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說話,說的自己雞皮粟兒都起來了,輕薄的小衫不勝夜寒。對面的人忽然就抽開了手,道︰「朱眉錦。」
她第二句話剛走到唇邊,被他這麼猛一抽手,險些直撲出去,他隨手扶了她一把,指尖在她光果的手臂上緩緩流連,很突兀的問出一句︰「你為什麼還在這兒?」
她不好再裝,長長的喘出一口氣︰「哦?是耶律……塵焰……啊……」
他再問︰「你為什麼不逃?」
這不逃,也不成麼?她又氣又笑︰「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蘇州是我的家,我為什麼要走?哦……」她長長的哦一聲,在一片漆黑中飛一個很敬業的媚眼兒,卻不知自己這模樣有多撩撥人心︰「難道說你一去幾天,就是為了給我機會逃?那就報歉了,姑娘我偏不如你的意,姑娘舍不得你,就是不走……」
全無征兆的,他忽然就撲了上來,帶著一身的濕氣,她猝不及防,驚呼出聲,他已經一把掩住了她的唇,然後整個人都壓了上來。她真的被他嚇到,猝然的張大了眼楮。
他的整個人都是水淋淋的,連同頭發,全是濕的,可他的身體,卻熱的驚人,那種亢/奮和燙熱,混著衣衫的冰冷和身體的壓迫,帶來一種奇異的顫抖。
她掙扎著叫救命,卻在他指下化為模糊的嗚咽,窗外澎湃的雨將兩人的聲音淹沒。輕薄的內衫被他輕易的抹開,滿室奇香彌漫,他忽然就是一停,深深的嗅了一下,然後撲下來,整個人都在她的身上廝磨,吮吻,吞噬……那力度完全就是個瘋子……
他在她耳邊劇烈的喘息,整個人都抑不住的戰抖,身體火熱的溫度讓他整個人濕氣蒸騰。她的腰腿還裹著錦被,下/半/身像一個蠶蛹,上身卻早被他撕的七零八落。她向來不喜歡做無謂的掙扎,可此時卻是拼盡了全力。
可是這種力道,顯然對他沒有半點影響,他死死的抱著她,像在跟自己的力氣較勁,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擠壓、輾轉、扭動,全身繃緊了急欲紆解的,卻偏偏不知下一步要怎麼做。
她掙扎到無力,撐著手臂喘息,他的頭抵著她,臉埋在綿軟的**里,大口大口的呼吸,滾熱的呼吸直癢進心里,讓人難受的想哭。隔著錦被,他的早就挺立起來,卻不得其門而入,只是拱在棉被上亂擠亂撞。
她驚懼之下,全身發軟,早忘記了他的手還箍著自己的肩,只咬緊了牙關,緊緊的並著腿,用盡全力防備著那怒龍長驅直入……
不知過了多久,她整個人都酸了,筋疲力盡的喘著氣,幾乎有點兒破罐破摔的任自己癱軟下去。
耳邊仍是拉風箱般的喘息,不知是誰的汗水濡濕了頭發,眼楮也是一片酸澀,努力張大眼,看身上一團模糊的黑影起起伏伏,全力以赴的沖撞,忽然就覺得夢一般的……可笑……
誰能告訴我,他在做什麼?
辛辛苦苦的把他丟去了青樓,難不成他只是在閉眼楮當小受?連應該進哪兒都弄不清楚?
很好……
幸好有些事情,並不是真的天生就會。她放心的繼續癱軟,慢慢積攢起力氣,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候,居然詭異的生出了一點兒幸災樂禍,心說你不是高手嗎?你不是男人嗎?有本事你就撞啊看是你的東西硬,還是我的被子硬
人一根筋了,體現在各個方面,就算不知道進哪兒,月兌衣服也不會麼,就算月兌衣服不會,掀被子的常識想也想的到吧……他仍舊在非常努力的撞,隔著厚厚的棉被,仍覺撞的腿窩疼痛。那力度,嘖嘖……骨頭也該撞斷了吧,他怎麼就是不斷呢?唉……
除了需要負重,她幾乎有點兒無聊。他完全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一心一意的撞被子,專心致志的撞被子,大約是嫌香肩不夠趁手,所以早就改成了用手扶床,所以她甚至還來的及抓了一件外衣遮住自己的上半身……可憐的娃,他究竟是怎麼長大的,沒吃過豬肉也就算了,居然連豬跑也沒見過嗎?
直等到她無聊的開始數數,他才猛然一停,全身劇顫,然後一泄千里……
她急縮緊了身體,嚴陣以待,誰知他劇喘了幾聲,似乎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急慌慌的把被子一掀。她嚇了一跳,失聲驚呼。他的動作,似乎是要拉過被子遮住自己,被她的尖叫驚到,急急把被子又扔回她身上,頓了一下,抬腿就下了床,直著腿撲到了對面自己的床上。她張大眼瞪著他,他卻不知為什麼,又猛然站起身,沖出了房門。
朱眉錦直嚇的心撲通撲通直跳,直等他走了許久,才慢慢的喘勻這口氣,忽然想起他剛才的背影,似乎有點兒弓腰曲背……全不是平素直挺挺的樣子……
這,意昧著什麼?
耶律塵焰修習「移頭術」,對疼痛非常不敏感,等閑的傷全不在意,上次獵夾穿透了腳面,他都走的穩穩當當……何況是在這種yu火焚身的時候?這……這是不是就證明,他的「東西」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受了點兒傷?斷了一小段兒?卯足了勁撞了大半夜的被子,不傷才怪
她連被子上的污漬都顧不得了,直躺回去,靜了心細細的想,一點一點的理順。
先生說耶律塵焰並不怕他們逃,那麼他為什麼這麼急著趕回來?回來之後還詭異的握著她的手?還試圖侵犯她?難道說他從小到大真的沒有見過女人,結果到了這兒,攤上她這麼一個香美人,還夜夜同室而居……所以竟一見鐘情?那什麼……感情強烈到連經年的冷靜都丟掉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竟從來沒有留意過?
寂靜的夜,她緩緩的眯起了眼楮。
這,絕對是個好消息……不管是情,還是欲,這都絕對是個好消息。耶律塵焰本來只是塊人形石頭,一旦他有了七情六欲,就像冰山裂開了一條縫,不再無堅不摧,不再刀槍不入……
那,現在應該做什麼?
…………
被耶律瘋子折騰了大半夜,不大會兒,天就亮了,打眼一看被子上白糊糊一大片,立刻便是一陣作嘔,一腳把被子踢在地上,再把衣服也摔在地上。看自己胸前肩上青一塊紫一聲的掛著幌子,便忍不住咬牙惱恨,猶豫著想要水洗澡,可是又不知耶律塵焰這會兒在哪兒,總覺不太放心。
想了想還是放棄,恨恨的拎了兩件衣服換了,一把推開房門,就邁了出去。腳下一絆,她險些撲倒在地,勉強的跳了一步,站穩了回過身來,卻見耶律塵焰正坐在門口地上,石頭臉上居然有了表情,那表情居然是……驚慌失措?
她訝然,不由得細看了他幾眼,耶律塵焰急站起身來,定了定神,驚慌失措的神情便迅速的洗淨,仍是一張死板板的石頭臉,叫一聲︰「朱……眉錦。」
她冷哼了一聲,他緩緩的道︰「你可願……我……我是說……」
她已經掩不住訝異,他居然也會緊張到口吃?
看著他仍舊面無表情的臉,眼神卻有些躲閃,心里忽然就是明鏡一般,錯愕中,竟平生了幾分同情,真的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樣的地方長大,真的不知道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是怎樣的苦修……在這方面,他單純的一張白紙……男人當到這份上,也實在夠可憐,他居然以為他真的對她「做成」了什麼嗎?
她緩緩的咬了唇,一眼瞥到梅淡痕正邁進門來,立刻便撲進他的懷里,狠擰了自己一把,眼淚立刻就滾了滿臉,哭道︰「先生先生」
梅淡痕被她撲過,本已訝然,看到耶律塵焰一動不動的杵在那兒,更是錯愕,急擁緊了她,道︰「砂兒?」
她本想哭訴的隱晦些,卻想他一定不懂,只好且哭且說的道︰「先生,耶律塵焰他對我……」枉朱大小姐神通廣大,這句太露骨的話,終究還是說不出,梅淡痕臉色白的嚇人,手臂緊緊的抱了她,連安慰都說不出。
她有些不忍,想要給他些暗示,又怕被耶律塵焰看出什麼,梨花帶雨的哭了幾聲,實在沒了淚,索性回了身,咬牙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了你了,你馬上給我滾出去滾的遠遠的」
耶律塵焰緩緩的退了一步,沉默的直貼到壁角,卻終究沒如她所願的滾出去。朱大小姐的戲唱不下去,心說你不走我走,把梅淡痕一拉,向外就走,一邊哭道︰「我們走,我再也不想見到這個人了」
他居然沒有阻止……
于是朱大小姐順利的拖著梅淡痕去了隔院,然後順利的在隔院住下。
事情太容易,所以她竟有些忐忑……只隔了一晚,金安金燕金玉居然也來了。一進了門,金燕畏畏縮縮的上來福了個身,叫了聲小姐,朱眉錦點了下頭,仍舊思忖,皺著眉想了許久,才猛醒金燕還站在門前,于是問︰「怎麼?」
金燕道︰「耶律公子吩咐,若有他的信箋,請小姐幫他送過去。」
這個想也會有,她于是問︰「還有嗎?」。金燕搖頭,朱眉錦便有些訝異︰「沒有了?就這一句?那……你來的時候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