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漆黑,可是為什麼,陸文哲還是能看到一個黑影在慢慢向自己逼近呢,她想轉身逃開,可是背後是牆,想放聲尖叫,卻怎麼也叫不出來,黑暗中,白光一閃,是一把尖刀,陸文哲甚至看到了刀上的鮮血……
不不不,不要∼∼∼
尖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陸文哲的雙手緊緊的揪著自己的領口,她環顧著四周,這是哪里?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她更加害怕,自己醒過來了嗎?或者仍然在夢里?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絲光亮透了進來。
「月月,月月寶貝,你怎麼啦」
進來的是兩位老人,陸文哲松了口氣,她想起來自己在哪里了。她第一次很高興的看到汪老爸那張感情豐富的圓臉。
老太太細心的幫她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心疼的抱怨著「看把我孩子嚇的啊,都是你,干嘛非要讓她去當警察,你看看,她是當警察的料嗎」
「月月,不怕啊,爸爸媽媽就都在這里啊,腦袋還疼嗎?」。
打發走了兩老,陸文哲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這好像還是她生平第一次被噩夢嚇醒,她莫名的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
她干脆躡手躡腳的爬了起來,反鎖上了房門,開始全面檢查屬于汪月月的東西。
相冊、筆記本、通訊錄、留言冊,這些都是要重點檢查對象,當然,電腦更是不能放過,恩,很好,QQ、郵箱什麼的,都是設定的自動登錄,汪月月的個人信息基本上是不設防的,陸文哲緊張而高速的記錄著收集到的一切。
小小的房間基本都被翻騰過一遍了,陸文哲一坐在床沿上,發了一會呆,這個汪月月,顯然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二十來歲的傻丫頭,和自己的差距不但是年齡上的,而幾乎是兩個世界的區別,她認真的回想著自己的22歲,應該是正在CaliforniaBerkeley讀商學碩士吧,眼前依稀能看到薩瑟鐘塔和母校那滿眼的綠蔭,陸文哲嘆了口氣,要適應汪月月的人生,顯然比想象中的更難。
陸文哲的眼楮,突然被床對面的穿衣鏡給吸引了,雖然在醫院已經照過鏡子,對汪月月那張包子臉也有點熟悉了,不過對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形象,陸文哲一直還沒有空好好研究一下。
圓鼓鼓的包子臉,沒什麼特色的五官,典型的路人臉一張,馬尾辮,看不出什麼曲線的身體,陸文哲皺著眉頭看著鏡子里的人,索性三下五除二把身上衣服都月兌光了,鏡子里,呈現出一個陌生女人雪白的,陸文哲上下打量著,用手揪了揪肚子和腰上松松的軟肉,直搖頭,肚子不小,胸卻不大,女人大忌也,扭身一照,這啊,年紀輕輕的姑娘,怎麼會允許自己的這樣又平又塌呢,陸文哲想起了自己保養的近乎完美的胴體,心里不由的一陣刺疼。
對著鏡子,深深的吸了口氣,陸文哲默默的叨念著,不要再想過去了,想了也白想。三個月內,一定要把汪月月變成S形女郎。恩,仔細看看,這丫頭總算還有一身好皮子,白里透紅,是只有青春少艾才能擁有的那種嬌女敕緊致,是陸文哲曾經無限懷念感傷過的無價之寶。
用指尖捏起了扔在床上那沒型沒款、軟塌塌、皺巴巴的棉布,陸文哲心想,不知道警察一個月能賺多少銀子,要買要換的東西可不少呢……
第二天,開飯時間,面對一桌子的醬燒肘子、油燜大蝦、燒鵝、魚香肉絲,陸文哲算是知道自己身上這些肉都是哪來的了,汪老爸一直往她碗里夾菜,文哲連忙推月兌自己胃口還沒緩過來,想吃的清淡點,老頭一臉的失望,一直嘟囔著「這怎麼辦,你看你,瘦了這麼多,可要好好補一補,爸爸做的都是你最喜歡吃的菜啊,月月寶貝,你乖,多少吃點……」
等回去上班的那天,陸文哲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汪月月同志,只不過是個片警而已,在一個街道派出所上班,干的不過是派出所的內業,辦辦身份證、戶口什麼的,根本就和凶殺案不沾邊,上次被抽調參加掃黃大行動,純屬極個別事件。
陸文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呆,同事們圍著她說了一陣子家長里短後,也都各自散開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月,怎麼樣啊,你的頭好利落了沒有」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陸文哲剛才已經知道他就是這里的頭頭了,張所長,連忙笑著沖他點著頭。
「呵呵,你這一摔,可把我們這個小派出所給摔出名氣了,上面已經把你作為這次大行動中的典型事跡給報上去了,不錯啊,我們大家都跟著你沾了光呢」
陸文哲繼續傻笑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大概汪月月平時也是經常處于這種狀態的,張所長並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
「市局領導說了,要給你請個人二等功呢,還讓我問問,你個人有什麼要求沒有,說可以盡量滿足你,怎麼樣啊,你有什麼想法啊」
要求?陸文哲心里一動,還沒來得及細想,一句話沖口而出「我,我要求去當刑警……」
「什麼???」張所長高聲的反問著,本來蠻孫紅雷的眼楮瞬間瞪的溜圓,連其他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向他們兩個這邊瞄著。
「我想去當刑警」陸文哲又重復了一遍,聲音輕了很多,可是語氣卻更堅決了,短短幾秒鐘,她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這是她最好的機會,決不能放過
「你要去當刑警?汪月月,你跟我開什麼玩笑」,張所長繼續瞪著陸文哲,發現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臉色一下子變的凝重了。
「小月子,我跟你爸爸是多年的老戰友了,我也算是你的長輩,我今天就把話給你說明白了,你不要摔了一跤把腦袋給摔壞了,就你,能當刑警嗎?平時叫你辦點小事,你都能給我搞的亂七八糟的,就說這次吧,就讓你去敲個門,你也能滾到樓梯下面去,人家沖進去抓人的人都好好的,你怎麼就能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呢,還當刑警,你小命不要啦,你不要被一個二等功給弄昏頭了,我告訴你,這純粹是政治需要,和你沒什麼逑毛關系,知道嗎?」。張所長顯然氣得不輕,連口頭禪都 出來了。
陸文哲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也不辯解,張所長瞪著她,直撓頭,心想「這丫頭,是不是真把腦袋給摔壞了」,氣呼呼的轉身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一只胳膊從背後攬住了陸文哲的肩膀,一個和汪月月差不多年紀的女警察把陸文哲拉出了辦公室,笑嘻嘻的問她「丫頭,你瘋了嗎?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為了顧楠,才想去當刑警的啊」
陸文哲看著她,腦子里飛速的過濾著,這位,應該就是汪月月QQ好友里經常有聊天的同事兼閨蜜的杜嬋了吧,她在說什麼,什麼顧南、顧西的,陸文哲決定先不說話,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那個女的抬手就扭住了陸文哲的圓鼓鼓的臉蛋,嘟著嘴說「臭女人,竟然連我都不說實話了」
被人這樣擰著臉,對陸文哲來說,是頭一遭,她覺得自己的臉瞬間僵化了,連忙伸手推擋著。
那個女警察也沒生氣,依然笑著說「哼,肯定就是這麼回事,你呀,別發傻啊,要追男人,也不用自己跑去當刑警啊,你听我說……」,她邊說邊挽著陸文哲的胳膊回到了辦公室。
當然,汪月月要去當刑警的消息自然又在汪家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害的汪老爸又哭了一場,陸文哲在肚子里苦笑不已,想起自己父親不苟言笑的模樣,不由得感嘆于人類品種的復雜多樣性。
最終,在陸文哲的無比堅持下,在市局領導的大力支持下,小片警汪月月,真的被調到了市公安局刑事偵查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