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岳家人確定了入學的時間,寧夏帶著祈星憐姐弟兩人和夏玉荷相約在了京城里很有名的書寶齋。
「姐姐」寧子辰和寧子希站在書寶齋的店門口踮著腳尖兒焦急的等著寧夏的出現,遠遠的,一看到熟悉的魏松爺爺,兩人就歡呼的跑了過去。「魏爺爺好。」畢恭畢敬的行了禮之後,寧子希就迫不及待的問道︰「魏爺爺,姐姐她在里面麼?」
被一句句的‘魏爺爺’叫得心花怒放的魏松,看到小王妃的兩個弟弟便更加的喜愛了,魏松忙笑眯眯的說道︰「小少爺別急,王妃確實在里面。」兩個小不點兒歡呼的大叫了起來,魏松擺了擺手催促著轎夫更快一點兒的趕路。
寧夏一下轎,就接住了兩個飛行物體。寧子辰和寧子希抓著寧夏的衣襟,很委屈的控訴道︰「姐姐,你有了姐夫就不喜歡我們了,你都不回家來看我們。」寧子希說得十分的大聲,看著魏蘭和魏菊都捂著嘴唇直笑,寧夏的小臉兒一紅,又不舍得罵久不相見的弟弟,只能說了聲︰「姐姐錯了,姐姐會改的。」就趕緊拉著幾人鑽進了書寶齋。
書寶齋的二樓設置了幾個雅間,專門為了一些文人雅士們聊天小憩而準備的,屋子里夏玉荷正杵著下巴發著呆,甚至連女兒進來了都不知道。寧夏坐到了夏玉荷的對面,伸出手指在娘親的眼前晃了幾晃,「娘,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這幾日,夏玉荷一直在煩惱著和崔如珍的關系,雖然她承認上次李媽做得確實過火了一些,自從那之後,崔如珍看李媽和自己的眼神一下子全都變了,就好像小時候的大娘,臉上會掛著笑容,可眼里卻是冰冷冷的一片,似乎只要是一個小小的契機,就會讓她撕下臉上的面具。就像當年大娘撕破了臉皮對付娘親一樣。她很怕自己和崔如珍也會重蹈上一輩的覆轍,她不想傷害了疼她的老夫人和照顧他們一家人的大哥。
可這些事情,夏玉荷暫時還不想女兒知道,便笑道︰「沒什麼,只是子辰和子希第一次上學,娘有些擔心罷了。」
好不容易得到和女兒單獨相處的時間,夏玉荷忙把心中的煩惱暫時拋開,詳細的詢問起女兒在王府的生活,夏玉荷一直注意這寧夏的表情,確定她確實沒有隱瞞自己,才會放下心來,即使女兒已經成婚了,可做娘親的還是會很擔心她與王爺的感情。
雖說王府里的生活不必擔心與公婆的芥蒂,與妾室的相爭,可畢竟祁軒與女兒還沒有真正的夫妻之實,而且祁軒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招搖了,外面的誘惑有如蜂蝶遇到了巨大可口的蜜源一般,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想要靠近他的身邊,夏玉荷的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寧夏也感受到了娘親的不安,便很自信的寬慰著夏玉荷說道︰「娘親,放心啦,他若是敢在外面招蜂引蝶的話,我一定會讓他跪搓衣板兒的,我可是得自娘的真傳,一定會看管好自己的相公的。」對于祁軒,寧夏既相信自己的眼光又相信他的為人,他既然給了自己承諾,一定不會去打破自己的諾言。
母女兩人下樓的時候,寧子辰兄弟兩人正拉著祈星憐趴在櫃台上對著一塊塊兒做工別致的硯台,苦惱的不知該選擇哪一塊兒好。
寧子辰突然一指擺在右上方的一塊翠玉為底的硯台說道︰「星憐,你就選這塊好了。」寧子希也故作深沉的重重的點了兩下頭,贊同的說道︰「嗯,我也這麼認為。」
夏玉荷站在兩個兒子的身後,用力的在兩顆腦後勺上拍了一下,斥道︰「你們兩個少給我添亂了,魏管家,小孩子的玩笑話請您見諒,還是請魏管家來決定吧。」
魏松上前一步,笑道︰「雜家是個粗人,還是請王妃做主吧。」
兩兄弟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寧夏揉了揉兩個弟弟的小頭,說道︰「把子辰選的那塊硯包起來吧,再選一些普通的紙筆硯台,剛開始練字的時候還用不上特制的物件。」
店里的伙計應聲準備去了,寧夏蹲子對兩個弟弟說道︰「子辰子希,星憐是你們的弟弟,做哥哥的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弟弟,知道麼?」
「嗯」寧子辰很鄭重的點了點頭,挺直了胸脯驕傲的說道︰「星憐幫忙照顧姐姐這麼長時間,這次輪到我們照顧他了,姐姐放心,有我和子希在絕對不會讓星憐受欺負的。」
「對」寧子希也硬氣的一揚頭,不會馬上小人兒又軟了下來,很是可憐的抓著寧夏的手搖著說道︰「姐姐,以後你可不可以每天都送星憐上學啊,這樣我和哥哥也能每天都看到你。」
「這——」弟弟的期盼讓寧夏不忍心拒絕,可是身為王妃每日都要出門的話勢必是會對祁軒有不好的影響吧。寧夏正在為難,卻听魏松代替寧夏答道︰「兩位小少爺請放心,到時候雜家對監督王妃,不會讓王妃偷懶的。」
寧子希和寧子辰馬上大叫了起來,一面喊著「魏爺爺真偉大」一面圍著魏松轉著圈子。寧夏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問道︰「魏管家,這樣真的可以麼?」
魏松回道︰「王妃請放心,此事我想王爺也會贊同老奴的意見的。」送皇子公主去讀書只能彰顯著王妃的愛心,況且他也會伴在王妃的左右,最算是有心人要造謠也會無的放矢。
寧夏感激的報以一笑,魏松付了帳之後,母女幾人也依依惜別,寧夏目送著母親離開,才轉身準備上轎,突然一股奇異的幽香飄散了過來,寧夏也不由的看向不遠處,只見一頂華麗的殷紅的轎子正匆匆的行過,目測一下抬轎的那四人竟都是兩米多高的壯漢,就連給寧夏抬轎的四個王府的侍衛也不由的側目。
魏松使了一個眼色,魏蘭和魏菊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寧夏的兩側,那四個壯漢行走如風,轎子越是接近,那股香氣就愈加的濃郁,可那香並不讓人覺得嗆鼻,卻令人有一種陶醉在花海中的感覺。
「好想看看轎中的人到底是何等的容顏啊?」寧夏知道轎中的人一定會是個絕色的大美人,也只有美人才能夠配得起這種醉人的香味。似乎老天也听到了寧夏的心聲,一陣風吹過,吹散了香氣也吹開了轎子的窗簾,簾子下面露出了一張令人窒息的臉孔,如一道驚雷一般,寧夏被震得僵在了原地。
魏菊和魏蘭也有幸目睹了美人的真顏,也都是倒吸了一口氣,不過兩人只在一瞬的失神之後就立即回到了現實,魏蘭看到寧夏的失常,悄悄的拉著一下魏菊的袖子,魏菊忙側身說道︰「王妃,請上轎。」
回過神來的寧夏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的失態,臉色平靜了下來,輕點了下頭,就拉著祈星憐坐入了轎子,轎簾一放下來,寧夏又陷入了剛才的震驚當中,那張臉讓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這七年間一直都不不時的浮現在自己眼前的面容,這個讓她只要一想起來就十分愧疚無奈的人兒,寧夏喃喃的自語道︰「小羽,是你麼?」
崔府,書房內——
小桃紅把崔如珍的書信交給了崔長海,崔如珍的兩個哥哥也擠在了書房里,一起看著她的信,崔老爺皺著眉頭把短短的半頁信紙看玩,問道︰「怎麼,小姐和二爺的夫人起了沖突?」
小桃紅把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她知道崔老爺的脾氣,也就沒有在其中夾著一些偏袒的情緒,崔家的大哥听完之後,便道︰「爹,這件事情妹妹並沒有做錯,看來這個二太太是擺明了要和妹妹為敵,連一個下人都能這麼放肆,這件事情,我們一定要幫助妹妹」
崔家的二哥把崔如珍的信又看了兩遍,也說︰「就算是王爺的親家又如何,別忘了他們可是霸著寧府白吃白喝的,小桃紅不是打听清楚了麼?那寧二爺的家底也不菲,既然他們的關系已經鬧僵了,還不如就照妹妹的方法去辦」
崔長海沉思了一會兒,便長嘆了一聲,本想著借著和寧學文一家搞好關系的話,可以盡快的打通王爺這一環關節,可偏偏事與願違,他道︰「老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做了,不過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人找到我們崔家的把柄。」
「嘿嘿。」崔大哥嬉皮的一笑,便道︰「爹,您就放心好了,兒子保準辦得滴水不漏。」
崔長海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對崔二哥說道︰「老2,你也跟著你大哥一起辦此事吧,找幾個人雜的小館子隨意的散播出去,你們盡量的小心,得罪了軒王爺可不是鬧著玩的。」
崔家的兩個少爺都點了點頭,崔長海又對小桃紅說道︰「回去告訴小姐,事情已經按著她說的去辦了,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著她自己了,還有關于那個柳夫人的事情還是沒什麼頭緒,恐怕還要再拖些日子。」
小桃紅說了聲是,就規規矩矩的退出了房間。門外,小桃紅想起寧學文夫妻兩人平日里對自己都很和善,嘆了口氣,她暗想著︰「小姐還真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