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成長日記 第二章報喜

作者 ︰ 丸子貓

一大早,清脆爆竹聲 里啪啦響起來。

順兒媳婦一早就給大哥做了早飯,老太太又讓李山海抓只雞去給大媳婦娘家報喜,昨天累了一宿,今天趕緊讓李山海報喜去,好讓李嫂子娘家也跟著歡喜歡喜。

這里的規矩是生男女圭女圭要抓只公雞去,生女女圭女圭就抓只母雞去,別人一看就知道你家里生男生女了!

李山海從雞窩里抓了只又肥又大的母雞,老太太又讓順兒媳婦叫了村里本家幾個能干的媳婦來,幫這孩子準備洗三禮,要做紅蛋,還要請酒都是不小的花費。家里雖然是過年預備了些東西,可是這媳婦是早產,家里原來並沒有準備那麼多東西。

老太太知道李順收了商人的錢,叫李順去把錢拿出來,到村里去多買些蛋,還買些魚和肉回來,李嫂子和李山海得這個女兒不容易,是婚後三年才有的,這依照他們村的規矩是要辦的更隆重些才是,還有那商人媳婦也生了,這是一塊過才好。

洗三禮就是是孩子出生後第三天,產婦和孩子都要洗澡,這之前孩子都沒洗過澡,也不能讓出門見外人。所以這也是小孩出生後洗的第一個澡!

李山海這一路拎著母雞往丈母娘家趕,路上熟識的村民一見就知道李嫂子生了,紛紛道喜!雖然比預料的時間早,可是過年生的女圭女圭一定是吉星高照!

敏兒躺在床上,費力的睜開眼楮,但是眼前模模糊糊地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只有朦朦朧朧的影子,但是她能听到常人二倍的聲音,听到周圍人的談話聲還有頭頂大風吹的茅草聲,能判斷自己在的屋子屋頂是用草棚子搭建的。

敏兒手臂踫到邊上,發現自己好像躺在一個藤編的「床」上,而且這「床」還左右搖晃著。

其實敏兒不知道自己是躺在一個籃子里,而籃子的提手處懸掛著一個小布偶,用五色花布縫制而成,她看不清前面晃動的黑影是什麼東西,本能的只想伸出手來抓住來看看,卻同時感覺耳邊什麼柔軟的東西貼過來,還有一股甜膩的乳臭味傳來,那軟東西伴著呀呀亂語、興奮的咯咯笑聲,以及鈴鐺叮叮當當晃動出的悅耳聲音,好像是小孩手上佩戴的小鈴鐺發出的。

從呼吸,味道,觸感,听力各方面判斷,不錯!身邊還躺著個軟軟物體,應該是個小嬰兒!

那嬰兒雙手雙腳亂蹬,抓住那個布偶,搞的籃子晃動的厲害。

敏兒終于明白自己躺在什麼地方,應該是個一個籃子里!此時她的小心肝就開始隨著這個危險的籃子踫踫直跳!這是現實版的「海盜船」啊!一個不小心自己和它會高空墜下,那不是摔得粉身碎骨?!在完全沒有預防的前提下,那小家伙的身子竟然一滾就「不小心」就壓到了她身上來了,這一下,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來,沒想到這個小東西這麼重!!

敏兒掙扎著想要推開它,可惜小胳膊小手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緊接著臉上傳來溫熱一片,那嬰兒濡濕的嘴巴,流著口水,沒牙的牙床直直磨著她臉上的肉,還時不時伸出它那熱熱的小舌頭舌忝舌忝她的包子臉!好像在品嘗一個美味的包子,濕達達的口水不僅沾了她滿臉都是,還順著她的臉流了脖子身上一大片!

「哇哇!……」敏兒忍無可忍,一張嘴便是震天動地的哇哇啼哭,卻听見頭上那團始作俑者咯咯直笑!

她越發哭的厲害,終于起了救命的效果。家里的老人家趕來瞧,一瞧樂和道︰「瞧這女圭女圭餓的!正拿著我們家丫頭的小臉蛋兒啃呢,呵呵……」

老太太一邊笑一邊將那纏在她身上的一團「孽障」抱走,敏兒才被解救出來。

听聲音是個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年輕姑娘,她忙過來拿了帕子給敏兒擦干小臉,然後抱起她軟軟的身子來,一邊拍著背一邊哄她道︰「丫頭乖,嬸嬸帶你去你娘那兒去!」

一听到去見娘,敏兒十分茫然,她怎麼穿越到這個陌生的古代世界來的?原來她還是個鄉鎮公務員,下鄉執勤公務的時候翻了車摔陰溝里了,現在就變成被人抱在懷里成了小嬰兒!

「客人,女圭女圭餓了要找娘,還不快抱去給你家娘子哄哄。」老太太督促道。

角落里一個男人應了聲,趕緊抱著那女圭女圭去找他娘。敏兒不知道這屋子里有多少口人。

敏兒被抱進了一間小木屋,李嫂子半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穿著褻衣,頭上纏著一塊青色的舊頭巾,剛吃完點東西,放下碗。

「嫂子,快給你孩子喂喂女乃吧!不然又要哭鬧了。」順兒媳婦將敏兒抱給那婦人。婦人接過緊緊抱住,敏兒听著她的聲音很親切,黑暗中看不到樣貌,心底記住這個女人就是自己這個世界的娘!

敏兒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咿呀聲,李嫂子蹙顰微笑起來,愛憐的模了模她的頭,又抱住用臉頰輕輕蹭了蹭,感受嬰兒光滑的肌膚,忍不住在額頭親了親。

躺在娘親溫暖的懷抱中,敏兒本能的享受到母乳的甘甜,舒服的感覺席卷而來,可是好景不長,耳邊卻听隔壁那邊災星響亮的哭聲傳來!

「這是怎麼了?」躺在床上抱著敏兒的李嫂子問。

老太太進來一臉愁色說︰「大媳婦,那商人媳婦女乃水不足,孩子吃不飽,怪可憐的,正哭餓著。」

順兒媳婦出主意︰「啊?若是不夠女乃水,我去給孩子熬點米湯水喝好了!」

「弟媳,這可使不得,孩子這麼小,喂米湯水不消化,是要壞肚子的!」李嫂子皺眉道。

那可怎麼辦?

李嫂子看著敏兒道︰「弟媳,還是趕緊先把那孩子抱過來吧,別餓著了,我這里剛剛吃了點東西,女乃水還足,給小哥吃也可以。」

李嫂子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那孩子可憐,讓順兒媳婦去幫抱來。

「嫂子,難道你能照顧的了兩個孩子?」順兒媳婦問。

老太太嘆口氣又念起經來,要是大媳婦身體好,女乃兩個孩子還是可以,偏偏她這也氣虛的緊。

順兒媳婦出去,老太太在屋子里坐著陪大兒媳婦。

只听好一會兒,屋外頭李順和順兒媳婦開始拉拉扯扯,孩子哭喊,老太太喊道︰「順兒,你又和你媳婦在外頭吵什麼?還不讓媳婦趕緊抱孩子進來!」

順兒媳婦走進了門,一手抱著那哭鬧的孩子,手里又拿了什麼東西,攥在拳頭里,她支支吾吾把

孩子交給李嫂子,又展開了拳頭,手里頭又是幾個大銀錠道︰「嫂子,這是那商人家給你的!」

她手里竟然有十兩銀子!

老太太走一步上前一見念了句阿彌陀佛,曲起兩根手指頭將順兒媳婦的頭敲的幫幫響,扯了順兒媳婦一道要往屋外頭去道︰「你怎麼那麼不爭氣,隨便背著我去要別人的錢!眼里還有沒我這老人家?這錢快還給人家去!」

順兒媳婦委屈,這錢不是她要,是李順收的,但是不敢說,剛剛商人給的是二十兩,李順已經偷偷拿了十兩去。她就算拿去還,李順那里的她也不敢去要回來。

李順在屋外頭不依道︰「娘!別說我媳婦!這是女乃孩子的錢!咱們可不白收人家的錢,商人硬要給咱們的,還有他媳婦有困難,咱們幫幫可以,可嫂子也要養身子,您怎麼不替嫂子著想啊?」

再說了他可不傻,把白到手的錢又送回去的。

老太太一听,氣的出了門去訓李順︰「好你個多嘴的小子,現在敢說你老娘的不是了?」

順兒媳婦著了急,想勸又不敢勸,左右為難。

李嫂子一笑,無暇顧忌這些,專心喂孩子。

敏兒只听聲音理出了個頭緒,原來這家人有個女乃女乃、爹娘、還有個小叔子和小嬸。

感覺娘過于疼愛那孩子了,抱著那孩子時直夸那孩子長的好看。

敏兒心想現在大家都是皺巴巴的樣子,有啥好不好看!

這個家伙起先還是哭鬧,一有了女乃吃就安靜下來。

敏兒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課就是,有個「吃貨」一出生就是來和自己搶東西的,包括現在的口糧!

生存的危機擺在眼前,好吧,會哭的孩子有女乃喝!敏兒還沒吃飽,就被娘擱在一邊了,于是敏兒毫不客氣的大哭起來。

李嫂子一看,沒想到自己孩子還沒喂飽,又抱來喂,為難她兩個孩子抱在一塊。這個小魔王,當仁不讓比起敏兒吃起來還有哭喊起來賣力多了。李嫂子照顧不來,一會哄這個一會逗逗那個累的要命。

終于兩人拼了命吃飽了睡著了才歇停,李嫂子讓順兒媳婦將那孩子給隔壁抱過去。

商人媳婦對李嫂子也甚是感激,又對李嫂子為人甚是稱心,她雖然一直在屋子里,打生產都還沒見過李嫂子的面,但是李嫂子能把自己兒子當親兒子女乃,就不免也想收這李嫂子的丫頭為自己的干女兒圖日後做報答。

商人將媳婦的想法提出來,商人自然同意,商人去和李家說,李順一听就樂意,老太太卻沒一口答應,說是高攀了商人,這事還要等家里老頭子回來商量了才能定。

原來家里還有一老,李老頭子一個月前出海打漁了,因為天氣不好大過年都沒回趕得回來,還不知道什麼時間能趕回家,家里是他做主,所以要等他回來。

李順著了急,私下給老太太做思想工作︰「娘,人家難得有心,不嫌棄咱們,是這小丫頭命好,一出生就能攀上這樣的有錢人,那商人出手那般大方,雖不是大富大貴,可也是吃穿不愁的。只怕這樣的機會錯過就沒了,還考慮什麼?」

老太太吹眉毛瞪眼的訓斥李順,心想自己和老頭子這麼老實,怎麼生出個這樣見錢眼開的孩子來,一點不似老大老實听話,吐了口唾沫道︰「呸!你腦子里除了錢還有什麼?我們好心與人方便一下,卻是不圖回報!憑人家什麼富貴?再說了,他們是打西域來的商人,路過此地,你還不能知根知底,就讓我孫女去認別人做爹媽嘛?這是什麼道理?」

李順不服道︰「爹不在家,這請人來家生孩子的事您都能拿主意了,還不是您說了算?!」

「哼,那生孩子是人命關天的事,我那時候不拿主意要等你老爹回來,怕那商人媳婦和她孩子性命都沒了,可這認干爹干媽的事不同!你爹和你大哥還沒回來,你著什麼急!」老太太板了臉不再與李順言語。

她怎麼不知道這商人富貴,有孩子真能認個金主做父母就是認了個靠山,長大了還可以嫁個好人家,可惜他們世世代代都是窮慣的人,孫女有沒有這種富貴命她不知道?不敢奢望什麼大富大貴,天上掉餡餅的事。關鍵是自己一萬個不放心,讓自己孫女去認這對西域人做爹媽。

而且老太太覺得大媳婦娘家還算有點錢,娶進門後都好生關照過李家幾次,這幾年有媳婦娘家幫忙,生活好過了不少,她已經知足了,至少自己孫女長大前,也不會是有上頓沒下頓的了。

商人倒不介意這事急緩,只等他們商量好了,又听說明日就是孩子的洗三禮了,商人已經當李家為自己人,便決定出資為李家女兒和自己兒子熱熱鬧鬧的辦上以作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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