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丞相,這親是你先提的,看將軍有難就退親,未免太無情了點。再說,你女兒成寡婦這事,又從何說起,將軍只是涉嫌,洗清罪名是遲早的事。寇丞相現在就定了他的死罪,日後恐怕不好見面吧」。夏末如不溫不熱的說道,雖然不想寇焉進門,但寇誠同樣把戲耍兩次,實在惱火。若不是當年他硬是要退親,寇焉早已經成了自己的大嫂。
「只怕本官得百年之後,才能再見伊將軍了」,形勢擺在眼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伊晨風這天牢是有進無出,想來伊府這一家就沒個長命的。寇誠見夏末如擺明了刁難,存心與自己過不去,心中更是有火,「我想夫人還是準備一下伊將軍的後事,若是日後有什麼難處,有求到本官的地方,念其交情,本官一定竭盡所能。」
「真是有勞寇大人替末如操心,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有那麼一天」,夏末如對寇誠的火,絲毫不往心里去。但伊晨風,她不禁往門口看去,依舊不見葉雲回來,不知道事情怎麼樣了。
「伊夫人好自為之,我們走」,寇誠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寇丞相也請保重身體」,夏末如看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出伊府,聲音輕柔的說道。
「小姐,這寇誠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好笑。不過可憐了寇小姐,怎麼攤上這麼個爹」,馨兒站在夏末如的身旁,一直強忍著笑意,等寇誠走後,實在隱忍不住。
「還好寇誠夠勢力,不然這事還真不好辦」,這件事居然這麼解決了,完全出乎了夏末如的意料,不過看向艷紅的聘禮,覺得有些刺眼。「馨兒,找人把這些東西都變賣了,我想將軍以後都用不著……還有,你在門口等葉大哥,若是一回來,讓他馬上來我的房中,記住,是馬上」。
退婚,本來是一件喜事。但寇府中,一間閨房房門緊閉,寇焉心神不寧的坐在桌前,滿是焦略之色。「小桃,你說現在怎麼辦?若是日夜兼程,只要四天信就會送到千少的手中。」
寇焉知道自己父親的為人,心中只有權勢和地位,原本以為伊晨風會拒絕,萬萬沒有想到……她實在不想被迫上花轎,六神無主之時,寫了封家書給夏千少,可現在事情才兩天時間,又解決了。「小桃,我要怎麼辦……我會不會害了千少。」
「小姐,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這樣」,小桃倒了杯茶遞給寇焉,「而且現在伊將軍入獄,也是大事,日後夏少爺要是知道自己妹妹出事,你沒有告訴他,一定會責怪于你。而且現在沒有戰事,就算主將悄悄離營,也不會有人發現的。再說了,你們也有三年沒見面……小姐,放心,一定沒事的,夏少爺幾人自有天佑……」
「對……對……千少一定不會有事」,寇焉安慰著自己,茶水卻因為她手抖而溢了出來。
黃土漫天飛,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書信,正快馬加鞭的向著塞北送去……
夏末如用手抵著額頭,一夜無眠,加上昨夜的寒氣襲身,整個人有些昏沉沉。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後,先回房去了。靠在床邊,居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葉雲從天牢中走出,在街上剛好與到寇誠一對人馬擦過,往他們的身後看去,是回伊府的方向。看來又有事發生了,他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葉大哥……」馨兒遠遠的就看到葉雲,有些事情兩人心知肚明,慢慢的氣氛也不再尷尬。而且現在的形勢,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們去上心兒女情長。
馨兒不忘添油加醋的把寇誠退親的事情說了一遍,想著伊晨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心里說不上的痛快,她還真想見見伊晨風知道此事後的表情。
「葉大哥,我家小姐擔心將軍,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讓我過來問問」,馨兒與葉雲剛進前院,萍兒就走了過去。
還不等葉雲開口,馨兒已經不滿的開口,「我家小姐說了,蘇姑娘身子不好,只管多在府中靜心調養,將軍一定會平安回來,讓她不要為此事勞心」。見萍兒的臉色快要扭曲,她還特意補了一句,「免得到頭來,又誣告我家小姐怠慢了她」。
哪里還給萍兒再開口的機會,馨兒已經拉著葉雲朝著夏末如的房間走去。
萍兒狠狠的瞪了馨兒一眼,心中暗道,你們給我走著瞧,然後回蘇冰的房中回報。
「伊晨風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蘇冰安逸的坐在梳妝台前,畫著自己的眉毛。聲音卻還帶著怒意。她哥臨時改變計劃,也不通知她一聲,明顯是不相信自己有實力擺平伊晨風。
「主子,我沒和葉雲說上話」,想起馨兒剛才那囂張的樣,萍兒就來火,真想當場扇她兩巴掌,「夏末如和那丫頭實在太囂張了,主子,要不要給她們點顏色看看」,她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橫抹了下。
「咚」,蘇冰手中的眉筆被從中直接掐斷,「她,拿什麼和我斗……在這件事沒有完之前,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壞了我哥的事。你繼續再外面盯著,有什麼事情再回來稟報我」。
蘇冰重新換了支眉筆,但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興致,原本還想來梁宇好好玩玩,但自己哥哥這一出手,就沒有她上場的機會了。她心里倒是暗暗希望,此事別那麼早了結。
「小姐,葉大哥回來了」,馨兒推開門,見夏末如靠著床睡了過去。馨兒示意葉雲在門外等著,放輕了腳步,把夏末如輕輕扶到床上,掩好被子,自己走了出來。
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見了什麼,夏末如忘記了,驚醒之時,手心和脊梁不知何時已經被汗給浸濕。四周看了下,發現自己躺在被子里,朝著外面喊道。「馨兒」。
「小姐,你醒了……」馨兒一直守在外面,听到里面夏末如喊她,馬上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