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醫泡段 正文 第一O六章固本培元

作者 ︰ leidewen

唐依還想再問,靜慧拍了桌子,「還沒學會走就想跑?」

「依依錯了。」唐依想想也是,靜慧又不知道自己受過正規系統的西醫教育的,況且這是中醫,自己也的確差很多,倒真的是有點急進了,忙起身認錯。

「不過你外婆固疾纏身,你侍疾多年,總有些經驗,倒可以把你的經驗傳給你大嫂他們,總好過什麼也做不了。」靜慧看她態度還不錯,點點頭,敲敲桌子,讓她坐下,她老實的坐下,拿過脈枕。

唐依知道這是要給她號脈,人的脈像其實是很神奇的,不說每天都不同,但因天氣不同,干濕度不同都會影響脈像的,只要脈像不同,就能讓唐依來自己感受,訓練她的手感。當然他們也會相互號脈,能感受更深一點。

唐依本來以為號脈是跟拿听診器听心跳差不多,可真的學了才知道,差遠了,什麼脈若絲滑、什麼脈若鼓錘……全是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只能慢慢的積累,所以要不怎麼說,干啥都不容易。

她嚴重懷疑古人說不為良相必為良醫的真實性了,其實她倒霉就倒霉在她是受過專業系統醫學教育的,如果什麼都不懂,靜慧怎麼教,她怎麼听,死記就好了,比如之前認草藥就是這樣,因為完全沒有基礎,所以直接就全盤接受,沒一句廢話。

而中醫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她們之前學望臉色時,就已經讓靜慧很是郁悶了一段時間,唐依會看臉色,可是她真的覺得把人的面分為五色,五色入五髒……最後連五行都出來了!

天神啊,唐依突然覺得其實自己可以不學了,自己現在又不缺錢用,又不能出門開醫館,她學醫干嘛?

回家跟段斷說,結果段斷說閑著也閑著,再說了,你會看了,不是省了請大夫的錢嗎!

唐依那叫一個氣啊,其實她也知道,段斷是開玩笑,他們在大唐舉目無親,有一技之長,什麼時候都能有點用。而她是學醫的,把中醫撿起來總比學別的來得容易點,繼續學吧!

再說就算是段斷讓她不學了,靜慧也不會讓,對她來說,教自己並不是真的指望自己真的學成什麼樣,就是個消遣,老太太自己還沒真的行過醫呢。

老實的把手伸過去,靜慧听了會,想想讓她自己號號試試,唐依認真的听听,上虛脈,感覺自己有點弱,唐依想想說道,「可能最近有點累。」

「是腎虛!想要孩子也要節制,你不知道身子弱了,更不容易坐胎。」靜慧說著都臉紅了,唐依臊得恨不得躲到茶幾下面去,這也能听得出來?自己也就瘋狂了一夜,還是為了讓段斷閉嘴罷了,怎麼看自己也不像是那種沉迷那啥的主啊!

靜慧看了看她,深吸了一口氣,招招手,唐依知道這是讓她再伸手,哆嗦的伸出右手,靜慧拍開,讓她換了左手。

唐依沒法子,伸了左手,原來以為男左女右,其實左右都可以,當不確定時,左右都可以試試。

靜慧听了半天,敲著桌子,想想放開,揮揮手,讓她自己試。

唐依听了半天,除了听出自己有點累之外,並沒听出啥來了,其實她真的想跟靜慧說,自己累不是因為那事,她為了認親準備累了,但想想還是算了,自己這麼長時間沒上來,若是以前三天的號脈,倒是能解釋,現在還真的不好解釋,就怕靜慧覺得自己不听話,狡辯。更怕她再說點什麼話出來,直接把自己往潘金蓮那拔里劃拉了。

「明兒別來了,在家歇幾天,三日後再來。」靜慧白了她一眼,但想想又自己笑了,戳了她的額頭一下,唐依知道靜慧是疼自己才這般的,心里頓時溫暖起來。

「姑母,姑母!」段斷好像永遠不知道要敲門,興沖沖的沖了進來。

唐依痛苦的一閉眼,她已經提醒過他多次,好在他不敢對武MM這樣,現在她也懶得說了,最多不看他。再看靜慧也表情隨意,想來也習慣了。

唐依突然靈光一閃,段斷不敲門好像也是在靜慧已經對他們表現出善意之後,有時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你對他越客氣,他與你越疏遠,反而有時一點點的越禮行為,他反而覺得你真當他是自己人了。

「又賺錢了?」靜慧調侃著這個熱辣出爐的佷女婿。

「那當然,姑母,這回您想要啥,女婿幫您做?」段斷興奮的拍著胸脯。

「唉!」靜慧長嘆一聲,但笑容越沒掩住,看來她倒是很喜歡段斷這樣愛財的性子。

「不如咱們把大佛像再鍍一道金身吧!」段斷想想對靜慧說道,「當是給您和岳母大人祈壽了。」

「你這回賺了多少?」唐依坐不住了,她倒真的不是舍不得給大佛鍍金,只是感業寺的大佛是皇家大佛,那本來就是金身好不,再鍍,你不是錢多燒的,而是不給皇家面子。但這話又不好說,只能扯別的。

「鍍那個是夠的。」段斷喜滋滋的說道,看來真不少了。

「行了,有錢也要會花,做多錯多。你們才嶄露頭角,切不可急進。」靜慧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拿過脈枕,對著段斷敲敲桌子。

唐依臉蹭的就紅了,剛剛那話可還沒掉地上,老太太這是想敲打一下段斷不成?可不敢說啥,段斷又不知道老太太想干嘛,愣愣的伸伸頭,瞟了媳婦一眼。

「伸手!」唐依瞪了他一下。

段斷果然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兩手一齊伸了出來,靜慧扒拉開他的左手,伸出三指搭到了他的腕上,听了一會,又推開,段斷老實的換手。

「你也試試。」靜慧听完了,看向唐依。

唐依忙跟靜慧一樣,用三指搭上他的手腕,平日唐依沒少跟他號脈,主要也是練習,所以唐依一說伸手,段斷能馬上知道靜慧要號他的脈。

唐依細診了一下,再看段斷的臉龐,有紅似白,天堂光亮,眼白清澈,唇紅滋潤,身體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沒事。」唐依老實的跟靜慧匯報。

「是陽氣旺盛,滿則溢,溢則損。」老太太的口氣非常之堅定,馬上開了個方子給了唐依。

唐依看看,那個,雖然自己剛學不久,不過這方子治啥的,她還是知道的。老太太這招損點,直接就讓段斷能清靜一段日子了,不過這方子不傷身,反而對他的身體是有好處的,簡單一點說是養精蓄銳。唐依覺得老太太人果然不錯,馬上千恩萬謝,她也覺得讓這位消停幾天是很有必要的事。老太太笑了,又開了一張方子出來。

「這是給你的,你體虛胃寒,藥補不如食補,這幾天先吃著,三日後再來。」靜慧也不讓他們陪著吃飯了,直接趕人。

「我真的病了?」段斷可不相信自己有病,他覺得自己最近常常騎馬,身體比剛來時不知道好了多少,之前哪有時間鍛練啊,現在好了,天天騎馬,吃得也絕對是純天然,無添加的綠色食品,空氣質量也就更沒得說了,想不健康都不成。怎麼靜慧還要開藥他吃。

「中醫講究陰陽平衡,你陽氣太盛,與天違和,冬日本就是要……」唐依開始掉書袋,本來在中醫的理論里冬天最好連房事都不要有,冬天是冬眠的時間,但這話她當然不會說,她只想消停兩天,可真不想把人推出去。當然往復雜的地方說,把段斷紅暈為止。果然,段斷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行了,我吃藥還不行嗎?你呢,真的身子虛了?」段斷還是很關心唐依同學的。

「嗯,姑母說身子虛了,不易坐胎,得調養。」這個可以往嚴重了說,唐依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段斷無限的同情。

「沒事沒事,我們有錢了,想怎麼補都成。就算沒孩子也沒事,真的,有了才麻煩,沒有多簡單,多省心!」段斷決心表得那叫一個擲地有聲啊,讓唐依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倒真的有一絲暖流淌過心底。

晚上唐依喝湯,段斷喝藥,武MM和敏之,慧之一齊撐著腦袋看他們,太喜感了,段斷此時的表情那叫一個杯具啊,捏著鼻子一口灌下,慧之很快的遞過蜜餞,給他送藥,一臉的同情啊。

「真是好孩子。」段斷打了一個藥膈,吐了一口氣,看看敏之那擠眉弄眼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學著點,什麼叫尊敬師長?對了,你教書教得怎麼樣?別看是佃農的孩子,你也得認真點,當然了,我們不是要教出秀才和狀元,你要注意方法,要有針對性……」

段斷馬上把矛頭對準了敏之,前幾天佃農村私塾的先生請了假,段斷一時又找不到人,本來想讓郝大去代幾天,結果折椅作坊又缺原材料,段斷是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正好看敏之天天跟自己閑逛,就直接抓了他的公差,讓他代課去。

敏之還不樂意,但段斷是誰,直接就踢他去了,幾天下來,敏之倒是越教越有興趣了,誰不好為人師?更何況那些跟自己在官學的同學可不同,能來這念書的,全是真的想念書的,上課紀律那叫一個好,對他的尊敬那叫一個真,敏之還從來沒被人這麼尊敬過呢,飄飄然啊!

當然若是沒有段斷的魔音入耳就更好了,馬上堵住了耳朵。

「您真是,教孩子上學,不教他們上進,那教什麼?真跟您說的,只教他們認字、識數、還教大唐律,您想干嘛?」

「呸,你豬腦子啊,聖人說了,因材施教,讓他們認字,識數,還有知道大唐律,將來出來了,做點小買賣就不會讓人騙。知道了大唐律,他們就不敢出來亂犯法,什麼叫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但大唐律里有不知者不為罪這條嗎?」。

「怎麼喝了藥火氣還這麼大?」唐依真是服了段斷了,吼敏之那叫一個中氣十足啊,果然身體太好也是罪啊。關于義學的事段斷也跟唐依商量過,她知道段斷的意思,于是輕言細語的跟敏之解釋起來。

「敏之,你姨父的意思是,那些孩子已經都不小了,家里也就剛剛溫飽,如果想讓鞏固家里的狀況,他們就得學點東西,但又不能真的去考個秀才什麼的,考不考得上是一個問題,就是供一個孩子讀到秀才都挺難的。所以佃農村和我們莊子的義學對這一幾年的孩子就以掃盲為主,讓他們知禮,懂法,等過幾年,狀況都穩定了,就正正經經的把一些好苗子抽出來,專門的請好師傅教,為國蓄材。」

「簡單點說呢,佃農村的義學是廟里出錢,我們莊子的義學是我出錢,掃盲是沒問題的,想當秀才月兌籍出莊,那得自己想法子,跟廟里和我有什麼關系。」段斷白了敏之一眼。

本來敏之挺感動的,覺得段斷夫婦因材施教,意義深遠,結果弄了半天,段斷是舍不得錢,掃盲是花不了多少錢的,讀幾本書,把千字文認熟了,會打個算盤,再把大唐律跟他們有關的挑出來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權利和義務,最多兩年就能有一位合格的大唐公民,但想進階,請自便,我沒錢。

武MM一直默默的听著,本來讓敏之去教佃農的孩子讀書,武MM是不樂意的,只不過想想讓敏之看看貧寒子弟一心向學的樣子也能有所促進,就又答應了。

結果段斷和唐依根本就不是那麼想的,對他們來說,說是辦學,可是人家辦的是掃盲班,人家根本就沒打算作育英材,人家一心一意的就是為了讓兩個村子的人都月兌貧致富奔小康,跟國家什麼的,沒啥關系。

氣得武MM一愣一愣的。本來想著,找個機會跟這倆沒眼力勁的家伙好好說道說道時,竟然又被教育了,武Mm是誰啊,當年跟著太宗身邊的小文秘,一手飛白也是太宗親授的,政治眼光跟李治同學不分上下。

听了唐依的解釋,武MM想的就不是一個小小的義學了,她想的就是大局,是啊,一個小村子可以通過掃盲來讓家里月兌貧,等積聚了一定的財富之後,就可以專心供養一個秀才,甚至一個舉子。

要知道只要當了秀才,家里就可以不交稅了,那麼他們就真是月兌貧致富奔小康了。那麼一個國家是不是也可以這樣?一點點的做?不是說了,民富才國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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