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披荊斬棘走到小溪邊。沿著小溪又走了一段路,終于找到一個水聚到一起的地方,也沒有多大,頂多也就兩三個平方米,跳進去,水也只不過漫過膝蓋,幾個男生自覺繼續向前走了一段,去尋找能讓我們生火做飯的地方,我們幾個女生才遮遮掩掩的把全身隨便擦拭了一遍,飛快的換好衣服,往前趕過去和幾個男生匯合。
找到他們的時候,只有沈林和雷鵬兩個人在生火做飯,另外三個人不見蹤影,問過他們倆才知道,那三個人也跑去洗澡去了,我們五個女生忙接手他們倆的工作,讓他們兩個去找兩三個人玩去,最好能帶回來點野味加餐。
我們幾個把早上挖來的野菜和蘑菇混合到一起,熬了一大鍋說不上來算是什麼湯的東西,雷新邊嘗味道邊說︰「我怎麼有種咱們正在自我虐待的感覺?放著現成的面包不吃,頓頓和野菜粥。簡直都快成野人了。」
「說的也是,咱們完全是在自找苦吃。」王麗很贊同。
國嬈卻有不同意見︰「話也不能這麼說,主要是咱們沒捉到合適的動物吃,今天上午,咱們也到了不下十只野兔子,但是一只也沒抓到,要是能抓到兩三只,咱們的午餐和晚餐不都解決了?哪還用繼續吃野菜啊。」
「哎,他們幾個是怎麼回事?咱們飯都做好了,還不見他們回來?」我奇怪的問。
芳菲略帶擔心的說︰「他們是不是遇上什麼東西了?要不我過去看看?」
「咱們在這林子里面也有兩天了,能遇到什麼事,我看啊,他們幾個是玩瘋了,走,咱們倆一塊兒去教訓他們。」王麗從地上站起來,拍拍上的土說。
她們倆去找那幾個玩瘋了的迷途羔羊,我不懷好意的猜測︰「喂,你們說,如果她們倆過去的時候,那幾個男生正月兌的光溜溜的在洗澡,呵呵,那她們倆會是什麼反應?」
「哇,你的思想真邪惡,幸虧我要做飯沒和她們一起去。」雷新叫起來,「哈,我猜她們倆肯定會尖叫著跑回來。」
「那可未必,也許王麗會尖叫著撲過去對著他們一頓大罵也說不定。」我無聊的和雷新抬杠。
「王麗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是你的話還差不多。」雷新說。
我不滿的反駁︰「喂,我什麼時候做過這麼沒有淑女風範的事?你少污蔑我。」
國嬈來了一句︰「你只會拿相機給他們拍幾張精彩照片。」
「哈哈,還是國嬈了解我,不過咱們這次好像沒帶相機,真遺憾吶。」我說。
我們三個正說的熱烈,芳菲王麗和沈林雷鵬這四個人一起走了回來,雷新問︰「咦,就你們幾個回來了,王學偉他們幾個呢?」
「別提了,他們三個發現了幾只野雞,跑到小溪對面抓野雞去了。」王麗說。
雷鵬說︰「希望他們能抓幾只回來,我還沒吃過野雞呢。」
「恩,據說野生動物的味道是最好的,一般的家禽家畜根本沒法比,人工養殖的都是吃飼料,野生的吃草吃蟲子,完全是純天然無污染,昨天晚上吃的野兔就比以前吃過的家兔好吃,要是能弄幾只野雞,咱們還可以試試傳說中的叫花雞。」雷新充滿期待的說。
「他們再不回來,野菜粥都快熬成野菜糊了。要不咱們先吃吧,不等他們了。」我建議。
我的這個建議順理成章的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贊同,所以,當那三個人提著幾只野雞一身狼狽的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們每人抱著一碗野菜粥喝的津津有味。
王學偉第一個叫起來︰「好哇,我們費盡千辛萬苦去給大家抓野雞,你們倒好,不說過去幫忙,連吃飯都不等我們,太過分了吧!」
「就是,你們既然不等我們,那我們抓到的野雞也沒你們的份!」何陽說。
「好啦,別生氣了,我們不是給你們留的有吃的嗎,快點坐下吃飯。」我無視他們黑色的臉,熱情的招呼,雷新和國嬈配合默契的給他們一人盛一碗粥,我和王麗芳菲接過他們手里的野雞,輕而易舉的把他們的火氣滅了下去。
「成績不錯嘛,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就抓到了……一共四只野雞,哎,你們怎麼辦到的?」雷新數了數他們的勞動成果,詫異的問。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們是誰,抓野雞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王學偉得意的說,「一開始,我們三個人對野雞進行了圍追堵截,但是沒有一點用。它們跑的比我們還快,後來,本少爺靈機一動,月兌下衣服當頭罩在一只野雞身上,哈哈,立馬捉到一只,怎麼樣,我們厲害吧?」
「也就是說,你用我給你買的那件體恤衫抓野雞?」雷新沉聲問。
「呃,我……」王學偉得意的笑聲卡在喉嚨里,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雷新撅著嘴說︰「你以後別想我再給你買東西!」
王學偉忙把碗放下,湊到雷新跟前低頭認錯,好話說盡,才讓雷新消氣。
當天晚上,我們用一只野雞熬了一鍋美味野雞湯,一只做成了烤雞(由于技術不佳,烤的有點胡),其他兩只仿照以前看到過的叫花雞的做法,糊上泥巴,埋到土里,在土上面生一堆火,先喝著雞湯,吃著烤雞就饃片。等著叫花雞出土。
當那兩只叫花雞出土的時候,我們還有點緊張,可能是因為對這道菜太過期待,所以有點擔心把它做壞了,還好操作這件事的張付兵沒讓我們失望,拍掉叫花雞外面的泥土之後,一股特殊的香味就飄了出來,張付兵先小心翼翼的撕下來一小塊兒嘗味道,我們眼巴巴的看著他,看到他點頭之後,我們幾個就像一群幾百年沒吃過東西的餓鬼一樣。開始搶著吃。
第三天,我們如計劃的那樣,走到了森林的另一端,再往前走,就是一座小山,我們這一次沒有爬山的打算,在山腳下歇息了一晚,從小溪的另一邊開始往回走,有了前幾天的經驗,我們在林子里過的如魚得水,每天都能找到各種不同的食物,中途還遇到一棵不知名的樹,上面結的有像是隻果的果實,我們都懷疑那棵樹就是隻果樹,可能是以前有人從這里經過的時候扔的隻果核里面的種子長成的,但是因為我們一群人中沒有植物學家,所以不敢肯定。
在進入這片森林的第五天晚上,我們遇到了一次危機,也證明了這片林子里確實有野豬的存在,那天晚上,我們已經準備睡覺了,還是耳朵最靈敏的雷新听到了一陣腳步聲,接著我們就看到一個龐然大物慢慢向我們逼近,有那麼一會兒,大家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的,也是在這一刻,我才知道野豬和家豬的區別還真是大,最起碼家豬的嘴里沒有這麼嚇人的牙齒。
我們一群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芳菲,她驚呼一聲「啊」之後就開始向野豬的相反方向跑,被雷鵬一把拽了回來,我們所有人趕忙跑到火堆旁,每個人拿一根火把,和野豬成對峙狀態,約莫幾分鐘之後,它緩緩轉身,幾步間奔進林子深處。留下緊張萬分的我們。
「呼,嚇死人了,我剛一直在想,要是它超咱們撲過來怎麼辦……」王麗說。
「說起來咱們學跆拳道也有三四年了,平時就算是同時對付兩三個人也一點都不會怯場,怎麼遇到這麼個東西,反而嚇的不知道怎麼辦了,真丟人啊。」雷鵬說。
「我還學了十幾年武術呢,還不是一樣呆著了。」我小聲嘟囔。
沈林說︰「這也怪不得咱們,主要是以前從來沒遇見過,所以沒經驗。」
芳菲後怕不已的說︰「這種經驗,我寧願沒有。」
何陽打個冷戰說︰「咱們還是快點多點幾堆火吧,萬一那家伙想不開再跑回來,咱們可是連個武器都沒有了。」說著晃晃手上已經熄滅的火把。
被他這麼一說,我們還真覺得很不安全,忙七手八腳的升起六七堆火,比往常任何一天的都多,看著跳躍的火苗,大家才有一點安全感。
這天晚上,是我們進林子以來睡的最不安穩的一天,每個人都擔心那只野豬帶著它的親朋好友到我們的宿營地參觀,一直輾轉反側,我和國嬈都是在後半夜才睡著,不知道其他人得情況如何,因為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醒了之後我就又睡了一會兒,再醒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起床了。
「喂,你們過來看,這是不是野豬的腳印?看來昨天夜里它們又來過一次。」王學偉喊。
我們湊過去一看,地上亂七八糟的都是腳印,看來這些野豬先生們真的對我們念念不忘,半夜不睡覺也要過來看望我們,可惜,我們點的火堆阻礙了它們熱情的腳步。
「幸好咱們今天就能走出去了,晚上就不用再露宿在荒山野嶺里,謝天謝地!」雷新說。
「那也要你們幾個走快一點,還像前幾天磨磨蹭蹭的,或者路上出點什麼事,今天晚上咱們還要在林子里睡一夜。」王學偉烏鴉嘴的說。
中午的時候,我們和前幾天一樣,分成兩批到小溪邊洗澡,順便把頭發也洗了一遍,整個小溪水算是讓我們給糟蹋了,上面全是泡沫,吃飯的時候,王學偉和何陽還在抱怨,說他們正洗的高興呢,發現上游漂下來一層泡沫,搞得跟重污染一樣,嚇了他們一跳。
下午的時候,我們本想一鼓作氣走出林子,可是王學偉的烏鴉嘴靈驗了,王麗這個倒霉蛋在和張付兵打鬧的時候,兩個人跌倒在小溪里,張付兵崴到了腳,兩個人的衣服也都濕透了,我們只能就地扎營,生火讓他們烤衣服,省的著涼感冒。這麼一耽誤,原計劃今天就重返文明世界的打算徹底泡湯,真應了王學偉說的話。
「你這個烏鴉嘴,都怪你說什麼路上出點事,現在真出事了吧,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嗎?」。雷新說。
「這能怪我嗎?都怪王麗和張付兵才對……」王學偉可憐兮兮的申辯。
王麗不高興了︰「這話說的,就跟我們倆是故意的一樣,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是個瘟神呢?」
「不管你說什麼,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你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偏偏總是說些倒霉催的話,王學偉你真欠扁。」何陽也對我們要多做一天野人很不滿。
王學偉被我們七嘴八舌批判的一無是處,最開始還敢反駁兩句,後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用無辜有可憐的眼神看著炮轟他的我們,那小模樣,就跟犯了錯的小狗似地。
「回市里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洗個澡,這幾天都是隨便擦擦身子,我都感覺身上快發霉了。」晚飯後大家坐一起閑聊時王麗說。
「我也是我也是,我還要躺床上好好睡一覺,現在看見睡袋頭就開始發蒙。」何陽積極響應。
「你睡的還少啊,每天都是你起的最晚。」王學偉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我說︰「以前總是覺得人多的地方太吵,當了一個星期野人之後,我都開始懷念家里小販的吆喝聲了。」
「呵呵,我也有同感。幸虧咱們人多,要不然還難受呢。」沈林贊同。
雷鵬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我回市里第一要做的是找個飯店大吃一頓,這幾天不是野菜就是野蘑菇,再不就是野雞鳥蛋,我都快忘了家常菜什麼味道了。」
「我倒是覺得這幾天過的挺有意思,咱們不但吃了各種野味,還學了不少知識。」國嬈說。
「是學了不少東西,知道怎麼抓野雞才最有效率,什麼樹上有鳥蛋,哦,我還學會鑽木取火了,這些能算是知識嗎?」。何陽說。
「怎麼不算,最起碼以後萬一你一個人到深山老林里餓不死了。」我說。
「我還學會用一只腳走路了。」張付兵說。
王麗沒好氣的說︰「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和我吵了!」
當夜無話,第二天上午,我們終于走出了森林,重新看到人煙,感覺上我們簡直就是懷著激動地心情,走向七天前借宿的那戶人家。
回到家之後,二話不說,一頭鑽進浴室,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把這幾天累積的衣服洗干淨,這才慢悠悠晃到老媽跟前。
「今年你們又跑哪兒玩去了?」老媽饒有興致的問。
「跑深山老林里當野人去了。」我回答。
「就你們玩里花哨,哪根我們這些人啊,一輩子都沒出過市。」
「這能怪我嗎?去年我就說讓我爹你們倆出去轉轉,還不是你不去。」
「去年我不是住院了,哪也去不成不是。」
「那就今年去呀,又沒人攔著你。」
「我跟你爹都出去了,店咋辦?總不能關門吧?還有劉東,你說是帶著他呀,還是把他留家里?」老**顧慮還挺多。
「店里有我呢,反正夏天生意也不好,我一個人也能招呼的過來,劉東也留家里,他今年也三歲了,明天就把他送幼兒園去,這你總放心了吧?」我一一為她排憂解難。
老媽心動了,思索著說︰「那我跟你爹商量商量,要是他也同意,那我們倆就去趟北京。」
「切,又是北京,你就記著毛主席天安門了。」說著,我嘴里哼著「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太陽升……」跑到前面找劉東玩去了。
老媽是一個典型的急性子行動派,才決定好要去旅游,就開始為出游做準備了,什麼水杯干糧有的沒得準備了一大堆,不知道的看到她準備的東西,準會以為她是想要搬家呢,看她興致那麼高,我也就沒有打擊她,任她把所有她認為需要帶的東西打包,我只是幫他們訂了一個旅行團,其他的,隨他們兩個高興吧。
老爹老媽兩個人走了,劉東白天在幼兒園,家里就我一個人,我還從來沒有這麼孤單過,一個人靜悄悄的,干什麼都覺得別扭,沒辦法,給王麗和雷新打電話,讓她們倆分別過來住了兩天,這才覺得日子好過了點。
「顏瑋,你父母還沒回來嗎?」。沈林打電話慰問我。
「恩,應該是明天到家。」我說,嘴上雖然淡淡的,心里卻很高興,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那你這幾天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吧?」
「不會呀,國嬈和芳菲總是會過來找我,雷新跟王麗也都分別過來跟我做了兩天伴,你們幾個天天給我打電話,所以我根本沒時間無聊啊。」
「那就好,咱們再有十幾天就開學了,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打算?你是指哪一方面?」
「就是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學校?還有,你是打算住校呢,還是要申請不住校?」
「Z大也能申請不住校嗎?」。
「是的,我專門打听過了,只要找輔導員申請,就可以不住校,就是程序上好像挺麻煩,可能需要提前幾天過去辦,看來你還是想自己租房子住。」
「當然了,我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共處一室,所以高中才租房子的,再說了,人多是非多,其他人有不像你們,大家都對彼此的性格非常了解,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也不用擔心哪一句話沒說對,惹別人不高興。哎,你呢?有什麼打算?」
「我肯定也想和你們一起租房子啦,所以才專門打電話問你的,既然大家想法一致,那就定個日子,一起去學校吧。」
「行啊,咱們又要找房子,又要到學校申請不住校,恐怕要提前四五天才行,不然可能找不到合適的房子,這樣吧,九月十五號開學,九月八號咱們就出發吧,你看呢?」
「好,等一下我和其他幾個人聯系。」
「OK,那就這樣,拜拜。」
掛斷沈林的電話,我拿出一本書,卻沒有翻頁,反而想起了一些久遠的回憶。老師和師母已經去世三年了,這三年來,每年寒假我都會抽空到老師和師母的墓前祭拜,也會去看望看望大師兄一家人,每一次看到書房里琳瑯滿目的各種書籍,我都會不由想起老師和師母的音容笑貌,似乎听到老師嚴厲的批評,師母溫婉的勸慰,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到老師和師母長眠的城市了,到時候一定要多去看看他們倆。
Z大是以其所在城市Z市所命名的,Z市也是我們省的省會城市,經濟繁榮程度比我們市要強的多,到處都是高樓林立,大型商場游樂園應有盡有,不過,對于我們這一群在香港游過一圈的人來說,頂多也就是稍稍感嘆一下,很快就適應了。
我們在汽車站下車後,十個人分乘五輛的士奔向學校,沒辦法,因為要半年不能回家,大家都帶了不少的行李衣物。由于我們來的過早了點,學校安排的專門迎新生的人還沒有到位,所以,我們只能自己模到學校,不過,這一點都難不倒我們,隨便買張地圖,整個Z市我們就能在整個Z市暢通無阻。
驅車到達大學園區,Z市的大部分大學新址都在這個區域,這一片一共有五六所大學,Z大新校區和理工大都是在這里,而且兩所學校還是斜對面,簡直就像是在打擂台,至于其他的商場超市,飯店賓館應有盡有,如果再建一個大型游樂場,那這個區域就更加完美了。我們一群人先找了一家賓館,把行李都扔到房間里,殺出去吃點東西,就開始分成五組開始艱辛的找房子之旅。
可能是大學區有很多學生都在外租房子吧,這里到處都能看到「出租房屋」的牌子,但是大部分都是一間簡單的房子,里面就一張床,廁所也是公用廁所,洗衣服做飯什麼的很不方便,而且,我們都是一男一女一起去找房子,所以那些房東們可能都誤會了,以為又是一些小情侶想要同居,給我們介紹的全是一些價格低廉,條件奇差的破房爛屋,一個下午大家腿都跑細了,也沒找到一家像樣一點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