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命了,人家讓她去鄉下避禍?」唐依想想說道,他們不是在說算命嗎,自然也應該是這個了。不過也覺得奇怪,這種事在科研所里能就直接跟領導說了?
「不是!有一天那丫頭陪朋友去拜拜,門口的江湖術士非說跟她有緣,贈她幾句,說得還挺那像那麼回事,結果她就給人幾塊錢,讓算一卦,人就問她想問什麼吧!小姑娘當時快結婚了,未婚夫人好著呢,想想就問事業吧,她不是有上進心嗎!
結果那術士說了,她事業目前很好,只是會有小人做梗,會令她不順。她忙問那小人是誰?那術士算了半天說,姓名中帶木字邊的克她,對她的事業有妨害。
然後小丫頭回來想來想去,他們項目組正好有個跟她差不多大的丫頭,無論是學歷,業務素質都跟她差不多,那位正好姓楊,帶著木字邊。
其實小楊平常跟小丫頭關系特別好,小丫頭本來不相信,但人就怕琢磨,她越琢磨,越覺得小楊就是術士說的那個小人,無論小楊說什麼,做什麼,她都覺得是有針對性的。于是兩人的關系也變緊張起來了。
再後來,小丫頭自己還算是清醒,覺得自己再這麼猜疑下去,無論對工作還是對同事關系都不好,主動要求下鄉,一邊是冷靜,一邊其實也是想換個環境,離開小楊。」
「後來你讓她下鄉了?」唐依相信段斷的故事,這種事她也遇到過,因為一句無心的話,便把懷疑的種子埋下了,以後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根除,只能讓他們分開,從此形同陌路。
醫院本就是最容易傳播迷信的地方,特別是腦外科,危險大了,所以是非也就更多了,她當時也被鬧得不行,不過他們那兒,理由多得是,就是不肯說是因為什麼,後來唐依也听了老護士長的話,旁敲側擊的打听後,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當她听到這種解釋時,氣得差點沒撞牆,這種也叫理由?後來看多了,也就算了,心理學里這叫心理暗示,很多時間,心理暗示的作用是巨大的,也非人力能輕易解決的。
「為什麼?你要知道,那兩個小丫頭其實都是很聰明的,而且性格很互補,那個項目組里,他們倆合作得最好,我總不能因為一個江湖術士的話,讓這麼有前途的兩個孩子真的崩了吧?真的讓他們崩了,不正就應了術士的話,那小丫頭以後還不得把那人當活菩薩一樣供著?」
段斷白了她一眼,他當然不會告訴唐依,那個項目組的組長正好是他自己,他還指望著這兩丫頭干活呢。要知道女孩細心些,做的實驗是最讓人放心的。
「你怎麼做的?」唐依倒是真的好奇了,她是學過心理學的,打破心理暗示其實在心理學上是很難的一個課題,並且因人而異,要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和研究來跟蹤調查,最後采取治療方法。
「我!我當時就給了她和小楊一個課題,說完成了,我就分開她們。結果那個課題完成得又快又好,我把她們倆叫到一起,把小丫頭的事當著兩人的面說了一通。小楊本來還納悶的,怎麼就好好的把人得罪了,結果一听是算命,氣得牙直癢癢。
我再問那個小丫頭,‘這回你怎麼不覺得小楊會妨害你了?’小丫頭一怔,再想想說,‘自己只是專心的想著快點做完,快點離開,忘記了那事。’
我就笑,那丫頭自己想明白了,其實妨害她的不是小楊,而是她的心結。因為當著小楊的面說開了,後來她們合作得特別好。」段斷得意洋洋,湊過來像討糖吃的小孩子,想想當時他還真是不容易,若不是自己這知音大哥做得好,這事能解決得這麼順利嗎?當然得跟唐依表功呢,「老婆,我聰明吧!」
「你不怕我會克你?」唐依盯著段斷的眼楮認真的問道。
對于段斷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單位的人事問題,她意有所動,看著段斷的眼楮,現在她相信自己多心了。段斷沒有在意過自己命不好的事,他跑回來提醒自己,應該是怕自己萬一跟薛夫人說了實話,被拒絕了會難堪。但現在她更擔心了,其實現在她比段斷還擔心這個,他們已經是相依為命的兩人了,段斷不能有事的。
「老婆,你覺得老天送我們倆到大唐,難不成就是為了讓你當寡婦?那他也不用費這個事了,直接安排車禍,我死了,你一個人活著,然後你覺得對不起我,幫我爹媽養老送終,給我們老段家當一輩子貞潔烈女,這才是你的命啊!老天爺又不是傻子,所以你想想,我們是那短命的相嗎?所以啊,我們就是主角模式,你見過小說里主角會在開頭就嗝了嗎?」。段斷白了她一眼,想想,又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老婆,從今天起,你會不會對我很好?」
「也許我會因為怕克了你,會因此離你遠遠的,不敢靠近你。」唐依認真的說道,剛剛有一刻,她真的是這麼想的,和段斷分房,兩個人就像好友那麼生活,雖然那一刻,她心如刀絞。
「那您別信了,您以後只用相信一件事,我是老天派來拯救你的!再說,老婆,我現在也是孤雁,我也挑起了一個家,我也沒爹媽了,你再不對我好一點,我會哭的。」
段斷捧著唐依的小臉重重的在她唇上親了下,哭喪著臉說道。開玩笑吧,好容易娶個媳婦,剛剛圓了房,還要離得遠遠的,那是不人道的。一定得打破封建殘余,段斷心里訥喊著。
「對啊,‘六親冷淡,骨肉情疏’,其實也是說我們遠離他們,自然沒法親近了;‘孤雁離群,挑起家運’,也可以說現在咱們倆什麼都重頭開始,誰也靠不上。」唐依扒開了段斷,自己拍著腦袋想到,這麼解釋就通了。她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欣喜。
「就是、就是,所以你一定要對我好一點,我們倆實在太不容易了。」段斷松了一口氣,忙拼命點頭。
剛剛真是差點被她嚇出一身冷汗來。現在他只要看著唐依高興了,就比什麼都強,雖然他還是不知道,唐依最初生氣,實際上只是因為自己早上的那句話。
不過唐依也不打算告訴他,她此時眼楮亮亮的,真的解開了老大的一個心結,也學著段斷剛剛的樣子捧起他的臉,重重的親了一下。
段斷從來就是打蛇隨棍上的性子,正想趁機再吃點豆腐,享受一下新婚的福利,車停了,車夫在外頭拉鈴,告訴他們到家了。
偷說一下,那個無意覺得姓名之中有木字邊的人會想妨害自己的傻妞就是小P自己,那時就跟著了魔一樣,那時疑神疑鬼的,雖然沒有像這里寫的把關系弄僵,但是心存芥蒂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