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軒王府,並沒有寧夏所想象的那般輕松自在。每天她都要盤著高高的雲堆頭,身著華麗閃亮的大紅衣衫,擺著標準的迎賓笑容,應付著白日里登門不斷來自各方的道喜的商賈,來者均是帶著自己的家眷,祁軒也難得的沒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與來訪的客人們關在書房里,不知在談論著什麼,自然而然的女客的接待工作就落在了寧夏的身上,幸好這些女人性格本就圓滑的緊,相互之間也是舊識,因此也用不著寧夏的介紹,彼此客套了幾句,就自然而然的攀談了起來,只有寧夏略顯得拘謹了一些,不過幸得有老管家魏松從旁的提點,一來二去的,自己總算是撐住了場面。
幾日里下來,寧夏端著鏡子努力的笑著,只覺得臉部的肌肉都硬邦邦的僵掉了。「唉,做貴婦還真是累。」啪的一聲扣下了銅鏡,寧夏把包在頭上的毛巾打開,齊腰的長發就如瀑般一下子撲撒了開來,拿起疊放在一旁的兩條干爽的毛巾反復的擦拭了幾次,才把長發上的水珠逼干了大半,「好懷念吹風機,好懷念短發的年代。」長發是很美,可打理起來實在是麻煩。
寧夏一邊抱怨著,一邊拿著木梳爬上了床,盤著小腿坐在床上,慢條斯理的順著長發,祁軒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美人持梳的畫面。他利落坐在寧夏的身後,兩只大手輕輕的施力揉按著妻子的兩肩,說道︰「夏兒,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沒什麼。」反正下午的時候,那些個貴婦已經向自己辭行了,事情圓滿的結束,寧夏也沒什麼可抱怨了,頓了一下,她懷疑的問道︰「王爺,他們不會今後每個月都來一次吧。」如果是這樣,她可真要崩潰了。
看著寧夏有如小動物一般可憐兮兮的表情,祁軒哪里忍心再逗她,搖搖頭,說道︰「他們也都是大忙人,也是趁著我大婚的日子才忙里偷閑的過來相聚一次,平日里,我們一年能踫一次面就很不錯了。」
「呼這樣最好。」寧夏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隨即她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我真沒用,什麼忙都幫不了你。」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周旋應酬,可以祁軒的身份今後這樣的事情一定還會陸陸續續的涌來,寧夏突然覺得如果祁軒當初覺得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女子,一定會比自己更有用吧。
「如果不喜歡也不需要勉強自己,幫手只要有心,遍地都是,可作為我妻子的就只有你一人。」祁軒在寧夏的臉頰上輕輕地一啄,順勢就把小妻子摟在了自己的懷里,自從上次兩人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後,祁軒是越來越順手,總是尋著機會就和小妻子親昵一番,而寧夏也從最開始的羞澀變成了現在的小小的甜蜜。
祁軒嗅著寧夏身上沐浴之後帶著的淡淡的幽香,軟香在懷,祁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熱,就在某個臨界點的時候,他猛地放開了寧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夏兒,明天還要早起回門,我們睡吧。」
大商朝的回門日,是新娘在夫家住滿十日後才能夠回娘家的,寧夏一愣,說道︰「十天了麼?這麼快啊。」
「嗯,過得是挺快的。」自從寧夏過門之後,祁軒總覺得這日子似乎比以往過得更快,他模著寧夏的頭發道︰「禮物已經由魏松準備去了,你明天再看看,若是少了什麼,盡管和他說。」
「魏管家辦事一向周到,我哪有什麼不放心的。」一想到可以回去見爹娘,寧夏心里就由衷的高興,可模模自己還帶著微微濕意的頭發,她嘟嘟嘴道︰「怎麼辦,頭發還沒干。」
「我幫你。」祁軒一笑,抓住寧夏的兩手稍一運氣,寧夏只覺得一股熱流順著身體直逼頭頂,一股輕煙從她濃濃的黑發間散去,片刻之後,祁軒收掌,大手模著寧夏的長發說道︰「嗯,現在可以安心的睡覺了。」
寧夏雖然一直跟著申教頭學習武藝,但學習的都只是些外家的功夫,內功她也只有眼饞的看著祈星羅等人在練功場里飛來飛去,始終無法得到申教頭的傳授,現在她模著自己干透了的長發,小嘴張成了‘O’形,呆了片刻之後,人就一下子撲進了祁軒的懷里,力度大的竟也祁軒撲倒在了床上,興奮的寧夏捧著祁軒的俊臉狠狠的親了幾口,笑眯眯的說道︰「相公你可真棒」
祁軒深吸了幾口氣,強行的壓制住了激烈的心跳聲,忙道︰「時候不早了,咱們也歇息吧。」說完,屋子里立即漆黑一片,祁軒僵挺著身子,直等著寧夏向往常一樣睡在最里面,兩人的中間橫著一個祈星憐。
可此時寧夏正在洋洋自得的想著自己找到了一個人工的吹風機,把祁軒當成一個寶貝似的抱在懷里,猶自興奮著,哪里還有精神注意到懷里的祁軒呼吸是越來越重。只把他當成了抱枕,像貓兒一樣在他的胸口蹭了幾下,就緊貼著他的身子閉上了眼楮。
只苦了祁軒一動也不敢動,暗自運功抵制住了身體的異變,好不容易,小丫頭主動接近了自己,他可不想破壞了丫頭的‘興致’,于是這夜里,寧夏睡得格外的舒適,而嬌軀在懷卻無法有所行動的祁軒卻久久不能入睡。
翌日一早,祁軒苦笑的看著縮成了一小團,害得自己一夜未眠的罪魁禍首,嘆了口氣,在寧夏的小臉兒上吻了一下,才起身朝著練功房去了,如果再不發泄一下他可真要憋壞了。
而這些寧夏當然並不知道,起身之後,就在魏蘭和魏菊的伺候下,梳洗打扮,欣喜的等著回門去。小公主知道弟弟也要跟著去,這些日子小丫頭整日里呆在王府里也是膩了,遂也大吵著自己要跟著過去。「王爺,你看行麼?」
祁軒冷著張臉,反正已經帶著個祈星憐去了,又不在乎再多一個,遂道︰「到了寧府不許胡鬧,也不許端著公主的架子,否則這將是你最後一次出門。」
祁心蓮馬上小雞啄米似地連連保證,相比于可以出門,她的那點兒小面子又算得了什麼啊。于是新婚的小兩口就帶著祁心蓮姐弟兩人一齊來到了寧府。
寧府里,寧學文夫婦兩人也是等得不耐煩了,最後他們干脆就帶著兩個雙胞胎站在寧府的大門口張望了起來,女兒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寧夏可是兩人疼在心尖兒上的寶貝啊,頭幾天夫妻兩人還能忍著,可過不了五天,夏玉荷就想女兒想得不得了,她甚至開始慶幸,這王府和寧府之間也是一盞茶的車程,真不知那些把女兒遠嫁外地的父母們當初是怎麼挨過來的。
「姐姐」寧夏剛被祁軒扶下馬車,兩個小不點兒就率先忍不住跑了過來,寧學文雖然也激動卻更注重禮儀,忙和妻子先向王爺一鞠躬,說道︰「草民見過軒王爺。」
「岳丈、岳母不必多禮。」祁軒也回禮道,來之前他早已向魏松請教好了平常人家的禮數,他們是寧夏的父母,祁軒也是打從心里面尊敬著兩位長輩。
寧學文與夏玉荷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寧夏看出了他們的不自在,忙上前一手挽著父親,一手挽著娘親,笑道︰「爹娘,有什麼進屋再說吧。」
「對,對」大廳里,老夫人和寧學武一家也都是盛裝打扮等候著寧夏小兩口的到來,寧夏成為了軒王妃,也是帶著品級的夫人。寧學武不敢怠慢,忙向兩人行禮。寧夏忙扶起她的大伯,有些無奈的說道︰「您是我的大伯,不管我的身份變得如何,您永遠都是我最敬重的大伯,如果大伯再跟我客氣,佷女就真生氣了。」
寧學武爽朗的一笑,遂也不再拘謹,老夫人也對寧夏的態度很是滿意,不久,大廳里幾個男人就相聊了起來,寧夏則被母親拉著問長問短。
夏玉荷听得寧夏話語中帶著淡淡的甜蜜,心中的大石總算落地,看來這個王爺待自己的女兒著實不錯,說著說著,夏玉荷突然說道︰「夏兒,問問王爺,他若不介意你就去香滿堂看看你舅舅吧,就這幾天,你舅舅就要出遠門了。」
「咦,舅舅要去哪里?」
「听說是要到西面走一趟,娘也沒問他究竟是為了什麼,你舅舅這些年里都在香滿堂耗著,娘倒覺得他肯出去走走是件好事兒,哦,對了,這次出門沫沫也吵著跟著去,舅舅他拗不過去,就決定帶著她一起去,不過同行的好像有個挺出名的大夫,這樣他走了,娘也很放心。」
那同行的人一定是東方虹了,對于舅舅和東方虹的事情,雖然兩人還以為是秘密,可寧夏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兩人的不尋常,既然是與東方虹有關,那麼祈軒一定知道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