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皺著眉說︰「我忍兩天也沒啥事,關鍵是劉東咋辦?你三哥就在家這幾天,東東天天不著家,才多大點個小孩兒,就知道一個人好壞。我看他對那個小夏也沒啥好印象,看見她連話都不說一句。這萬一你三哥真跟小夏結婚了,咱們東東以後日子咋過?」
我失笑︰「媽,你這人才真是難伺候,以前天天催著我三哥再找一個,這人家可算是听你的,找了一個,你又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現在想起擔心東東了,早點干啥去了?」
「我叫你三哥找一個,咋也沒想到他能找個這種人,她對你三哥咋樣我不知道,可是肯定不會對東東多好了,你說我能不操心嗎?」。老媽說。
我想了想,說到︰「沒事,大不了以後就讓劉東跟著你們,不跟他們住一起,反正東東現在也習慣了,整天跟劉曉在一塊兒玩,也沒見他想過他**,等他再大一點,問問他自己的意思,要是想跟著他爸,就讓他進城,要是不想去,跟著你跟我爹,你們倆也有個伴。」
老媽听我說的在理,又嘟囔了兩句,也就不再說關于小夏的事了,轉而開始忙碌我返校的事。我們學校是二十開學,和國嬈他們約好了,我們一起十八從家里走,今天已經十六了,老媽依然不改她的風格,給我準備了幾大包東西,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準備的行李,十有八九我都不會帶,但是仍然會不由自主的去做這些事,這就是父母對兒女們的一片拳拳之心吧。
正月十八,我們一行十人集合完畢,坐上去Z市的火車,一路慢悠悠的前進。在出發前遇到了一件驚悚的事,那位小夏同學,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提議讓她的妹妹小小夏和我們一起走,幸好被小小夏拒絕了,不然我們豈不是要不自在一路?
小小夏拒絕和我們同路的原因是我們幾個買的都是普通的硬座票,她不想和我們一樣去擠火車,尤其是不想擠春運返程列車,所以堅持要做汽車。對于這一點,我們都無比慶幸,因為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想的也是如此,但是雷新和芳菲兩個人說很久沒有坐過火車了,想要體驗一下春運的艱難,我們才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坐火車的。當然,到哪買火車票這種小事,隨便哪個男士出面都能解決,其他人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擠上火車之後,事情就好辦了,我們雖然是來體驗超慢的旅途感的,但卻不代表著我們要自討苦吃,和大隊人馬一起作沙丁魚罐頭,何陽和雷鵬兩個人出馬,想辦法弄了兩個高級包廂,一個包廂能住四個人,我們擠五個人也不算勉強。說起來也是我們幸運,本身這趟車是從我們是到Z市的直發車,正常情況下大概七個小時就能到達終點站(如果遇到不正常情況,那就沒準了,據說曾有一次整整跑了二十個小時!),所以,車上的臥鋪和包廂根本乏人問津,于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普通座位的票,簡直是一票難求。就是這個原因,我們很輕松的從普通座位上換到了高級包廂,當時我們只是想要在旅途中舒服一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多麼有先見之明!
雷新半躺在一張床上,得意的說︰「我和芳菲的主意不錯吧,如果不是我們倆堅持,咱們又是飛過去的,一個小時就到了,一點都沒有到外地的感覺,哪像坐火車,路上時間長,才能充分體會這種遠離家鄉的感覺!」
「得了吧你,要不是咱們換了這個包間,讓你跟一群人擠到普通車廂,周圍全是些抽煙的,上個廁所要走二十分鐘,踩著幾十個人的腳,我看你還有沒有這麼小資的感受!」王麗毫不留情的吐槽。
雷新懷疑到︰「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我才不信!」
王麗說︰「不信?那是你沒坐過!前年,我和我媽一起到Z市開會,那時候還不是春節期間,車上人多的不像話,車廂里還有小偷,加上火車晚點,我們倆坐了十一二個小時,下車的時候腳都腫了。而且,我還听說,這趟車就沒有準點到過,也不知道這一次會晚點多長時間。」
「晚點咱們也不怕,反正咱們吃得喝的帶的都不少,坐的還是高檔包廂,就算晚點幾個小時也無所謂。」國嬈隨口說。
王麗和雷新兩個人一點都閑不住,和我們聊了一會兒之後,就說是要到男士的包廂探險,一頭鑽進去了,沒一會兒,沈林和雷鵬還有張付兵三個人就帶著無奈的笑容,走進我們的包廂。
「怎麼了,你們被趕出來了?」我好奇的問。
沈林好笑到︰「別提了,他們四個跑到一起,差點沒把車頂掀了,吵的我們什麼也干不成。」
芳菲問︰「他們在干什麼呢?」
雷鵬說︰「打牌,他們幾個不務正業不算,還嫌我們礙事,真是的……」
「你們仨在干什麼?別對我說又在看書啊!」我說。
「看書怎麼了?」雷鵬非常不解。
我們都被他打敗,國嬈說︰「拜托,你現在學習都學傻了吧,就路上這幾個小時,輕松一點不好啊,還要看書,你累不累啊?」
雷鵬張張嘴想說什麼,張付兵搶先說︰「就算不看書,咱們也不能閑著,我帶了一副跳棋,正好咱們六個下跳棋吧。」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誰都不明白張付兵竟然會帶一副跳棋在身邊,這麼純樸的游戲,我們也是很長時間都沒玩過了,听他這麼說,也都勾起了以前的一些美好回憶,興致盎然的玩起來。
客觀的評價,我們幾個人里,對于這些需要布局的游戲,圍棋下得頂呱呱的沈林和雷鵬,是技術最好的,不喜歡算計的芳菲是最差的,我緊隨芳菲之後,總是在倒數第二上晃悠,沒辦法,玩游戲的時候,我總是按照直覺行動,根本不會考慮,一個棋子放在哪個位置才能發揮它最大的作用這種事。所以王學偉說我「出點鬼主意還行,但是運籌帷幄絕對差的一塌糊涂,根本就不是作領導人的料,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狗頭軍師」,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
我們是九點多上的火車,等一切安定下來之後,已經過了十點,所以,沒玩多長時間,王麗和雷新兩個又跑回來,一人拿一碗泡面走了,從進門到出去,就沒跟我們說句話。
「她們倆跑回來就為了拿碗泡面?我記得我們王學偉包里也有啊……干嘛非要跑回來拿?難道你們這里的泡面特別香?」張付兵對她們的行為充滿疑問。
我嘻嘻笑著說︰「沒辦法,腦袋抽筋的人總是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引來大家一陣會心的笑,那兩個人看來是真玩迷糊了。
按照列車時刻表,我們應該在下午四點半左右到站,可惜,火車時刻表的作用,似乎只是為了讓你知道火車究竟晚點了多長時間而已,相信它的話,絕對是一場災難,總之,這列據說從來沒有準點過的列車,這一次同樣不負重望的晚點了,路上非常規停車好幾次,第一次是為了給另一列特快列車讓路,停了兩個小時,這還在大家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剩下的兩次同樣是這個原因,時間都在半個小時以內,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這一次臨時停車,就讓很多人吃不消了,甚至能讓人直接崩潰!
這次停車是因為,前方有一段路經過一座小山,山上的積雪滑坡,導致列車無法正常行駛,據說現在正在搶修,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更令人絕望的是,我們現在停靠的地方是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想要下車換一個交通工具,你都沒地兒換去!
何陽和王學偉兩個人跑到普通車廂里轉了一圈,回來之後慶幸不已的說︰「幸虧咱們換到高級包廂了,里面有空調,累了還能睡一會兒,那些普通車廂的人,現在都快瘋了。」
「也不知道積雪什麼時候能清走,理論上講,咱們現在應該已經到站了,哎,有誰知道這兒離Z市還有多遠?」王麗問。
雷新拿著一張地圖裝模作樣的研究,嘴里念念有詞「咱們現在是在這兒,Z市在這兒,直線距離是……這一條代表的是火車線路,地圖的比例尺是10000:1,地圖上一厘米就是實際的100米……」
王學偉毫不客氣的說︰「別裝了,你幾斤幾兩重我們還能不知道?我就不信你能算出來!」
雷新嘿嘿傻笑兩聲,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表演被揭穿,特理直氣壯的說︰「算不出來你還不允許我瞎蒙啊,說不定我隨口蒙一個數字,就蒙上了呢!」
「就憑你的運氣,想要蒙對,再等八百年吧!」王學偉說。
雷新想要反駁,雷鵬制止她說︰「你們倆小點聲,快听听廣播上怎麼說,是不是能發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