麻袋中。她很早就尋思著要做個羽絨被,至于腥味嘛,用那個特別的樹葉燻制後,完全不是問題。

之後的一段時間,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氣溫開始一點點下降。李楠感受著天氣的急轉而下,手上編織的動作越發快了幾分。幸好食物都已經晾干收了起來,就連耕地里那些原本沒長熟的也都收了來,娜娜在小九的帶領下扛了許多番薯和生姜回來,除去留種的外,多出來的也疊了高高的一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和朋友出去吃飯了,今天的這章還算挺多的吧,O∩_∩O哈哈~

冬天就要來了,差不多下章之後就是冬天了…然後李楠也快生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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