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夏末如神情警惕,剛才好不容易才幫兔子包扎好,若是韓顯廷敢亂來,她也不準備客氣。
韓顯廷真是無奈的看向夏末如,自己肚子都顧不上了,還關心兩只兔子。他大清早的出去狩獵,不過想讓她補一下,看來是明顯有人不領情,而他反倒成了惡人。夏末如,你到底是怎麼的女人?戰場上殺人無數,現在卻不忍心殺兩只兔子。
不過韓顯廷沒有問,一個女人放下梳妝打扮,拿起刀槍披甲上陣,談何容易,而且他也知道理由。為了夏千少,她唯一的親人。
「我只是看看它們的傷勢怎麼樣,要不要我下山再抓點藥。看來傷得不重,應該是不需要了」,韓顯廷把兔子再度放回地上,牽強的笑著,笑得讓人不寒而栗。
夏末如知道韓顯廷言不由衷,沒有揭穿,蹲來撫模著兔子的茸毛。兩只兔子似乎認識她,紛紛朝著她的腳邊靠去,卻是畏懼的瞅了韓顯廷一眼,即使是獸類,看來也分得清善惡。
韓顯廷沒好氣的瞪了兔子一眼,還沒等他的氣順,兩只兔子都窩于夏末如的手下,把他忽視了。他極度無語,小小的兩只獸類,居然也懂得攀附,果真這世道就沒什麼是簡單的。
不過也好,有兩只兔子陪著夏末如,免得她悶。而且,看著夏末如一副閑若的神色,亦是一種享受。伊晨風,縱然你擁有一切,但錯失了這麼好的一個女人,總有一天會後悔。
人是鐵飯是鋼,總不能看看就能飽。等夏末如把兔子安撫好之後,韓顯廷帶著她走出了院子,往山林里面去。「沙。沙。沙。」走在厚厚鋪起來的落葉之上,倒是很柔軟,踩著還挺舒適。
「我們現在去哪里」,夏末如跟在韓顯廷的身後,漫步在山林中,步子不緊不慢。因為精神一直很充實,現在才空閑下來,以她敏銳的感覺,突然察覺出其中有些地方不對。這里應該是韓顯廷曾經落腳的地方,但……「韓顯廷,那屋子為什麼會有廚房?而且還擺設齊全,什麼都不缺……」
韓顯廷停住腳步,然後轉過身去,倒還真是有些欽佩夏末如。獨自行走江湖多年,若是連自食其力的本事都沒有,不早就餓死。不過一副死不賴賬的表情,「一間屋子有廚房,有什麼好奇怪,而且我一直等著幫它找個女主人。」
「以廚房牆壁上的煙灰痕跡來看,應該被人使用過很長的一段時間,至少半年以上。韓顯廷,你……」欲擒故縱,夏末如發揮得淋灕盡致,眼神有些沮喪,聲音也越來越低。
若是以他剛才的說辭,加上種種跡象,這里應該還有人生活過,應該還是個女人。韓顯廷無奈,此生算是徹底拜倒在夏末如的手上,不過也無所謂,反正是自己的女人。用手撫起她的臉頰,**道,「怎麼,你這是在嫉妒。」
嫉妒……原本是夏末如設的局,想讓韓顯廷承認廚房是他用過。不過,仿佛她被套了進去。若是韓顯廷身邊,以後真的存在那樣一個女人……嫉妒嗎?想著心里有些難受。原來,她也很自私。
韓顯廷看著夏末如神色莫名的便黯淡了下去,她應該知道他剛才那句話只是玩笑,不過那種傷色,讓韓顯廷心一陣的揪痛。他把她擁在懷中,用一種很堅定的語氣告訴她,「夏千少說世上只有一個夏末如,在我心里也是,你是無法取代的,不管過多長時間。」然後再道,「還有什麼,就直接問吧。」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患得患失,是因為曾經擁有,而害怕有一天會失去?夏末如聳了聳肩,推開了韓顯廷的懷抱。開始學會了他帶著邪意的壞笑。「你會做飯對吧?」
「就知道你在算計我」,韓顯廷攬著夏末如的肩頭繼續往前走,即使掉進了陷阱也無一絲的怒意。
「那這幾天……」夏末如含沙射影,絲毫不覺得是在得寸進尺。
「我做,你吃,這樣總該滿意了吧,我的千金夫人」,韓顯廷討好的道。面子問題,讓它見鬼去吧。而且古往今來,名揚四海的大廚都是男人,他倒是想得開。即使最後還得縫縫補補,那也能多一門手藝。
安逸的田園生活,愜意而又令人向往,夏末如與韓顯廷隱于世,而閑然自得。而梁宇城中的伊府,表面上看似平靜,卻是暗潮洶涌,步步殺機。
一大清早,馨兒把出嫁前披肩的頭發綁起,換了身稍微華麗的綢緞,成了真真正正的葉夫人,而不再是夏末如的丫鬟。以往的張揚,也收斂了起來,遠遠看著,亦有種賢淑之感。未出閣是少女,嫁人了便成了別人的妻子,有些東西,或多或少還是改變了。
自從審完萍兒之後,馨兒就沒有再見過夏末如,而萍兒,她也沒有去見最後一面。即使已經與葉雲的關系恢復了正常,但那依舊是道傷痕。
馨兒推開夏末如的房門,里面是正在整理床鋪的靈湘,轉身四處觀望了一遍,不見夏末如的身影。開口問道,「靈湘,小姐人呢?」
「不知道,我起來的時候,小姐已經不在房中,我想應該是有事出去了」。靈湘停下手中的活,回答馨兒。
「那麼早?」才辰時,夏末如能去哪里?馨兒隨意看了眼房中的布置,和原來差不多,只不過侍奉的丫鬟從自己變成了靈湘,覺得有些遺憾。「那我先回去,若是小姐回來了,你過來通知我一聲。」
馨兒囑托完靈湘,重新從房中走了出去。而昨夜夏末如留的那張紙條,依舊靜靜的躺在梳妝台下,開門時驚起的微風一吹,它向著更里面飄去,成為接下來這段風雲的導火索。
書房中
「葉雲,昨日的黑衣人查得怎麼樣?」伊晨風站在窗口,背對著葉雲說道。以昨日的情形來看,殺手訓練有素,應該是有備而來。但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沖著夏末如而去,他始終想不明白。
「將軍,那幾把斷劍雖然鋒利,但很普通,只靠那點線索,很難查清楚」。關系到夏末如的性命,葉雲也不敢馬虎。不過這茫茫人海,僅憑借幾把斷劍,實在是無從下手。
「一次不成功,我看他們肯定還會有第二次行動,你派幾個身手敏捷的人,暗中保護她。還有,敵人對她的情況了解得那麼清楚,勢必有人在監視伊府的一舉一動,你命人去查看一下,府外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現過」。伊晨風把身子轉過來,神色很凝重。至昨夜回到伊府後便沒再見過夏末如,心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陣的不安,更是情不自禁的擔心她的安危。
「是,將軍」。葉雲離開之前,認真的看了一眼伊晨風,總覺得伊晨風有什麼地方變了。是在說夏末如時的態度,不再避忌,也不再惡語中傷,而且還隱隱的帶著關切之意。他不多問,然後走出了書房。
而葉雲走後不久,伊晨風也從書房中走了出去,步伐遲疑,卻是向著夏末如房間的方向走去。昨日夏末如在夏冠英墓前的那些話,對他影響很大。他心緒繁瑣,很多事,很多情,令他辨析不清。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最重要的是確保夏末如的安全。
「將軍……」靈湘整理完,從房中走出來,關門時正好踫上走到門口的伊晨風。
「夫人呢?」伊晨風往院中仔細的看了一眼,並未有夏末如的身影,以他對她的熟知,她現在早就應該起床。或許,是睡不安寧的原因……
「小姐不在房中」,靈湘老實回答。
「人呢?」不在房中,也不在院子里?伊晨風的神色開始緊繃起來。
「不知道,我起來的時候,小姐人就已經不見蹤影了」。靈湘才來到伊府幾天,對于夏末如的生活習性不太熟悉,不過,這種事情也還是第一次踫見。
不在……伊晨風繞過靈湘,推開門直接走進了房間。昨夜凌亂的床鋪已經被靈湘整理過,被子、枕頭放在床頭,一切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但伊晨風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環視了下四周,然後走到床邊,伸手觸模了下床上鋪著的床單,冰的。
按說,若夏末如是清晨起來,然後離開,床單上至少會有點余溫,那為何觸感會冰涼滲體?……伊晨風不理會站在一旁的靈湘,徑直向著伊府大門後的方向走去。
「將軍」,守門的兩個兵士見伊晨風走過來,立即行禮道。
伊晨風擺了擺手,神色中略顯焦慮。「今天早上,你們可曾看到夫人出府?」
「回稟將軍,沒有」,其中一個守門兵開口答道。
「確定?」伊晨風再次問道。
「確實沒有看到夫人,將軍,出了什麼事嗎?」。守門兵覺得伊晨風的神色有異,開口多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