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發現貌似沒什麼是需要我自己操心的,看來我只需要再帶一些感興趣的書,還有高年級的課本就可以了。對了,最重要的一點,錢一定要帶上。想到就行動,跑到我的臥室,揭開兩塊磚,下面是一個我自己挖的洞,不是很大,卻挺深,拉出一個塑料瓶子,艱難的掏出里面的錢,數了數,沒想到不知不覺這三四年竟然讓我攥了將近一千塊錢,真是不容易呀。
看著一卷一卷的錢,無比懷念未來的銀行卡來,都輕便呀,哪像現在,連存折本都很少有,基本都是一張紙的那種,沒有密碼,不需要證件,只要有存折就可以取錢,所以還有小偷偷存折的,好像還要過兩年才有正規一點的存折。
哎,沒有銀行卡也就算了,可惡的是,現在連大額鈔票都沒有,最大面值的竟然只有十元,幸虧平時我都偷偷的把我的錢換成了十元的,就這樣,這百十張人民幣放到哪兒,才能不被老媽發現,還真是個問題。女人是不能沒有私房錢的,這可是無數先烈們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所以堅決不能被老媽沒收,放家里,更不安全了,萬一被老鼠發現了,咬幾個窟窿,我找誰哭去,還是想辦法一起帶走吧,人在錢在,有鈔票在手,心里踏實啊!
嗯,對了,我不是有一本漢語大詞典嗎?那麼厚一本,夾帶百十張紙,絕對不成問題,我真是太聰明了,哈哈哈哈••••••
我的愉悅心情在看到老媽為我準備的行李時,戛然而止。滿滿三大包,不知道都裝了什麼。算了,我不管了,大小多少,都用不著我背,有師父,師兄們,不用我表現。
實在是不想經歷像幾年前送大哥時的場面,又不是生離死別,上一世19歲時離開家,可沒有一個人送我,自己找到火車站,自己去廣東,後來自己回家探親,去旅游,自己從惠州到上海,從上海到蘇州,全部是自己一個人,早就習慣了,那時候雖然年齡比現在大,但心智還真沒現在成熟,何況,這一次,路上還有四個人做伴,也沒有出省,還不用照看行李,操心車票,我是覺得很輕松。
其實離別這個事兒吧,你越想就越難受,不要那麼多的過程,一下子過去了,隨後,該過的日子還要照樣過,每天忙起來,也就沒有那麼難受。所以,一大早,我就讓老爹把我送到了老師家,大師兄會開車回來接我們,然後在市內坐火車走。老爹把三大包行李和我自己收拾出來的一包課本書本之類的,全部放進三輪車里,我坐在行李上面,老媽和哥哥們都想送我,被我拒絕了,就是不想讓他們看到我走,心里難受,肯定不能讓他們跟過來。
老爹推著我就要出門,老媽急忙跑過來,拿了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塞給老爹,讓老爹拿給六師兄,給我帶上,到陳家村用。
一路無話,到了老師家,大師兄還沒有到,我也不想老爹在這兒看著難受,就讓他先回家,就讓他們覺得我只是到老師家了,隨時都可以回去,可能會好受一點吧。
老爹明顯還想跟我多呆一會兒,不管我怎麼說,就是不走,我算是沒轍了,老爹的牛脾氣發作,還真是誰也沒辦法。老爹把行李卸下三輪車,把手帕包的東西給六師兄,就開始跟師父聊天。
沒過多久,大師兄開了一輛桑塔納轎車過來了,沒想到大師兄還挺牛的嘛,現在能開上小轎車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老爹本來想把我的行李放進後備箱,結果沒輪到他表現,兩位師兄一人兩個包袱,輕松自如的給塞進去了。六師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我們四人坐在後排,還好現在的車子空間還蠻大,到也不是太擠,我坐在最外面。
車子緩緩啟動,我趴在窗戶上往外邊看,老爹一直沖我揮手,忍不住鼻子有點泛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小丫頭,才剛出門你就掉金豆子了,以後可怎麼過呀?師兄們都看著你呢,也不怕大家笑話?」師父看不過去了,笑罵我。
「師兄才不會笑話我,壞師父,不理你了,我要睡覺!」擦掉眼淚,我理直氣壯的要求。然後二話不說,趴在師父的腿上,閉目養神。老實說我心里還是有一點擔心的,上一世我可是逢車必暈的,不管是公交,的士,除了火車,其他是坐啥暈啥,越是上檔次的車就越暈的厲害,坐著拖拉機之類的,反倒沒事。記得那一次老媽住院,出院的時候三哥四哥老媽我,我們打了一輛的士回家,走到半路,我就暈的不能行了,結果,讓他們繼續走,我一個人下車,然後等了一趟公交車,才回的家。本來我是酷愛旅游的,就因為暈車的毛病,少去了好多地方。一開始我也是苦惱的要死,什麼偏方都試過,全部沒有用,後來因工作需要,經常要在兩個城市之間來回跑,坐車是少不了的,只好一上車就睡覺,睡到下車,暈車的毛病竟然神奇的好了。
沒記錯的話,今天是我這一世第一次坐車,暈不暈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車走了不到十分鐘,一種熟悉的眩暈惡心的感覺襲來,不用說,我又暈車了!真是tnnd,就不能讓我好受一點嗎?不敢在東張西望,專心趴在師父的腿上,睡覺。
「小丫頭,快點起來。車到站了,小懶豬。」師父略帶戲謔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來。
不甘願的睜開眼,車子果然停了,六師兄已經把車門拉開了,趕忙跳出車子,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才勉強把惡心的感覺壓了下去。
「小師妹,你是不是暈車了?」沒想到是六師兄發現了我的異常,開口問道。
「不知道,什麼是暈車?」哎,還要表現出一幅正常小孩第一次坐車的迷茫來。
「暈車就是••••••,給你也說不清楚,你現在是不是想吐?」師兄問。
「嗯,惡心,但是吐不出來。」我說,說完還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師兄。
「呦,可憐的小丫頭還暈車呀,怎麼辦?我們還要做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呢。」師父發愁。
「師伯,火車我托人買的臥鋪票,等一下我去買點暈車藥,你們一上車就讓七師妹吃了,一路睡過去,問題應該不大。」大師兄考慮問題果然全面,處理起意外事故還真是得心應手。
「只能這樣了,是在不行,我就把她敲暈,我還就不信了,什麼大風大浪都經過了,會拿你這個小丫頭沒辦法!」師父像是跟誰賭氣,又像是恐嚇我。
大師兄把我們送進候車廳,讓我有見識了一次大師兄的能耐,因為我們不是在大廳等候,而是在一個類似小辦公室的地方,大師兄買了暈車藥,有個中年女人走過來說我們做的車次馬上就要到了,讓我們先進站等,省的跟大家一起擠。
因為我們時提前進站,站台上只有寥寥的工作人員,讓我不禁感嘆,有人就是好啊,像我上一世坐過幾次火車,哪一次不是擠得月兌掉一層皮,才擠上的車,更夸張的是有一次人太多,根本看不到車門在哪里,幸好有兩個同事送我,實在擠不到車門那里,最後兩個同事把我舉起來,從窗戶里爬進去了,後來自己想想都覺得丟人;再後來,我就不是太敢坐火車了。
隨著時間推進,趕車的人開始一波波往站台上涌進,三個師兄拿著行李,師父牽著我,大師兄陪我們說著話,火車到站了,兩位師兄不愧是練過的,三下兩下就擠上去了,還把六師兄也弄了上去,師父拉著我,左挪右閃的,好像很輕松,我們兩個也上了車,大師兄還在站台上看著,我們沖他揮手告別,他也站著不動。我們只好先開始找我們的車廂和位置,兩位師兄確實能干,沒幾分鐘,就過來一個,指引我們走了過去。
大師兄買的票挺不錯,我們的鋪位都是在一起的,兩位師兄一個睡我上鋪,一個睡中鋪,我在下鋪,六師兄在旁邊的中鋪,師父在下鋪,把行李安頓好,我們趕忙站在窗戶邊尋找大師兄,看到他之後,六師兄和我拼命沖他招手,他看到我們,趕忙跑到窗子下面,跟六師兄說了幾句話,
我們這里並不是什麼大站,火車大概也就停十幾分鐘吧,好像剛說了兩句話,廣播就在說馬上要發車了,大師兄站在站台上,我們看著他越來越遠,終至再也看不見,代表我的第一次出遠門開始了,比上一世,整整提前了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