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時候,楚歌接到了同學黃海的電話,他的表哥,上次做性格測試的那個中南大學的心理學博士,安排晚上回請他,讓他把上次的同學們都叫上,地點是在半山亭的農家樂,有好幾個同學都要去,請楚歌也一定要出席。
楚歌雖不是太愛應酬和交際,但剛進宇森的新鮮勁也過去了,平時還是有些無聊的,于是就答應了。
半山亭位于濱城臨江的山上,風景宜人,是個看夜景的好去處,而且離開發區很近,楚歌下班後打個車,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楚歌是第一個到的,到的時候才六點半,太陽剛剛落下地平線,金燦燦的晚霞布滿天空。
李經緯早已到了,等候在院子里,坐在一個小方桌旁,手里翻看著手機,桌上放著一杯清茶。
看到楚歌進了院子,李經緯馬上迎了過來,霞光正好映在他俊朗的臉龐上,眼里透露出一絲驚喜。
熱情的打過招呼後,楚歌看到院子里就他一個人,就說,「他們都沒有到嗎?我離得近,所以先到了」。李經緯說,「我選這地方主要就是考慮離你很近,這里風景也不錯,還能看夜景」,他這話透出某種意思,楚歌並沒有往下接。
李經緯給楚歌泡了一杯清茶,兩人就坐在小方桌旁聊了起來。
李經緯是江西人,本來在中南大學讀的是歷史系,畢業那一年把研究歷史人物的心理活動作為自己的畢業論文,結果一頭鑽了進去,漸漸喜歡上了心理學,他和表弟黃海一樣,都是出生在一個比較富有的家族,也不著急早點畢業掙錢,于是就繼續讀博士學位,研究的就是心理學。
正好楚歌也喜歡歷史,兩人聊著聊著就說到一塊去了。
李經緯說,歷朝各代,他最向往的就是魏晉,每每讀到魏晉名士的故事,往往掩卷長嘆,心向往之。
楚歌對魏晉的歷史也比較熟悉,說「魏晉名士風流倜儻,像竹林七賢、王羲之兄弟、謝安家族,都留下了許多精彩的故事,記得有篇文章寫的是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即便乘小船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時人的灑月兌,可見一般」
李經緯畢竟是科班出生,對魏晉做了一個系統的分析︰魏晉是一個動亂的年代,也是一個思想活躍的時代。新興門閥士大夫階層社會生存處境極為險惡,同時其人格思想行為又極為自信風流蕭散、不滯于物、不拘禮節。士人們多獨立特行,又頗喜雅集,在生活上不拘禮法,常聚于林中喝酒縱歌,清靜無為,灑月兌倜儻,他們代表的「魏晉風度」得到後來許多知識分子的贊賞。
當然,魏晉之後的南朝即宋齊梁陳,世族地位下降,南朝的開國君臣大都起于寒素,有些人本身就是無賴。這些人一旦驟富,貪欲更甚于地位穩固的世族中人。如梁將魚弘為官時極盡驕奢婬逸之能事,居然公開宣稱:「我為郡有四盡:‘水中魚鱉盡,山中獐鹿盡,田中米谷盡,村里人庶盡。丈夫如輕塵棲弱草,白駒之過隙。人生但歡樂,富貴在何時?’」這個梁朝貪官,將六朝末期官僚醉生夢死、貪婪無恥的心態暴露無遺,與今天的巨貪相似,與魏晉風度無關。
兩人正聊著,黃海跟王芳同時走了進來,一見他們,王芳就嚷嚷開了「喲,帥哥美女來得早啊」,李經緯趕緊起身招呼他們坐下,給他們安排好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