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籬夏 正文 114、新婚之夜

作者 ︰ 文羽門

晚宴一直進行到亥時才漸漸的走向尾聲,生物鐘很準時的祈星憐已經趴在寧夏的懷里打起了盹兒,只有小公主祁心蓮依舊興奮地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又蹦又跳的就是不肯乖乖上床睡覺,寧夏無奈,只能說了兩個童話故事,方才哄了小丫頭睡下,回房的時候,就看見祁軒正坐在床上發呆,伸出小手兒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寧夏問道︰「想什麼呢?」

祁軒捉住寧夏的玉手,湊到唇邊一吻,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著明天開始又要每日上朝下朝的,突然間舍不得你。」祈天昊只給了祁軒二十日的婚假,算算日子,今天確實是假日的最後一天。關鍵的一天卻又浪費在了別人的家里,想想祁軒就覺得無比的郁悶。

寧夏的小臉兒一紅,趴在祁軒的胸口,小聲的開口道︰「有什麼舍不得的,你下了朝不就又能看到我了麼?」轉念一想,她忙抬頭問道︰「軒,你不在的時候,不會又有什麼往來的朋友會登門拜訪吧。」千萬不要啊,若要她一個人應付那些個商場上的老狐狸,她肯定是辦不到的。

「放心吧。」祁軒最受不了寧夏露出有如小貓般楚楚可憐的表情了,揉著她的長發,他柔聲的說道︰「我會和魏松說的,他可是個老油條了,有他在,你不會受到任何的騷擾的。」

「軒,你真好」欣喜的寧夏作勢就要撲了過去,上次的美人恩可是令祁軒吃盡了苦頭,這次他可學乖了,順勢就把小妻子塞進了棉被窩里,還體貼的把四周的被角兒都掖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後者再像上次一樣跟八爪魚似的纏住了自己,「乖,早點兒睡。」

「哦」燭火被祁軒的掌風熄滅,寧夏拱了拱身子,調整到一個舒服的角度,開始醞釀起睡眠,就在半夢半醒之間,只听到祁軒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寧夏使勁兒的揉了揉眼楮,問道︰「軒,怎麼了?」

「沒事兒,睡吧。」祁軒本想詢問一下李**過去,可轉念一想,那也許是人家一段不願為人所知的個人恩怨,自己貿貿然的開口,勢必會適得其反,搞不好還會間接傷害了寧家的人。

一閉上眼楮,李媽那一瞥的情緒又會浮現在腦海當中,震驚、恐懼還有一抹濃重的憤怒,祁軒是從李**眼神中讀到了如此復雜的感情,「到底那人做過了什麼,會讓老人家如此的害怕?」長臂一伸,祁軒把熟睡中的寧夏帶入了懷里,「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若是要傷害到你,無論是誰,我都絕不會放過。」

彼時,寧府,西院兒內——

夏玉荷把熬好的燕窩粥端給了李媽︰「李媽,你一晚上沒吃東西了,趁熱把它喝了吧。」

「有勞小姐了。」似乎是想通了什麼,李**臉色好轉了很多,夏玉荷的擔心總算是消減了一大半,便道︰「明日我陪你到百草堂去看看吧,那里新來了一個坐診的郎中,听說醫術了得,治好了京里面不少貴人的舊疾,咱家現在也過得很不錯,就請他給你診斷一下。」

「不用麻煩了,小姐,我的身子骨還硬實,真的不用花這個錢。」李媽是心病,就算再厲害的郎中也無法醫得了,況且她已經想清楚了,就算是再見面也不會被那人嚇倒。

寧學文卻和妻子的態度一樣的堅持,「李媽,若是害怕犯了忌諱,咱們可以等過了這喜月里再去看,不管有病沒病,也讓我和玉荷心里面有個底兒啊。」

「相公說得對。」夏玉荷接過丈夫的話茬兒,繼續說服著李媽︰「現在孩子們也都大了,咱家的日子也是越過越好了,論起來您可是我們一家子的大功臣,也該享幾年清福了。」

夏玉荷說得真誠,李媽知道再推辭就是見外了,忙含著熱淚點頭說好,不一會兒,寧子辰寧子希兩兄弟便吵著要爹娘陪著他們洗澡,夫妻倆無奈的搖搖頭,便離開了李**屋子,李媽重新躺好,眼神卻變得銳利了起來,眼楮盯著床頂,又像是在看某個未知的人,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次我一定要守好小姐一家。」

同時,寧府,新房——

寧學武站在新房里面,沉默了許久,那喜婆等得有些不耐煩,再次的催促道︰「老爺,還不快點兒,別讓新娘子等得太久了。」

寧學武無奈,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給自己鼓氣一般,伸手揭開了那燙手的紅蓋頭,蓋頭下,崔如珍面帶紅霞,嬌羞無比的半垂著頭,寧學武神色復雜的看著這個已經與自己的後半生綁在一起的女子,突然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的灌了下去。

「哎喲喲新郎官您可別急,這交杯酒啊,可是要和新娘子一起喝的。」喜婆把酒盅重新斟滿,遞到了兩個新人的手上,寧學武便和崔如珍一同喝下了兩人的交杯酒,只可惜一苦一甜,兩人懷著截然不同的心境也品嘗到了彼此天地之別的心情。

「這交杯酒一喝啊,小兩口也就長長久久。」喜婆道了聲福就領著賞錢退出了新房。見寧學武坐在桌前一動不動,崔如珍等得有些急了,便伸手去拉寧學武的大手,柔聲細語的說道︰「相公,讓妾身服侍您寬衣吧。」

崔如珍的手剛觸到寧學武的腰帶,就被他條件發射般的大手一拍,「啪」,寧學武是練武之人,下手的同時無意當中就會帶著一股勁道,崔如珍月兌口尖叫了一聲,另一只手撫上自己被拍紅的手背,錯愕的看著寧學武,不可置信的問道︰「相公,妾身可是做錯了什麼?」

「你沒有。」寧學武也有些懊惱自己剛才過激的反應,可要他和眼前的女人共處一室,他實在是做不到,「今晚我有些累了,你先睡吧。」說完,便無視崔如珍委屈的雙眼,徑自走出了房間。

小桃紅是崔如珍從崔家帶過來的自己人,本來盡責的她想等著屋里的燭火一滅就可以回房睡覺去了,誰知,卻看到自己的姑爺從房里走了出來,「姑,姑爺。」

「照看好你們小姐。」寧學武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里,小桃紅驚訝得愣了幾秒鐘,這才趕緊跑進了新房。大老遠兒的,她就能感受到崔如珍全身散發出來的怒氣,于是小桃紅咽了咽口水,很小心的開口叫道︰「小,小姐」

「關門」崔如珍背對著小桃紅,隱著快要爆發的怒火說道,兩個大紅的蠟燭映得她扭曲的臉孔更加的猙獰了起來,小桃紅跟了小姐五年,自然將對方的脾氣模得個透徹,這個時候還是順著她的好,乖乖的關上了房門,她站在離崔如珍三步遠的位置上,靜靜的等著崔如珍發飆的那一刻。

果然,小桃紅心里的數還沒數到十,就見崔如珍的身子抖得像篩似的,手指緊緊的抓著大紅的桌布,眼看著就要撕扯著把上面的果果盤盤都砸在地上,「小姐,不要啊」小桃紅從後面死命的抱住了崔如珍的身子,勸解道︰「要是明天早上,讓老夫人知道您把東西都砸了,這錯可就會算到您的身上了,小姐三思啊。」

小桃紅的話總算是讓崔如珍放棄了砸東西的,可她的身子還是氣得一抖一抖的,煩躁的接下頭上的鳳冠,她狠狠的摔在了床上,惡狠狠的說道︰「寧學武,你欺我太甚」把身上的火紅的嫁衣摔在了地上,她猶不解氣的站在上面狠狠的跺著腳。

直累得氣喘吁吁,崔如珍才坐到了床頭,發泄了一通,她的腦子也清醒了起來,便道︰「小桃紅,去看看姑爺到底去了哪里,暗中打探清楚,來回我。」

「是。」小桃紅趕緊照著主子的吩咐去辦了,崔如珍坐在床上,兩手的指甲狠狠的摳在了掌心中,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想得到的,還沒有弄不到手的。」

同時,寧府,東院兒——

一曲《最相思》在柳氏的演繹下如泣如訴,听得寧珊珊的心也跟著發酸了起來,待曲子終了,寧珊珊趕緊按住了柳氏的手,說道︰「夫人,就到這里吧,再彈下去,您的心里會更難受的,您看天也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柳氏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疼的手指,順從的點了點頭,寧珊珊殷勤的把濕毛巾遞給了柳氏,說道︰「夫人,我已經和李媽打好招呼了,今晚就不回去睡了,今晚我陪你,好不好?」

柳氏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臉兒,點點頭道︰「好,我這里就我一人,正巧缺個伴兒陪著。」在這個夜晚,柳氏最怕的就是孤單單的一個人,珊珊真是有心。

寧珊珊听了忙樂顛顛的去鋪床去了,就在這時,柳氏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柳氏回頭,驚得捂住了嘴,好半天,她才不確定的開口道︰「大哥?」

寧學武就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柳氏,突然,他開口道︰「你,出去。」寧珊珊這才回過神兒來,趕緊把房間讓給了兩人,「大哥,你,你怎麼——」

不待柳氏說完,寧學武就打橫著抱起了柳氏,「心如,我只要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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