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做了一個久違的現代式的夢,夢里面她穿著吊帶兒半截的小背心,緊身牛仔的小短褲,腳蹬著齊膝的長靴,騎著一輛復古的摩托車準備來一個世界環游之旅,她騎啊騎,一直從白天騎到了晚上,夜風習習,寧夏不由的打了個哆嗦,雙手捏緊了車閘,想把摩托停下,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那摩托好像一只月兌韁的野馬,反而越跑越快,急得她不由的大哭了起來︰「嗚嗚嗚~~救命啊」
祁軒飛身一躍,就跳進了王府的大院當中,忽覺胸前一痛,低頭一看,只見懷里的女孩兒正緊攥著他的前襟,嘴里嗚嗚有聲的似是急急的想表達著什麼。他眉頭緊皺,不悅的移開了胸口的兩只小爪子,伸手在寧夏的人中處輕輕的一掐,就單手提著小人兒的胳膊等著她轉醒。
深陷夢魘中的寧夏,繼續跨坐在摩托之上橫沖直撞,直到那摩托帶著人兒沖到了一處斷崖,眼見著黑漆漆的深淵,寧夏大叫了一聲不要啊,便徹底的驚醒了過來。
寧夏被噩夢嚇醒,睜開眼楮,卻發現自己並非在熟悉溫暖的大床上,而是正以一種好笑的姿勢被提在半空中,就好像自己是一只破舊的玩具木偶,被人嫌棄的用兩只手指頭夾了起來。她呆呆的看著對面的俊美少年,直到冷風打在她汗濕的脊背,小人兒才一個激靈,對著祁軒哆哆嗦嗦的咽了口口水︰「王,王爺……」
祁軒面無表情的把她放在了地上,寧夏的一雙白玉小腳兒落在了冰冷的石子路上,冰得它們馬上蜷縮成了一團,祁軒無視著小人兒可憐的模樣,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說道︰「跟著我。」
祁軒不愧是個中的高手,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寧夏邁著一雙短腿兒,只能一路小跑著才勉強的跟得上他人的速度。偌大的王府,燈火通明,可兜兜轉轉了一路下來,兩人卻沒踫到半個僕役的人影,安靜的夜里,只有小丫頭一人呼哧呼哧急喘的聲音。
又穿過了一個抄手游廊,祁軒停在了一間大房的門前,等著寧夏跑到了自己的跟前,才推開屋門,讓女孩兒先進,寧夏看見屋子的正中央的地上鋪著絨質的地毯,不由心中一喜,忙跑過去,站在一角小心的摩挲著自己冰涼的腳底板兒。
祁軒看也沒看她一眼,就徑自掀開了門簾,走進了相鄰的內室,不一會兒,一個驚喜的聲音就從里間兒傳來,夏玉青挑開了門簾,疾步走上前來,把小人兒一把摟入了懷里,「夏兒,舅舅好想你啊。」
夏玉青發現寧夏穿得單薄,赤luo著小腳兒,身上的單衣已經浸透了寒氣,遂趕緊把小人兒抱到了床上,扯過條單被把人兒包得嚴嚴實實,他怒視著東方虹說道︰「哼,我讓你把人請來,你就是這樣應付我的?」
東方虹莫名的被罵,一把把祁軒推在了最前面,委屈的說道︰「明明是他的錯。」
「哼」夏玉青可沒膽量去惹那冰山王爺,繼續瞪著東方虹說道︰「還不是你沒把徒弟教好」
這話倒也把美人堵得啞口無言,東方虹轉身在他的小藥盒里翻來找去,最後拿著一個瓷瓶討好的舉在夏玉青的眼前,嘻嘻的笑道︰「這里都些好東西,你給小恩公吃了,保準她不會生病的。」
「哼」夏玉青一把奪過來,就往寧夏的嘴里喂了一顆藥丸兒,隨手把小瓷瓶塞到了她的手上,交代道︰「夏兒,這些留著以後慢慢吃。」
寧夏驚訝于兩人之間的互動,這個小白神醫居然被自己的舅舅吃得死死的。夏玉青倒了杯熱茶遞給讓寧夏捧在手心里取暖,直到她的小臉兒被熱氣燻紅,他才問道︰「家里可有收到舅舅寫的書信。」
「嗯」
「那沫沫她呢?」整封信里,夏玉青都在極盡著筆墨討著女兒的歡心,想沫沫自打出了娘胎以來,還是第一次離開自己的身邊,小丫頭雖然表面上一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骨子里可是敏感的厲害,即使是寫信解釋,他還是不敢保證女兒就能接受。
「放心吧,舅舅,有我爹娘在,姐姐只鬧了一小會兒就想通了。」寧夏不想徒增舅舅的煩躁,善解人意的說了個小謊,「不過,這次的一個月的約定,舅舅一定不能再失約了。」
「嗯,舅舅保證對不對啊,神醫?」夏玉青的圓眼一斜,那東方虹忙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寧夏見舅舅的氣色極好,天生的女圭女圭臉兒也已經恢復了八成的弧度,便也放下心來,心里面對東方虹的態度也扭轉了許多,至少這神醫把舅舅照顧得不錯。
甥舅兩人又自聊起了家里的事情,直到寧夏的身子乏倦,祁軒才把小人兒送回了寧府,還好回去的時候,身上多了一件兒擋風的外套,寧夏躺在祁軒的懷里,只外露出一雙靈動的大眼楮,她偷偷的打量著少年英俊的側臉,心里面卻在暗暗的叫苦︰這個王爺干嘛要親力親為啊,隨便遣一個手下送她回來就好,搞得她剛才和舅舅分別的時候都不敢再續約下一次的時間。
小貓加菲自從主人又被劫走了之後,就一直垂頭喪氣的坐在屋頂上面,暗恨著自己的失職,突然一股熟悉的淡香從空中飄過,加菲本還耷拉著的小耳朵一下子就立了起來,眼見一個黑影掠過,它也隨著那人一齊跳進了院子。
祁軒覺察到一絲陌生的氣息,低頭一看,只是一只幼貓,他自嘲的輕扯嘴角,「看來自己還真是多疑。」忙收斂起殺氣。
可加菲還是被他無意中散發出來的氣勢駭得連連後退,它小心的跟在陌生美男的身後進了寧夏的房間,見那人把小主人放回了床上,還細心的給她拉上了被子。寧夏剛想說聲謝謝,祁軒又像陣風似地離開了她的視線。
「不愧是祁星野的叔叔,真是個奇怪的家伙」寧夏小聲的抱怨了一句,小貓加菲湊到了她的眼前,擔心的舌忝著她的臉蛋,寧夏怕癢的一躲,按住加菲的小腦袋,笑道︰「呵呵,別鬧了加菲。」一人一貓打鬧了一會兒,寧夏就抵不住倦意,手按著加菲的肚皮沉沉的睡去。
次日上午,寧夏照例在柳氏的房里上著音樂課,「夏兒,夏兒。」柳氏輕輕的喚著坐在對面左搖右晃的寧夏,寧珊珊見小姐一直點著腦袋打著盹兒,嘿嘿的干笑了一聲,便偷偷的伸出小手,掐著身旁之人的小。
受痛的寧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這才驚覺自己竟把柳氏的琴聲當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她臉紅的伸手模了模嘴角,心里松了口氣,還好自己沒有丟臉的淌著口水,不好意思的咧著嘴角,她道︰「二娘,是夏兒的不好,您再教我一遍,夏兒保證,這次一定認真的去听。」
柳氏愛憐的模著小丫頭瘦削的臉頰,似是想起自己就曾經被迫學藝的苦日子,便道︰「沒關系,先讓珊珊示範一下,夏兒你認真的去听。」
「嗯。」寧夏不敢再睡,只能強打起精神看著寧珊珊一板一眼的撥動著琴弦,心里卻在懊惱著自己昨天怎麼忘記了和那東方虹討要一些抗疲勞的藥物。還不待珊珊一曲結束,只听門外的一個小丫鬟過來通報道︰「二夫人,老爺過來了。」
柳氏示意珊珊停下,便起身迎接著寧學武進屋,「老爺今日回來的可早。」
「啊,沒什麼要緊的事兒,我就提早回來了。」寧學武接過柳氏的毛巾擦了擦手,就笑著抱起了寧夏,親著她的小臉兒說道︰「夏兒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吧,大伯帶你去找爹爹,正好也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好啊。」寧夏早就沒心思再上課了,就由著寧學武抱著自己回到了西院兒,寧學文見大哥來訪,忙從書房里出來相迎,好奇的問道︰「大哥找我有事兒?」
「呵呵,還是為了小丫頭的事兒。」寧學武坐來,自然的把寧夏放在膝上,不一會兒夏玉荷便端著茶水送了進來,待他夫妻兩人坐好,寧學武才開口道︰「這幾日來我一直在留意著五皇子選伴讀的事情,趕巧,今日與一同輩閑聊時,才知他的叔叔家里也有一個孩子參選,我覺得奇怪,便向他詢問了起來,這才知道,原來參選的孩子根本就無需學習什麼琴棋書畫,最重要的選擇權留在那五皇子的手里,只要是他中意的,即使那人什麼也不會,也會被留下。」
夏玉荷听後,不解的問道︰「那丞相大人說得考核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老——」寧學武終是忍下了這口氣,便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那尊老神,竟拿小輩的事情來折騰我們。」經過這次之後,寧學武是鐵了心的把那宋少嵐拉入了黑名單,這個愛整人的老人家,以後還是少來往的好。他又道︰「呵呵,這下好了,丫頭終于可以輕松了,喂,丫頭,你有沒有听到大伯的話啊?」
寧學武低頭一看,見寧夏竟倚著自己的胸口,呼呼的睡了起來,幾個大人見狀都不敢出聲,把小丫頭抱進了屋里,讓她好好的補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