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兒,你說什麼?」寧學武呆了一刻,便抓緊了寧夏的手,吃驚的詢問了起來,剛殺出了一個岳家人,怎麼又無端端的扯上了人家軒王爺。
「大伯,您沒听錯,佷女說得正是當朝的小王爺祁軒。」寧夏半垂下頭,似是含羞的女兒家微微的紅著臉頰,輕輕的說道︰「其實,佷女這兩年來一直在心里面暗暗的仰慕著軒王爺,只是佷女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他,才會把一顆痴心深藏了起來,並沒有和任何人提起,本以為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沒想到今日軒王他——」
寧夏的聲音更小了,頭也低埋在自己的胸口,細若蚊呢的接著說道︰「軒王爺似乎感受到了佷女的一片深情,願意和佷女共結連理,還說,還說岳家那邊有他處理,佷女只需安心的等他的消息就是了。」
看著自己的佷女緋紅的兩頰,躲閃的雙眸,吞吞吐吐的說著女兒家的心事,不得不說此時的寧學武對她的一番說辭也是將信將疑,他吃了幾口茶,才又問道︰「這麼說,夏兒對那軒王爺是真心實意的了?」
「是。」寧夏依舊垂著頭,小聲的說道︰「佷女的一切都指著王爺做主。」
「唉,那,那——唉」寧學武連嘆了兩聲氣,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一個岳老將軍一個祁小王爺,兩方都是權勢滔天的主,寧學武不知道寧夏的話里有多少的真實的成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支持她的選擇,那人對她也是真心的麼?還是從一個火坑里跳到了一個更大的火坑。
寧夏看出了寧學武的為難,拍拍大伯的手背,安慰道︰「大伯你無須多想,我已經見過太後了,她老人家似乎對佷女也很滿意。」
連太後都見了?看來這事兒真是八九不離十了,寧夏給了寧學武一劑定心劑之後,又笑著說道︰「所以,大伯你就放寬了心吧,只是我爹我娘那里還請大伯幫著說說,我恐怕最近都不能回去了。」
「好,好。」這一連串的消息讓寧學武的大腦暫時放棄了運轉,他愣愣的點點頭,耳邊又听著小佷女的幾句囑托之後,就起身告辭。他走之後,躲在暗處的一個人影也走了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故事的男主角——祁軒。
祁軒方才離開湘怡宮後,本想去岳家人那里談判去,卻在宮門口遇到了進宮求見的寧學武,似乎是岳家人的特意安排,守衛始終攔著他不肯放行。祁軒想著寧夏這時候一定迫切的需要親人的關懷,于是就多管了一下閑事兒,親自出馬要守衛放人。
寧學武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湘怡宮,祁軒看著他匆匆的背影,也鬼使神差的暫時放下了岳家的事兒,很無恥的偷偷的干起了偷听的勾當,于是寧夏剛才所說的話就一字不漏的全進了他的耳朵,雖然心知小丫頭的那番話全數杜撰,可祁軒听了,心里頭還是莫名的舒服,當听到她說‘我願意的時候’,祁軒的心跳差點兒就漏掉了幾拍兒,心里的一方大石總算是落了下來,滿足的好像他的武功又提升了一個境界一般。
既然寧夏沒讓自己失望,選擇了他,那麼自己也不會令她失望,祁軒整理了一下朝服,就神色堅定的朝岳家的方向趕去,是時候該和岳老頭好好的談談了。
慈安宮,內室——
老嬤嬤和幾個宮女們剛把準備好的清酒小菜擺在了小炕桌上,傳令的太監就喊上了︰「皇上駕到」
「見過母後。」
「你啊,和你弟弟都是一個性子,哀家不召見就沒一個能主動來見哀家的。」
「嘻嘻。母後息怒,這不魏濤一說,朕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嗯,還算你有孝心。」皇太後點點頭,一指自己對面的位子說道︰「月兌了鞋上來坐吧,這里可都是你愛吃的。」
「是母後。」祈天昊也不拘束,大咧咧的月兌了皇靴,挽起了龍袍,盤著腿兒坐到了榻上,就自斟了一小杯酒先呷了一口。
太後往他的小碗里夾了些菜,便道︰「想必,皇上也知道哀家叫你所為何事?」
「呵呵,小軒已經提前知會朕了,那小子終于開竅了。怎麼,母後您不同意?」
「哀家哪里敢啊,還怕錯過了這個,你弟弟這輩子都是個光棍兒。」皇太後打趣了一句,突然鳳眸一眯,便道︰「不過,哀家可是听說了,不光是岳老頭橫插了一腳,就連你的兩個兒子也來湊熱鬧?哀家可不許他們把我盼了許多年的好夢給攪和碎了。」
「母後放心,先前是不知道軒小子動了心思,若是知道了,朕哪里會亂點鴛鴦譜兒啊,至于岳老頭那里母後也盡管放心,朕啊,剛才已經讓魏敏和魏濤前去寧家宣旨去了,朕給他們來一招賜婚,那岳老頭就算是再鬧,朕的金口一開,也不能收回成命不是。」
「好好。」皇太後一听直拍著手掌贊道︰「皇上可是許久沒打過這麼漂亮的仗了。」
祈天昊嘴角一動,心說朕的哪一仗不是漂漂亮亮的,可是母後既然高興,自己也不會掃了她的興,遂也嘻嘻哈哈的談起了不再久遠的祁軒的婚事。
另一邊,寧府,大門前——
寧學武一路上都在思考著如何和自己的弟弟弟妹解釋著小丫頭的決定,剛一下轎,府里的趙亮就急忙的迎了上來,「大哥,聖旨到了。」
寧學武一听,哪敢怠慢,忙奔著大廳去了。大廳里,魏敏和魏濤正喝著茶水,就等著一家之主的到來,寧學文夫妻兩人也換上了新衣,忐忑不安的陪著兩個公公。寧學武一到,兩個公公就站了起來,皇布軸一拉,軟軟柔柔的聲音就響徹在整個大廳里面。
「——三日後完婚,欽此。」寧學文夫妻兩人跪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女兒就被皇帝賜婚,嫁給什麼軒王爺,更要在三日內完婚,他們的女兒才只有十二歲啊。
寧學武打賞了兩位公公,並把他們送出了大門,回來的時候,弟弟夫妻倆還沒有回過神兒來,寧學武嘆了口氣,心說,由兩個公公先開了口更好,自己解釋起來也不會那麼的為難。
劉氏和柳氏勸著兩位喝了些壓驚的湯水,寧學武才把今日進宮和小佷女的談話說給了兩夫妻听,由一個漢子來轉述小女兒的嬌羞,寧學武雖尷尬的要命,還是很負責任的把寧夏的原話背給了寧學文听。
「大哥,夏兒真是這麼說的?」
「這種話,大哥怎麼會騙你呢?」寧學武苦笑了一下,老臉是紅了又紅,夏玉荷卻顧不上任何的別扭,疑惑的問道︰「可我怎麼從來都沒听女兒提過呢?」
「我們也沒听姐姐說過」一直躲在門簾後面偷听的寧子辰和寧子希也不服氣的跳了出來,兩個小家伙的眼楮至今還是腫腫的,當得知自己最親愛的姐姐有家不能回,還要嫁給什麼王爺,兩個小家伙就又想哭了。一下子沖到了爹娘的懷里,哽咽的說道︰「爹娘,我不要姐姐嫁人,我好想姐姐啊。」
「唉,爹和娘也沒辦法啊,聖旨都下來了,你們姐姐是不嫁也得嫁啊。」夏玉荷也愁得眉頭緊鎖,她是怕這不是女兒的本意,怕女兒會受委屈。
寧學武看著愁容滿面的一家人,遲疑的說道︰「要不,大哥再想想辦法,讓你們和夏兒見上一面好不好?」
「大哥,我們也不想再為難你了。那公公不是說了麼?女兒待嫁的日子里要一直住在宮里面,以我們這種布衣的身份如何進得了宮。」寧學文嘆息了一聲,他現在也好想見見女兒啊,問問清楚女兒真實的想法。
夏玉荷也很心急,突然想到了什麼,便道︰「找軒王爺去,如果他對我們女兒是真心的話,就一定會幫我們的。」
寧學文也是靈光一閃,點點頭道︰「好,我去找玉青問問去。」說完,他人又去奔著香滿堂去了。
另一邊,岳家,正房——
岳南天听著剛派出的探子的回報,皇上居然下旨給自己看上的丫頭和別人賜婚,當場氣得拍碎了桌子,「進宮,老夫現在就要進宮」
「老將軍的氣色很不錯啊。」祁軒淡淡的聲音從門外飄來,岳南天也氣沖沖的走進了院子,長須一抖一抖的指著祁軒怒道︰「哼,軒小子,老夫向來對得起你,你居然要和老夫作對」
「老將軍此言差矣,那寧夏可是我中意了很久的王妃,如果真怨,我倒怨老將軍的多妻之舉。」
「王妃?」老將軍一下子也顧不得氣了,瞪圓了眼楮問道︰「她的大伯雖有功名在身,但丫頭的父母卻都是一介布衣,你要娶這樣的一個女子為妻?」是妻而非妾,老將軍本以為皇帝的賜婚只是給軒王爺納個妾室,卻沒想到人家要娶的居然是正室王妃?
「不錯,她會成為我的王妃,唯一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