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餃書可算是出來了,這時候才剛剛出來啊啊啊親們,親們看看作者調查里這位的票票,哪還有地兒說理啊……偶可憐滴小葉葉……)
不管這人是鳳先生的友,還是鳳先生的敵,嚷嚷這一句,似乎總比不嚷嚷要好……最起碼,生可以生的風光些,真要死,也死的透些。
醒來時,眼前光怪陸離,明明應該是白天,卻什麼都看不清。
她本能的眯了眼楮,只覺頭痛欲裂,情不自禁的申吟了一聲。有一只手正輕輕的放在她的腕脈上,然後又沾一沾她的額頭。那種細致與修長,那種淡淡的溫存,那指尖輕柔的暖……那感覺實在太熟悉。
是先生回來了?即使在神志昏亂中,她仍是一喜,喃喃的叫︰「先生」一邊勉力的握了他手,努力的想要張大眼去看,卻什麼都看不清。
那只手略停了一息,便想從她手里抽出,她茫然的晃晃頭,仍舊什麼都看不清,急急又加上一只手,叫︰「先生……先生……」聲音卻低的連自己都听不到。
他用另一只手扶了她的手指,似乎在試著說什麼,她努力的听了一會,卻听不到,只覺掌中他的手,仍是別別扭扭,好不情願似的,忍不住便是著惱,雙手抱著硬拉過來,雖是全身無力,卻咬著牙不肯松開。
他分了一只手,按在她的額上,涼滑的袖角恰恰從她面上輕輕拂過。
朱眉錦想也不想的一張嘴,把他袖子咬在唇間,他從她額間收了手,一時不防,定在了中間,再抽不動半分。
她得意洋洋的笑,一邊用力眨眼楮想要看清他。
隱約的,似乎有人笑出聲來。接著,一個涼涼的帕子放在了她的額上,朱眉錦居然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不舒服的晃頭,想要甩掉那個帕子。
他略抬了指,輕輕按在了帕上,然後滑下來,撫上她的眼楮。她順從的閉上,卻仍是用力用力的咬著他的袖子。
神志似清醒,似迷糊,像夢,又不是夢……
他似乎微嘆了一聲,把手放在她的手上,略停了一息,試著把另一只也抽了出來,雙手握了她手,似乎有人扶她起來,苦澀的汗液流進唇間,她撒嬌的抿唇不喝,叫︰「先生……」
他在耳邊細聲的說著什麼,很溫柔,很溫柔……
她笑了笑,張口就喝了下去,說不出的干脆利落。耳邊的細語一停,似乎又有人輕笑出聲,他抬手輕拍,她又沉沉睡去。
…………
這一次,似乎卻睡了不太久,那種脹裂般的頭痛似乎輕了些,神志也漸漸清醒,她再張開眼楮,茫然的去看左右。一直握著她,也被她掐緊的那雙手試著抽開來,她便放手由他抽開,月兌口而出的問︰「先生?」
無人應聲,隔了半晌,方有一個溫和的男子聲音輕聲道︰「應該沒甚麼大礙了。」
這聲音不是梅淡痕,那會是誰?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身邊有人扶穩了她,她便向外望去,起初眼前只有白花花的一片,隔了好一會兒,才看出幾道人影。幾步外一個輕袍緩帶的男子,長身玉立,風儀華美,正接過下人遞上的帕子,輕輕拭了拭臉,一邊偏頭看了過來。
朱眉錦微微一怔,張大眼看著他,他便微微一笑,略走近些,含笑道︰「姑娘?」
這一笑,當真讓人如沐春風。
葉留香是極愛笑的,整日總是笑意吟吟,可是也終究有不笑的時候。可是這個人的笑,卻似乎已經跟他整個人都融在一起,即使不笑,整個人也似帶了三分笑意。他並沒有俊美的出奇,可是他的五官面容,他的整個人,都帶著一種親切溫存……幾乎是慈悲般的感覺。
她怔怔的看著他,他便走過來,略抬手,扶正她的頭,問︰「能看清嗎?」。
她下意識的點頭,「嗯。」
「頭還疼嗎?」。
「嗯。」
他似乎有些微的無奈,輕聲道︰「疼的可厲害麼?眼楮看出去,可還有模糊的感覺?」
她眨了下眼楮,試著轉目四顧,這是一間臥房,布置十分簡潔素雅,室中站著兩個短裝結束的男子,還有一個粉衣的丫環,窗上掛著簾子,微透進幾線陽光……
只看了這麼一會兒,便覺得微微頭暈,皺著眉垂下眼,身邊人正拈著袖,那模樣,似乎想要去把她的脈……修長的手上,幾道指甲掐出的深痕,顯然正是朱大小姐的杰作。
她心虛的別開眼,輕咳道︰「看久了有點兒頭暈……我怎麼了?」
他點頭,道聲得罪,便把手放在她的脈上,只略停了一息,便道︰「沒甚麼了,毒已經解了,多休息幾天就好。」
毒?她微微發怔,訝道︰「什麼毒?」忽然想起前情,續道︰「我好像記得我被人用茶杯打暈了?」
他溫言道︰「那倒不嚴重,姑娘身上被人下了毒……原本這毒解起來並不難,可是姑娘體質極是特異,倒像是從小服食異藥,掩了那毒性,所以多費了許多手腳,才終于解除。但姑娘這幾日,還是要多多休息。」
那一刻,似乎是福至心靈,她月兌口而出的道︰「鳳先生?」
他反而微怔,停了一息,才含笑道︰「你怎知我姓鳳?」
她眨一下眼楮︰「你難道不是姓鳳嗎?」。
他微微斂了睫,似乎有些猶豫,卻仍是點了頭︰「是,不才鳳餃書。」
他身後有人上前一步,輕聲道︰「三爺?」
鳳餃書微微擺手,道︰「沒關系。」
朱眉錦微怔,緩緩的抬手扶著頭,看著他身後那個男人,又轉回頭看著他︰「什麼意思?不能提到嗎?沒有人知道你姓鳳?」
「沒什麼的,」鳳餃書含笑道︰「鳳是我母親的姓氏……」
听起來故事很長,可是她並不感興趣,于是只嗯了一聲,在床上折身,道︰「是鳳先生救我回來的嗎?那可多謝了。」
鳳餃書謙了一聲,她早抬了眼四處張望,卻始終不見梅淡痕,心里便是一沉,鳳餃書問道︰「還未請問姑娘尊姓?」
她答︰「我姓朱。請問,你有沒有見到我家先生?」看他神情,心頭便是一跳,急續道︰「就是跟我一起的那個男人?他在哪兒?」
鳳餃書顯然不知,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後那個男子隨即上前一步,道︰「屬下當時不曾看到有別人,只看到這位姑娘。」
朱眉錦一怔,一掀被子就想坐起來,鳳餃書急站起轉了身。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換好了一身薄薄的小衣,顯然已經沐浴過換了衣服,伸手模時,臉上的假面也除去了。朱眉錦忍不住皺眉,只好又縮回被中,蓋住的小腿和腳丫,一邊追問道︰「怎麼會不見?」
鳳餃書輕咳道︰「石韋,跟這位姑娘說說當時的情形。」
石韋上前一步,必恭必敬的道︰「屬下察知有人到了金陵,到處向人打听鳳先生,卻模不準他們什麼路數。誰知他們恰好撞到雜貨鋪小柳那兒,小柳本來也是個討好之意,便指路想讓他們來找屬下,借機查看,誰知道他們卻沒來……屬下也覺得奇怪,便出來轉轉,走到城西,老遠听到這位姑娘嚷了一句話,趕著過去,恰恰迎上一個人,我們交手了一招,那人丟下這位姑娘就走了,屬下怕這位姑娘有事,也沒去追……已經知會下面去找那人,一時還沒有消息。」
他說的一板一眼,說完了,便垂手站著,鳳餃書微微點頭,問︰「這位姑娘嚷了句什麼話?」
石韋咳了一聲︰「當時消息,似乎的確是說有一男一女,卻不知是易過容的。她們到處打听‘鳳先生’,所以屬下猜著可能是要找三爺的……這位姑娘嘛,當時她嚷了一句,她說,」他咳了一聲,看了鳳餃書一眼,續道︰「她說,‘我是鳳先生的女人’。」
鳳餃書愣了一下,顯然也覺尷尬,停了一息,才轉頭問︰「姑娘,你們是來找我的嗎?」。
朱眉錦皺了眉答︰「我們的確是來找鳳先生的……」一邊說,一邊微微低了頭,掩飾了自已的神色。
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更要有……咱們的確是來找鳳先生的,但是你是不是鳳先生,或者說我們要找的是不是你,這可就不一定了,長的俊也未必一定是好人。可是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梅淡痕現在在哪兒?
她咳了一聲,柔婉的笑開來,求懇的道︰「鳳先生,能不能拜托你,幫我找一下我家先生?我很擔心他。我們千里迢迢來金陵,是有要事要找你,他……他身上有一封給你的信,極為重要,若是落在別人手里,後果不堪設想。」
鳳餃書怔了一下︰「給我的信?是誰寫的信?」
朱眉錦猶豫了一下,還是含糊的道︰「我不太清楚,只是听先生說,落款是甚麼冰……」
鳳餃書喃喃的道︰「冰?甚麼冰?」忽然站了起來,訝道︰「李若冰李大人?信上寫了什麼?」
朱眉錦愣了一下,心中迅速盤算,道︰「我不知道啊,只是听先生說很重要……」
鳳餃書微微凝起了眉,又問道︰「你與你家先生,是如何走散的?」
朱眉錦立刻坐正了,飛快的把情形一說,此時用人之際,自然是說的毫厘不差,那石韋不住輕咳,顯然訝異,鳳餃書卻听的認真,等她堪堪說完,急向後道︰「石韋,速速派人去找這個梅淡痕,只怕有些不妥。」
石韋應了,飛快的轉身出去。鳳餃書微微沉吟,正色道︰「姑娘,請問這封信,你是如何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