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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脖子一僵。
她曾經拿到過一本雜志,封面上寫著「請不要打開第42頁」,她好奇極了,連最喜歡的連載都不看了,直接打開了第42頁,找了半天,才發現右下角有一行蠅頭小字︰「如果你打開了,說明你是個好奇心極強的人,請記住小編的忠告——好奇害死貓。」
現在,她听見墨炎這麼說,越發的想回頭去看看,腦子里卻立刻閃過了雜志頁腳的那行小字,硬邦邦的阻止了她。
「誰……誰啊?」暖陽結結巴巴的小聲問道。
「……別管,看誰跟得上本少爺我。」墨炎其實是沒看清——他只看見人影一閃,好像眼楮忽然花了一下——可他要面子,不想在暖陽面前露怯,便努力做出一副不屑理睬的樣子問暖陽,「你要什麼?羊……羊女乃?你要這東西干嘛?!」
暖陽粗略的解釋了一下,見墨炎有些發愣,以為他不懂,便推了他一把︰「總之,是你那佷女兒現在餓著呢,要找來給她喝。」
墨炎迅速的瞥了一眼人影隱沒的地方,撓頭道︰「這我還真沒注意過,你要問我,哪兒有武館,哪兒有鏢局,哪兒有兵器鋪,我倒都知道。」
「……」暖陽簡直無語到幾點,搖頭道,「算了,我自己出去找找。」當下便吩咐敏兒去找老陳備車。
墨炎正要說他也要去,暖陽卻又想起了什麼,叮囑他︰「事情緊急,我來不及去跟母親稟報了,你幫我去沐華居說一聲可好?我速速的找回羊女乃來,再去給母親賠罪。」
「讓下人去就得了,你好歹是咱安國侯府的大少女乃女乃,滿大街的找……找那東西,總歸不好看。」墨炎難得的顧忌起暖陽的臉面來。
「你讓我在家里等,看著靈兒挨餓,我更要急死。更何況,別人找來的,干不干淨,是不是入得口都不知道,我哪里敢給靈兒喝?你放心,我不會滿大街的去找,青兒不是要開偷香閣嗎,我猜,她也許多少知道些,我直接去問她。」
墨炎一听要去找青兒,更加來了精神,轉頭囑咐他身後的小廝去沐華居跟夫人稟報,自己轉頭對暖陽誕著臉笑道︰「我也要去。」
暖陽拿他沒轍,又不願再因此浪費時間,索性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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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前面看看吧,這偷香閣是我親自幫青兒找的,地點不錯吧,裝潢也別致!」墨炎見暖陽小心謹慎的從後門進去,本來想跟她邀功都沒了機會,一邊催促她去前面看看,一邊顯擺哪些點子是他想出來的。
暖陽心里有事兒,來不及細細打量,只專心的跟在伙計後門往樓上走,嘴上故意打擊他︰「這麼好的酒樓,人家怎麼會盤給你?你沒仗著自己是安國侯府的三少爺,恃強凌弱吧?」
「我哪里是那樣的人?!」墨炎一下子瞪圓了眼楮,「這里原來的掌櫃是太原人,財大氣粗,听說京都好賺錢便來開酒樓,誰知場面鋪得挺大,生意卻不行,慘淡經營了兩年,又回山西了。我愛吃他家的吃食,跟那掌櫃的熟識……」
暖陽自然知道他是上心的,感激不已,不好意思的說道︰「青兒說你借了她不少銀子,要是讓母親知道……」
「你個膽小鬼!」墨炎最不喜歡見暖陽害怕討好楊氏,听她連出來都怕著,心里更加有氣,立刻發怒道。
「誰是膽小鬼?」
青兒和季平正在前面指揮伙計忙碌,听說他們來了,一同趕過來跟二人請安,正好听到墨炎對暖陽發脾氣,青兒立刻板起了臉。
自從暖陽點頭,墨炎就一直跟著青兒習武,每天少則半個時辰,多則一個時辰,開玩笑的時候,還叫青兒「師父」來著,此刻見自己「好容易」跟師父的主子發次脾氣,就讓師父听見了,心里就有些尷尬,若沒有季平和暖陽在場興許還能哄哄,現下這麼多人,還當著丫頭伙計的面,自然不好意思服軟,卻也不敢再說,只是色厲內荏的「哼」了一聲。
暖陽哪里會跟他計較,連忙笑著挽住青兒的手︰「我們逗著玩兒呢。」
季平給暖陽和墨炎施了禮,靜靜的退到一旁。
「公主來得這麼匆忙,可是有什麼事兒?」青兒自然明白墨炎和暖陽的一向這樣打鬧,好一會兒壞一會兒,不再對墨炎窮追猛打,扶著暖陽在八仙桌旁坐定了,親自給她上茶。
暖陽把昨晚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回,急道︰「現在你別跟我討論到底是誰灌醉了靈兒,那些慢慢再說不遲——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哪兒有羊女乃?我得速速給靈兒帶回去。」
青兒听說暖陽受了委屈,恨不得立時飛回海瀾居去,把那個陷害暖陽的人揪出來,卻又明白當務之急是靈兒的口糧,只得收了心思,點頭說道︰「許是天意,偷香閣里就有,而且是前天才找到的。季平有位同鄉,名叫踏月,在咱們偷香閣里做庖廚,說是會做羊女乃山藥羹,味道鮮美極了,昨兒還做了一回。店里現在還有半壺,公主先給靈兒帶回去,我這就再去多買些,晚上讓季平給您帶過去。」
「去哪兒買?不如現在咱們就去買來?」暖陽忙道。
青兒看了看季平,季平立刻躬身說道︰「羊女乃是踏月從西郊一戶農莊里買來的。這羊女乃很是金貴,向來只有達官貴人家的長輩會買來喝,踏月好求歹求,那莊主才答應每日申時讓他去瞧瞧,若是還有剩余就給他一壺。季平當時想,總歸偷香閣還不曾開張,慢慢計較不遲,便沒再催他。」
「若是還有剩余?若是沒了呢?」墨炎也有些擔心了。
「大少女乃女乃和三少爺且先回府,把那半壺先給小小姐喝了,季平這就跟我那同鄉去西郊——只是一壺而已,他若真心想勻,怎麼也勻得出來的。」
暖陽點了點頭,讓敏兒給季平遞過去一錠金元寶,說道︰「我今天出來的急,只帶了這一點,你先拿著,給那莊主做定金——農莊養羊,無非是為了多掙些銀錢,只要交了定金,他還有什麼辦不到的?晚上你給我送羊女乃時,我再多給你一點。」
「已經足夠了,若是半個月還找不著女乃娘,少女乃女乃再給季平不遲,少女乃女乃只記著酉時去避風亭找季平就行。」
四人商量妥當,也不再羅嗦,暖陽抱著那寶貴的半壺羊女乃,坐回馬車急匆匆的回了墨府的海瀾居,得知季媽仍舊沒有女乃,便馬不停蹄的讓人把羊女乃煮沸了,涼溫了,徐媽媽親自用墨霖灌藥的方法給靈兒喂了下去。
靈兒這次真的餓了,沒喝之前還有些抗拒,後來嘗出了香味,竟自己主動抱著徐媽媽的大手,對著那小湯匙吮吸起來。
暖陽的一顆心至此才踏實下來,卻忽然想起因為著急兒忽略掉的一個問題︰到底是誰跟蹤自己?可惜墨炎把自己送到垂花門就消失不見了,他都沒說,暖陽更不得而知。
暖陽放心不下,又讓蘭兒仔仔細細的將海瀾居搜查了一遍,見並沒有什麼不妥,才稍稍放了些心,想起自己該去跟楊氏親自說一聲,便讓徐媽媽等人小心照看著靈兒,又吩咐蘭兒寸步不離西暖閣,才放心的換了衣裳,直奔沐華居。
因蝶兒等人仍在忙衣裳首飾的事兒,還不曾回來,暖陽便仍舊帶了敏兒前去。她見敏兒雖然只是個二等丫頭,這來來回回的卻極有眼力見兒,心里便有幾分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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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听暖陽細細的說了,輕輕的哀嘆了一聲︰「這幾日我真的有些累了,這讓人操心的事兒真是一件挨著一件……」
暖陽見她眉目間滿是疲憊,抱歉的說道︰「母親,陽兒給您添麻煩了。」
「快別這麼說,你也不想不是?偌大的一個墨府,只有你跟我最貼心——兒子們就算再孝順,卻終歸是男子,又怎麼及得過孝順的媳婦?所以,今兒我才跟你說這話,你切莫過心。」楊氏無力的拍著暖陽的雙手。
暖陽從一早起就為靈兒的事兒著急,才好好的坐下來,心里也覺得疲憊不堪,只是因為還要來沐華居回事兒,才強打著精神,此刻見楊氏也是如此,倒有點同病相憐,輕輕回握住楊氏的手,搖頭安慰道︰「母親把陽兒當女兒看待,陽兒只會高興,怎會過心?要不,您多休息,靈兒的女乃娘,我來找吧——您管著這個家,又要查昨夜的事兒,陽兒實在怕您累壞了身子。」
其實,她一直都想親自給靈兒找女乃娘的,要知道,女乃娘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只是怕楊氏多心,以為自己要跟她爭權罷了。
「昨夜的事兒,我已經查過,」楊氏听她提起,不得不說道,「我派粱媽去廚房查過,海瀾居的小廚房有個叫沐兒的丫頭,昨日領了半斤的燒酒……你方才出去的時候,我已經把她提到這兒審過……人證物證俱在,她便認了。」
「沐兒?」暖陽在做百子糕的時候,曾在小廚房呆過,記得是有個叫沐兒的丫頭,十三四歲的樣子,老實得你若粗心些,根本不會注意到她,若不是為了翻找食盒,把小廚房幾乎翻了個個兒,恐怕都不會知道她的名字,「她……為什麼要灌醉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