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崔家小姐的父親就是那個人。」
夏玉荷手捂住嘴巴,差點兒就失聲尖叫了出來,眼楮因為震驚而瞪大了一倍,好半天,她才拉著李**手,顫抖的說道︰「李媽,你沒認錯人?」
「不會的。」李媽堅定的搖搖頭,說道︰「那個人,即便是化成了灰我也不會認錯。」那個人帶給夏家的傷害已經深深的植入了李**骨子里面,仇恨的力量是可怕的,一旦你對那個人用上了恨字,他的一言一行都會烙刻在你的記憶當中,即使是過了這麼多年,很多人和事都已經模糊,但那恨卻依舊清晰得宛如昨日。
「那人不是姓韓麼?怎麼又會變成了崔姓。」夏玉荷還是不肯相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假的,他說的哪一件事不是假的啊」李媽感慨了一句,想當年那個人也是用欺騙害得他們夏家一無所有,「是他,小姐,就是他。」
「怎麼會?怎麼會……」夏玉荷仍然無法接受,愣愣的坐在床邊,大腦中一片空白。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寧學文端著飯菜給李媽送進了屋子。看到妻子的神情不對,他關切的問道︰「玉荷,到底怎麼了?」
夏玉荷靠在丈夫的懷里死咬著嘴唇,寧學文詢問性的看向李媽,後者嘆了口氣,又把此事說了一遍,寧學文也被震住了,這世上的緣分還真是不可思議。若是良緣那也就罷了,只可惜他們所踫到的正是一段孽緣。
「玉荷,玉荷?」寧學文扳過妻子的臉蛋,輕聲的問道︰「玉荷,你打算怎麼辦?要……和他相認麼?」
一句相認,讓夏玉荷霎時間清醒了過來,她猛地站起身來,怒道︰「相認?怎麼可能那個人,那個人——」她又一次的跌坐了下來,她和那個人的關系是無法否認得事實,可是——夏玉荷又困亂了起來,這個時候如果玉青在該多好啊?她連忙拉住寧學文的手,無助的問道︰「相公,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寧學文也為難了起來,雖然他是夏玉荷的丈夫,可這事是屬于他們夏家的家務事,他雖是夏家的女婿,可在涉及到這種實質上的問題上,他到底還是個局外人,寧學文苦笑了一下,便道︰「我們請玉青回來再說吧,這件事情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你們兩人的手里。」
夏玉荷無力的點點頭,疲憊的說道︰「我累了,相公,扶我回房吧。」轉向李媽她勉強的一笑,說道︰「李媽,您也別多想了,這件事情還是等玉青回來再說吧。唉~~」
看到主子異常脆弱的樣子,李媽突然後悔了起來,難道她做錯了麼?
寧學文領著妻子回房,兩人並沒有任何的交流,寧學文就獨自一人退出了房間,他知道這時候妻子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人單獨思考的空間。離開了妻子,寧學文又返回到了李**屋里。
不出她的所料,李媽此時正呆坐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看到寧學文,她茫然的問道︰「姑爺,我是不是做錯了。」
寧學文安慰她道︰「李媽,這件事情上,您做得很對,若是等到某種關系變了質之後再發現了這個事實,恐怕玉荷會更加的無法接受。」見李**似是長舒了一口氣的表情之後,寧學文接著說道︰「現在是玉荷最脆弱的時候,也許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無法打起精神來,家里的事情還有子辰和子希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是,姑爺,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少爺和家里的,您不用擔心。」李媽拍著胸脯打著保證,寧學文交代完了卻還是不太放心,只可恨這個時候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夏玉青此時卻不在身邊。
「要不要找夏兒幫忙?」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就被寧學文暫時放了下來,畢竟女兒還是新婚期,做父母的除非真是不可避免才會打擾新婚中的小夫妻,「唉,再等等吧,如果自己真的勸說不了玉荷,再去請夏兒來吧。」
軒王府,後花園——
寧夏昨天才跟魏松提議在花園里面做一個秋千供兩個小殿下玩耍,吃完了早飯,魏松就請著一行人來到了後花園,一個裝飾得豪華的秋千已然被安裝好了,兩條韁繩上還纏繞著漂亮的多彩的花藤,小公主一看到就兩眼發亮的坐了上去,迫不及待的悠悠了起來。
寧夏則帶著祈星憐站在她的身後,輕輕的推著她的身體,經過寧夏最近以來的教導,祈星憐是越來越活潑並有很強的自主意識,听著姐姐興奮的要求「再高些」的時候,他便真的听話的使勁兒的推著祁心蓮的後背。兩個孩子玩的盡興,身邊的人听著他們的笑聲也不由的受到了感染,一時間,整個花園里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魏菊的耳朵輕輕一動,一回頭,就看到不遠處魏松正領著兩人朝這邊趕來,她忙提醒寧夏說道︰「王妃,有客到。」自從上次被四王妃殺了個措手不及之後,寧夏再也不敢在家中素面朝天了。此刻,她雖然不是穿著正裝,但見外客還是很端莊有禮。
寧夏轉頭一看,來者卻是四皇子祈星羅和他的侍衛陳素。
「皇佷見到皇嬸嬸」
「臣參見王妃」被昔日的同窗如此正式的拜見著,寧夏有些尷尬,見禮之後,她好奇的問道︰「怎麼有時間來看了?還是你們找王爺有正事相談?」寧夏與陳素的友情一直不錯,但與祈星羅卻都是行止于禮,只除了上一次他莫名其妙的追過自己一次,論交情,還沒有她和梁志東的感情要好,自然而然的寧夏便以為他們要找的是祁軒,「他正在練功房里,怕是還有段兒時間才能結束。」
「不,皇佷是來見皇嬸嬸您的。」
寧夏被那聲‘皇嬸嬸’搞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飛了起來,強忍住不自在,她無奈的說道︰「殿下,我們還是照以前的稱謂來稱呼彼此吧,我叫您‘殿下’,您叫我寧夏就好了,若是再這麼的皇嬸嬸的叫著,我恐怕無法和您再交談下去。」
果然寧夏還和以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祈星羅笑笑,便道︰「那好,佷子就失禮了,寧夏。」
呼,果然還是這樣比較舒服,寧夏和祈星羅同時的松了口氣,就連跟著祈星羅的陳素也似是一下子輕松了下來,朋友還是當年的朋友,陳素的臉上有了點兒笑意,寧夏邀請兩人到了會客的廳子里,擺上了糕點和茶水,見祈星羅只品著茶水卻不開口說明來意。
寧夏嘟嘟嘴,心想若是她不先開口,怕是祈星羅會和自己耗到大晚上吧,唉,暗嘆了一聲,她便開口道︰「殿下,您還是直說吧,如果我能做到的一定會盡力去辦。」祈星羅從來都不是一個閑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絕對是四皇子人生的座右銘之一。
寧夏直達中心,祈星羅也不好再繞彎子,便道︰「好,那我也直說了吧,我確實有事請你幫忙,過兩個月刑部侍郎鄭一飛就到京上任,听說他和你父親這些年來一直都有往來,我很欣賞他,希望到時候你能夠幫我引薦,如何?」
其實這些年來,寧夏和鄭一飛的書信來往也從來都沒斷過,雖然每一年也就三封書信,可之間的情誼卻還像以前一樣的深厚,她成婚的事情還沒通知鄭一飛,沒想到他人卻要上京了……
見到寧夏失神了起來,祈星羅以為她在猶豫,等了半天,他才叫了一聲「寧夏?」來喚回她的思緒,「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當我今天沒說。」祈星羅想結識鄭一飛並不是只能通過寧家來辦,只是這種辦法最為直接有效,他才會有此請求。
寧夏身為祈星羅的伴讀,雖然不會刻意的關注政事,可耳濡目染的也很清楚朝中的情況,迄今為止,雖然朝中的老臣們一催再催,祈天昊依舊頂住了各方的壓力,沒有設立太子。二皇子已經封王,而三皇子過了明年也會到了封王的年紀,朝中的老臣們分為了三股勢力,以潘家和蕭家各自為首的對立勢力,以及以宋少嵐為典範的一大批中立的官員。
她也知道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有強大的背後勢力,而四皇子祈星羅也是一個不甘于平凡的王爺,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的威脅,可祁軒已經私下里告訴了自己,祈星羅是個做大事的人,而祁軒作為皇叔也會選擇支持他,因此,既然自己的老公已經選擇了陣營,她當然也會支持祈星羅。可要牽扯到鄭一飛,寧夏還是猶豫了,她再三思量便道︰「我會讓你們見面,不過最終的選擇權還在一飛哥的手上,我不希望你為難他。」
祈星羅對于這個結果很滿意,他相信自己有能力馴服鄭一飛,也相信那個聰明的男人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兩人又說了一些學堂里的事情,說到了申教頭,祈星羅在告辭之前,突然想到什麼,便道︰「有時間進宮去看看賢妃娘娘吧,自從星野離開之後,賢妃的心情一直都不怎麼樣,帶著星憐一起去了,她和你很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