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皇上與公主思慮周全,看來我與清揚真是太單純了些,以後還請公主多多提點。」唐依笑了,對李淑輕輕的一俯首。她明白這是他們對並莊這事的補償,大有給一巴掌,再塞顆甜棗,總逼著他們往前奔就是了。
「若不是你們單純,你以為昭儀能對你們那麼上心?」李淑白了他們一眼,意有所指。
「可是師姐有什麼事?」唐依忙一抬眼簾,她怎麼著跟武MM隔離?
「沒事,只是脈象不好,皇後娘娘決定納皇長子李忠為嗣,正奏請陛下立為太子。」李淑似乎隨意的看著唐依的表情,想看看她能有什麼反應。
唐依沒想到這麼快,這才多久,武MM做了什麼讓王皇後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做什麼也關系,只要讓王皇後現在對武MM有所保留了,後面的事也就好辦了。
「怎麼,擔心武昭儀?」李淑看著沉默的唐依,喝了一口水,淡淡的笑道。
「是啊,上次進宮也覺得她的脈象不太好,讓她不要憂思過度,現在看看倒真是幫不上她一點忙,有點無奈。」唐依馬上苦笑著嘆息了一聲,順勢而為的事,她現在也學會了。
「不擔心李忠被立太子的事?」李淑一點也不打算讓唐依溜走,不肯輕易放過。
「那關我什麼事啊?」唐依馬上反問,但很快對李淑拱手陪笑起來,「抱歉、抱歉,跟師姐說話隨便慣了。皇家立儲本就是千秋大事,依依這等升斗小民還真的關心不上。」
「你們還真是……如果說李忠真的被立為太子了,那麼……」李淑兩次欲言又止,意思很明確。她想說如果李忠被立為太子,那麼武MM就白懷了一個孩子了。
唐依笑了,一點也不往上面繞自己。根本不接話了,因為怎麼說都是錯的。
「一點也不擔心?」李淑沒法,加緊又問了一聲。
「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又不認識那位大爺。」她還不知道李忠現在是什麼王,又不能像李淑那麼直呼其名。
她不搭武MM,直接抓住重點,她們不認識李忠,更不會和李忠有什麼過節了,所以李忠上不上位跟他們夫婦一點關系也沒有。
「唉」李淑又嘆了一口氣,決定不再試探了,這位真是怎麼點都不著了。決定直接拉著唐依去看邊上的莊子了,唐依這回嚇著了,弄了半天人家已經買了,昨天只是通知他們罷了。
雖說是鄰莊,但不代表真的很近,也得坐車的,繞過山邊,才看到一片平地,再往前走了五分鐘才看到大宅,不過他們都沒進去,因為大宅正在整修之中。門口堆著很多木材磚塊,看進度,倒是真是才剛剛開始。
「您真的想搬過來住啊?」唐依真服了,這位盯著真夠緊的,不但並了莊子,她自己還要搬過來住,真的一刻也不想放松嗎?
「總是跑來跑去的,駙馬說這麼跑也累的得,不如搬過來。我想想也是,他也沒什麼事,平日也就喜歡看個書什麼的,這兒風景好,也清靜。」李淑笑了笑,她很少在外面談及駙馬,但每次說這個時,聲音都會有些許不同,聲調會柔和很多,臉上會浮現出幾許溫柔。
「你天天這麼跑,也不陪陪他?」唐依輕嘆了一聲,這位女強人,天天待在自己家的時間比在他們家的時間可多多了,還得跑皇宮,接任務,這倆口子交流夠時間嗎?
「有時……怎麼談我了,回去吧」李淑拉拉車里的鈴,她現在很了解車里的結構,現在能用段家的車,就絕不用自己的車了。把話題扯開了,似乎一點也不想談自己的家事。
「唉」唐依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不想談這個,表示問題比較嚴重。不過人家的家事總不能追著問,更何況她從來也不是八卦的人,不過是想得很明白,他們談八卦總比談李忠或者其它的話題安全得多。
「有什麼可嘆息的,公主里我算幸運的,駙馬人好,對我一直很好。我給公婆請個安,他都高興得不得了。我又不能給他孩子,他也因為是我的駙馬,什麼也不能做。我忙得團團轉,他只能在家看書,有時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李淑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又沒有人可說。
「其實夫婦之間,有時是要把話說開的,也就是一層紙的事。我和清揚也是,什麼事都是有商有量的,外頭都說他怕老婆,其實你也知道,家里的事,他不點頭我根本什麼決定都不敢做的。」
唐依笑了笑,她覺得自己耳根子還真是軟了,听李淑說說家事,感覺一下子就和李淑親近多了。看來還是八卦好了,多容易拉近彼此的距離啊。李淑本來想說點什麼,但很快眼楮一閃。
唐依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她其實管不了什麼,也就是提醒罷了。她听段斷說過,大唐駙馬謀反的很多,被賜死的也不在少數。公主又沒有繼承權,他們參與說白了,只是不甘心罷了。可是不讓駙馬參與朝政卻也是這個時代的特征,她也改變不了什麼,能怎麼著?
野心這個東西是很難滿足的,如果不給他們權利,他們都能惹出事來,真給了他們權,還不知道能惹出什麼事呢。只是想著李淑難得跟駙馬感情不錯,替他們可惜了,也許讓他們加強一點溝通也許會很不一樣。
李淑不再說啥了,倆人又說了幾話閑話,回到段家叫上慧之,開始談起擴充的事,總要擴充的,不如快點,省得麻煩。慧之雖然不喜歡被搶,但也知道能擴充是好事,加之早飯時,唐依已經告訴她要辦研究所的想法,所以現在談正事,她的態度就自然多了。唐依只是听他們談,她參與得很少,沒一會兒,她靠著睡著了。
本來以為沒事,結果李淑回去後不久就派人送了些東西貢米和補品過來,順便帶了一個口信,說明天讓段斷沒事別出去了,她會和駙馬一起過來,駙馬想跟著段斷去皇莊看看什麼叫煙草。
段斷猛的回頭看唐依,段斷現在快成精神病了,生怕每件事背後都有什麼政治背景。唐依也嚇了一跳,忙把白天跟李淑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告給他,她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跟段斷的煙草有什麼關系。駙馬又不能做與朝政相關的事,現在參與煙草,不會也想搶到手里吧?
段斷想想也皺緊了眉,這些人的腦子怎麼轉的,為什麼都跟正常人搭不上線呢?煙草能做成什麼樣,他自己都不知道,想出成果且等了,現在搶功早了點吧?可是除了這個他還真的想不出其它的什麼。但人家是主子,他們能做什麼,等著唄。用唐依的說法就是,見招拆招吧。
李淑早上來時果然帶著駙馬,看李淑的表情,看來昨晚她過得不錯,那如沐春風的感覺卻是掩藏不住的,唐依有所悟了,看來現在她和段斷真的被環境逼得慣性的把簡單問題復雜化了。只怕現在李淑帶駙馬過來,只是李淑想的夫妻關系的溝通之道了。
竇駙馬唐依見過幾面,但也就是他來接李淑時的點頭之交,駙馬似乎是很不喜歡社交,每次來都不肯進來,只在門口等著,見唐依送李淑出來,他就對他們點頭笑笑。
那時他們也只是遠遠的打個招呼,並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之前看著只覺得他是個帥哥,現在近距離看,這位除了帥之外,更難得的是,他的臉上有一種難得的優雅淡定的氣質,讓他看起來有著濃濃的書卷氣,這個是連薛元超也沒有的。當然也不排除唐依是外貌協會的,不過想想,只怕唐太宗也是會員,竇駙馬能當駙馬除了姓竇之外,長得帥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吧?
段斷、唐依客氣的跟駙馬打招呼,駙馬也優雅的回禮,正想寒宣兩句,段斷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已經等了半天了,直接跟李淑他們打個招呼,相互認識了一下,就拉著駙馬走了,他今天還有重要的實驗要做呢。
李淑看段斷跟火燒一樣的樣子,也不禁笑了,送駙馬出門,才回來。
「怎麼想著讓駙馬跟清揚去種地玩?這東西雖然不難,但入門卻也不容易的。」唐依可忍不住了,雖然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還是忍不住在回屋的路上就含笑問道。
「我不想他整天在屋里坐著,清揚性子好,皇兄都喜歡,不如讓他跟清揚多接觸,當交個朋友,平日聊個天,出去走走對身體也好。」李淑臉一紅,但還是強硬的說道。
「倒是好主意,雖然不見得學得會種地,其它的倒說不定也能學點。正好讓我們清揚跟駙馬學著點,清揚性子急,倒是讓駙馬教他穩重點。」唐依瞥了她一眼,也不點破,抿嘴笑著說道。
「你笑什麼呢?讓駙馬學種地不成嗎?」。李淑倒是有點做賊心虛的意思了。
「當然成,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真的把我們清揚的馭妻之道學過去,你日子就不好過了。」唐依點點頭,很有那點啥的意思了。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李淑臉更紅了,好像真的想伸過手來要撕唐依的嘴一般。
唐依可不敢跑,她還有肚子呢,忙老老實實舉手投降。李淑也不敢真的把唐依怎麼著,誰不知道段家倆口子把這個孩子看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