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等人見她回來,紛紛圍上來詢問亞納的態度。李楠苦笑的搖頭,見眾人原本閃亮的眼神一瞬間黯淡,心頭不免也泛起一絲苦澀來。
亞納是暫時拉不進來了,不過,照木諾的分析而言,亞納和諾思暫時應還沒有受到蘭森的影響才是。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沒有受控,那麼,總歸還是有幾分希望的。
這一次小聚會在暖湯中結束,李楠心頭惦記著兩個小家伙,也就沒多留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途中經過老頭的屋子時,李楠隨意看了一眼,就發現蘭森正和他說著什麼。環顧了下四周,見沒什麼人,便貼著牆角听了幾句。
寒風凜冽中,洞中總有「呼呼」的響聲,加上兩人說話聲音極小,她也只能依稀听到幾句「進化」「強壯」等零星的詞語,竟怎麼也組不成一句流暢的句子。
還想湊近了听得更清晰幾分,听前方有腳步聲「啪嗒啪嗒」的靠近,李楠也沒顧得多听,連忙快速從牆角退了出來,站直了身子做出一副隨意走動的模樣。
是魯斯。李楠朝他點頭示意,便慢悠悠朝自個兒的屋子走去。那一瞬間,她的心是提高的,只是,也不知怎麼的,那魯斯似乎真沒發現,還朝她笑了笑,就自顧自的拎著一厚實的毛皮大衣去接蘭森。
回頭看了眼魯斯的背影,李楠在心底微微嘆息了聲,就頭也不回的走進自己的屋子。
屋里的火坑燒得正旺,帕蒂抱著兩個月足的小家伙玩耍著。那一副和諧美好的畫面惹得李楠眼角濕潤了幾分,輕聲的走過去想要給帕蒂一個驚喜,耳邊卻想起他那帶笑的聲音,「回來了?」
「嗯。」看她忘得多徹底,帕蒂是個最出色的狩獵者,想必在她剛走近屋子的時候就听出來她的腳步聲了,伸出手戳了戳自家小家伙們的臉,輕聲問道,「她們餓了沒?」
這話一出口,兩個小家伙就齊聲依依呀呀的朝她看來,兩雙清澈烏黑的眼楮直溜溜的盯著她胸前的隆起處。李楠啞然失笑,見帕蒂用一臉興味的表情看著她,更是有些微的羞澀,沒一會兒臉頰就「轟」的一下紅的徹底。沒好氣的瞥了眼帕蒂,在他熾熱的目光中抱過兩個小家伙,敞開衣襟給她們喂女乃。
一前一後,幾乎是瞬間,兩邊都被佔領,那溫潤的吸吮所帶來的微妙感覺讓她打從心底滿足非常。兩個小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安分,邊喝女乃,那兩只爪子還不停得擠壓著,這也算了,時不時的,喝著喝著就去搶奪另一個的領地,這使得李楠的胸口處變作了激烈的「戰場」。
讓她有些忐忑的是,帕蒂在一旁狼視耽耽著,灼熱的目光看得她有些燥熱。視線隨意的落下,李楠清晰的看到他那處已撐起了帳篷,狀若未見的收回,抱著兩個越發沉重的小家伙朝床上走去。
「小楠∼」
讓李楠頭皮發麻的暗啞聲音從耳邊響起,隨口應了聲,「嗯?」
「她們喝飽該睡了。」灼熱的氣息從她頸後傳來,沒一會兒,耳垂處就被溫熱所佔領,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那不穩的呼吸聲,酥麻感宛若電流般從敏感處傳來。
「別鬧,孩子還在呢……」微微側過身子,欲圖擺月兌,卻被他直接從身後環了上來,緊緊的箍住她的腰,隨即,後背貼上了一個灼熱的身體。那不穩的聲音中有了幾分醋意,「我也要喝。」李楠啞然失笑,全身卻被這句話挑逗的全身滾燙了起來。
微微妥協,「等孩子們睡了,嗯?」反正她自己也有了幾分感覺,那就順勢吧。
話音剛落,帕蒂就松開了手,悉悉索索的開始月兌衣服。沒一會兒,就赤著身子躺進了羽絨被里,一副興奮準備好的模樣。李楠腦中自動腦補皇上臨幸妃子的畫面,想著想著,竟覺得全身更加興奮了起來,或許,可以嘗試下新的姿勢……
這一場酷寒的冬季漫長的令人窒息,天地昏暗,狂風暴雪席卷著洞外的世界。盡管有了比以往更好的保暖措施,但還是有兩個年邁的老人沒有熬過去。
——是小茹分配食物的時候經過老人屋子發現的。
這件事讓小茹難過了很久,整整三天,小茹都是低沉的。李楠不知該如何安慰,甚至就連她自己也很難受。老人中有一個是當初她剛來部落時請她吃竹筒飯的老婦,她清晰的記得那時候的一些畫面,老人帶著她在自己的帳篷前烤竹筒飯教她吃的畫面。
這件事後隔了兩天,男孩們中有一個比較瘦弱的孩子因一次意外的風寒而高燒不退,奄奄一息。
李楠與小茹小夜等人輪流照看著,卻也只能看著他越來越虛弱,那越發頹敗的臉色看得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涼——怕是熬不過今晚了,一致的,許多人心中都一閃而過這樣的感覺。
在這樣一個醫療設備落後無比的原始社會,一個簡單的風寒都可能要人命,何況是如此嚴重的高燒。姜湯,冷敷,甚至是一系列巫女的手段都是絲毫沒有起色。這個孩子的底子太差了,如今完全是病來如山倒。
忙了整整兩天,李楠僅在疲憊之余稍加休憩。看著雪地上爭斗不斷的男人,余光掃過蘭森所在的洞口,一時間,覺得有些煩躁。身後傳來腳步聲,李楠回頭一看,是巫女。
「那個冷敷的法子倒是有點用,就是孩子的體溫太高了,一時之間真下不來。」說到此,巫女的臉上也有幾分無奈,還有幾分李楠所不喜的認命,「如果今晚再不清醒的話,天神就要召喚他回去了。」
天神……又是天神,如果真的有天神的話,為何有了她李楠,還要有蘭森呢?莫非又是穿越大神的一次玩笑?視線落到正幫著擦拭汗水的小茹身上,李楠輕嘆,「會好的,那麼多人關心著他,一定會好起來。」話雖如此,李楠自己卻也絲毫沒有把握,這話與其是在安慰其他人,倒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第二天,男孩就去了。等李楠過去的時候,人已經不在,只有那冰冷的獸皮還放在那地上。那樣年輕的生命,就這麼輕易的離開了。寒冬的嚴酷是如此現實而殘忍的在她眼前張牙舞爪著,繼而帶走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日復一日,在經過三次狂降雪的過程後,天氣開始回暖。洞口外的積雪一點點消融了起來,有悅耳清脆的鳥鳴聲蕩漾在四周,想來,遷徙的它們再一次回歸了這片開始恢復生機的土地。
男人們開始嘗試著在天氣不錯的日子出去狩獵,有時是幾頭小型的食草類動物,也有些鳥類,還有兔子等物,不多,但對于吃了一個冬季干貨存貨的部落眾人而言,這樣鮮美的食物還是很美好。
同時,李楠發現,族人們似乎恢復了正常,不再聚眾爭斗,除了狩獵外,就是整理包裹,為著不久後的搬遷準備著。對此,娜娜,木諾都是一臉欣慰,就連她自己都有些開始慶幸,或許蘭森並沒有之前所想的那麼可怕,要知道那個女人最近安分了許多。倒是魯斯常常出面跟著男人們一起狩獵,虧得他對此地的獵物出沒很熟悉,之後的男人們常常能狩獵到更多的獵物。
對此,女人們是開心的,連帶著開始越發尊敬和崇拜魯斯。這或許是女人的天性,對于強者,總是抱有崇拜愛慕之情,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原始社會。強壯而又擅長捕獵的男人就意味著生存,意味著有能力養活女人和孩子。女人們開始羨慕起蘭森,同時也委婉的向魯斯表示了每月一次的交、配日希望其可以參與。
李楠在石壁上統計著「正」字,一個日夜為一筆,是她平日里一筆一畫刻上去的,數了數,足足有28個零2筆,即142天。按照她原來世界的計時來算的話,這個冬季是漫長的,佔據了她以前世界一年中的三分之一還多,就是不知道這邊的一年有多長。
她記得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正是夏季,那時候因為惶惶終日,她也沒顧得上計算具體日子,就她的孕期來算,到山洞前大概是有六個月的樣子。如此,她在這個世界也算呆了12個月左右,當然,這個計算,她是按照原來世界的,但顯然,這里的一年要比12個月要長的多,至于具體長多少,她暫時還不清楚。
這天,她的大姨媽終于光顧,在她生完孩子後的第八十天。李楠不清楚這樣的時間算不算正常,但看著血色還算正常就沒多想,拿出早就備好的衛生帶,在里頭塞了些細碎的炭粉,綁在了身上。盡管簡陋了些,但好在炭灰還算有殺菌吸附作用,加上她平日里可以的衛生注意,倒也還算可行。帕蒂對她的行為只是好奇了下就自顧自的繼續打包行李。李楠也在洞中整理著自己和帕蒂要帶的東西,除了些獸皮衣服外,還有那些沒有吃完的食物。
讓她擔心的是,姨媽的這些天,乳汁量明顯減少了許多。兩個小家伙平日里吃的本就有些不夠要用糊糊來補充,現在可好,大半夜就開始啼哭起來,惹得李楠一邊流血,一邊還要起身熬煮糊糊,真是難舍的小煩惱。
正要起身,她的腰就被一雙手箍住,身後傳來帕蒂擔心的聲音,示意她繼續睡後,他掀了被子起身幫著寶寶熬煮起糊糊來。看了會兒,李楠也沒再堅持,翻了個身疲憊的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好多天,都是在帕蒂的照顧下度過,這讓她感到溫暖又貼心。
在山洞中的第149天,也就是她姨媽告別的日子,一群人踏上了回歸的道路。
李楠把兩個小家伙背在肩上,手中拎著幾個易碎的土陶容器,腳上穿著娜娜以前給做的厚實皮毛靴子,不緊不慢的跟著娜娜的速度走著。小茹小夜都沒有走遠,幾人都和男孩們一起走在部落中後方。至于帕蒂,讓她催促著給打發去帶領部落中人走在了前頭。
唯一讓她有些驚訝的是,魯斯竟然有那樣高的聲望,差不多只比帕蒂慢了一步的跟在他身後,背著蘭森,與背著智者的亞納並列,隨後是木諾……隱隱的,那些所在的位置就透露出了這個隊伍中的個人地位。
盡管李楠對這些不在意,但見娜娜在半路休息之余一臉不贊同的指著遠處蘭森的聲音不斷說著「不能讓那個女人爬在她頭上,這樣會讓部落中人心中有錯覺,分辨不清……」時,她還是不免受到影響,更甚者,如此想來,她算是有些明白過來為何一路上女人們用那樣奇怪的眼神打量她。那樣的眼神分明在疑惑「你不是族長的女人嗎」,怎麼不和族長走在一起,要這麼慢吞吞的走在後面?
對此,李楠只是淡淡的看了幾眼,便回過頭來自顧自的拿出昨晚上烤制好的番薯,遞給娜娜,小茹及小夜。帕蒂的部分,她一早就讓他自個兒帶上了。娜娜接過番薯,見李楠表情淡漠,沒再多說。
番薯是冷的,但好在一直捂在籃子里,倒也沒結冰,只剝了皮就能直接吃。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又休息了會兒,看了眼手表,已是下午兩點。顯然,這一路走得有些慢了,要知道按照上次的進程而言,這會兒早有批到了。
帕蒂在前頭催促了起來,這一催促,所有暫時休息的人再一次趕路了起來。李楠在心中默默算了算,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不遠了。只是,到時候還得把當初拆卸掉的帳篷裝起來,那絕對是件比較浩大的工程,要是沒趕在天黑之前處理好,今晚可能就得露宿外頭,這對于如今還帶有冷冽的氣溫而說,實在太不利了。
終于趕到以前的聚集地時,正好三點五十五,和她所預料的相差無幾。
男人們一放下手頭上的東西,就聚集著朝樹林後的一處山洞快速跑去。在李楠等人喘了口氣後,林子里傳來悉悉索索重物拖動的聲響。轉身一看,只見每個男人手里都拖著幾根用粗繩捆綁起來的碩長木頭,男孩們手中則搬著半舊的獸皮。零零碎碎的,一看就是搭建帳篷的用材。接下來就是「 里啪啦」搭建帳篷的聲響,等空地上再次恢復一片以往模樣的時候,原本的祭壇上早已燃起了巨大的火堆,李楠帶領著部落中的女人和老人們一起熬煮著今晚的食物。
見自家帳篷一搭建好,李楠早已沒了吃東西的胃口,只想著快點把床鋪好。一進帳篷,李楠就看到半趴在地上的帕蒂正認真的做著什麼。走近一看,是在挖火坑。
「帕蒂,餓了就先出去吃點東西,接下來的就讓我來弄吧。」推搡著他去吃東西,李楠開始把包裹解開布置了起來。見此,帕蒂在挖好的火坑中扔了些木柴燒起一堆火後才走了出去。
李楠環顧了下帳篷,木床已經鋪好,但整個帳篷中帶著一股長期不曾曬過的霉味和濕氣,想來接下來的幾日不會太美好。她不知道其余人的帳篷如何,但想來,也是相差無幾的。
值得慶幸的是,接下來的幾日,陽光開始頻繁的出現,積雪融化的越發快速了起來,氣溫在融雪後的驟然降低後又慢慢高了起來,四周的空地上開始生長出許多密密麻麻的小草,還有些不知名的小花朵,五顏六色的,倒是讓李楠的心情稍稍舒緩了些,甚至于,她還好心情的采了些擺放在帳篷中。
只是,有件事讓李楠有些哭笑不得,她打算用來吃的番薯竟然都長出了女敕芽。沒幾天,那芽就竄高了好幾公分。無奈之下,只好掰下來都種在了讓帕蒂男孩們臨時開闢出來的田里。而剩下的番薯還在不斷的冒著芽,一波又一波。
于是,李楠只好讓帕蒂幫著聚集了眾人,每人手中發上一小籃子女敕芽齊心協力種番薯苗。
蘭森對她如此的行為感到很好奇,躺在外頭曬太陽的時候看了她好多眼。兩人的視線不經意的踫撞,都是以互相笑笑再次分開。至少,暫時還沒有撕破臉。
隨著氣溫的日益升高,就是李楠沒有組織,部落中的女人們也開始了簡單的農耕。她們把去年收集起來的一部分芋頭和玉米等物種在了那片隔了林子的土地上。
沒有任何技巧,只是那樣子把芋頭埋在了土里,玉米則灑在泥土上,就施施然繼續下一塊田地的耕種。看的李楠這個以往從不下地的人目瞪口呆。
在他們繼續摧殘第二塊地的時候,李楠連忙沖過去喊了停,見一群女人和男人們一臉疑惑的看著她,李楠想了想,努力想要灌輸給他們翻地的習慣。只是,成效完全沒有,一群人一邊听她說著,手中播種的速度絲毫不停,等她說完的時候,那些田地早已種滿了玉米和芋頭。然後一群人簇擁著她,滿臉開心的朝部落里走去。
生活平靜而充實,一派鳥語花香。
這天,蘭森照舊躺在外頭曬著太陽,只是,沒多久,她就開始呼痛。當天晚上,就順利生下了一個男孩。這日,剛好是回到部落集聚地的第二十天。李楠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一臉匆匆的智者,也沒顧得上說話,老頭就徑直走了進去。
抬頭看了眼漫天星空,李楠只覺得那血色的月詭異邪魅的很,顧不得多想,就朝自家的帳篷走去。掀開獸皮進去,里面,帕蒂煮好了新鮮的肉湯正等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妹子們,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