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沓沓∼∼∼陸文哲一個人走在黑暗的夜色里,看似漫無目的的閑逛著,她今天打扮的和前幾天不太一樣,穿了條比較樸素的淺黃色連衣裙和坡跟涼拖鞋,為了和今天行動的環境相適應。
這個點,和他們組原來的那個不同,位置更偏,在城西的城鄉結合部,這里雖然離地鐵口很近,卻因為附近有個大型的垃圾處理場,一直熱鬧不起來。這里和黑皮巷有點類似,因為這附近有很多工廠,所以原來的老房子都紛紛的被改良成了廉價的出租房,在十二點之前,經常有下了夜班的工人結伴回來,其中也有不少女工,不過幾乎都有男伴陪著。2007年敲頭鬼作案最瘋狂的時期,有一個受害者就是下夜班的女工,就死在離這個點不遠的另一個地方。
不過到了一點多鐘,街道上就基本就很安靜了,各條古老的小巷互相交織著,高低起伏的青磚圍牆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殘破而淒涼。
陸文哲已經是第三次經過顧楠他們坐的那輛老桑塔納了,她目不斜視的往巷子深處慢慢的走了進去。
這條小巷特別曲折,陸文哲走到第三遍的時候,才有點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小巷兩邊的居民大概一直在私自的擴張自己的院子和房子,圍牆的顏色新舊不一,參差不齊,整條巷子的輪廓好像被狗啃過了一樣。還有幾個地方,連圍牆砌都還沒砌好,留下一個個豁口,里頭黑洞洞的,依稀可見是雜亂的平房和棚屋。
兜到第四圈的時候,顧楠叫她回來休息一下。
陸文哲坐進了車子里,接過了老趙遞過來的飲料。
「月月,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顧楠扭頭看著陸文哲。
陸文哲發現,每次在行動的時候,顧楠都會一直叫她月月,不是小汪,也不是汪月月,也許他知道汪月月喜歡他這麼叫自己吧。
「也沒什麼,就是環境有點陌生,所以有點緊張吧」
「別擔心,我們都在這呢,隨時保護你呢,現在是一點四十五分,再堅持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地盤了」顧楠笑著安慰她,陸文哲突然發現,顧楠笑的時候左下巴上有個小小的酒靨。
差十五分鐘就三點了,陸文哲再次經過桑塔納的時候,抬手看了看表,兩條腿已經很酸了。
左彎、右彎、再左彎,一個大豁口、再右彎……陸文哲邊走著,邊默默的在肚子里念叨著,借此消磨時間。
前面,就是最後一個豁口了,走過去,再拐一個較大的彎,就走到巷口了,然後沿著馬路往回轉,就可以重新回到控制區的範圍,估計再走到顧楠他們那里的時候,時間也就差不多到了。
陸文哲拖著腫脹無力的腳,塔拉塔拉的走過了那個大豁口,突然,她好像听見了什麼,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陸文哲沒有回頭,她身子往前一撲,就地蹲了下去,幾乎在同一時間,抬起了手腕,沖著呼叫器,尖叫了一聲「組長∼∼∼」
嗡的一聲,什麼東西,從陸文哲的頭頂上帶著風聲揮過,陸文哲繼續做著顧楠教給她的指定動作,不要回頭,不要停頓,不要害怕,跑,拼命的往前跑。
咚∼咚∼咚∼∼∼,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沉重到令人覺的不真實,陸文哲不敢回頭,她甩掉了拖鞋,赤足在小巷中狂奔著,原本近在咫尺的巷口,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遙遠。
跑啊,快跑啊,陸文哲無聲的沖自己大喊著,腿腳,卻越來越不听使喚,身體和意識已經月兌節了,心髒劇烈的跳動著,好像隨時會爆裂一樣,赤果的後頸子上隱約的感受到一股熱氣和動物般的喘息聲……
「站住∼∼∼,我要開槍啦」一個聲音突然炸響在黑夜里。
是顧楠!陸文哲的腿一軟,一頭栽倒在了泥土里,她連滾帶爬的又往前爬了幾步,才翻轉過身,雙手勉強的支撐著自己,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癱軟在地上,仰著頭,大聲的喘著氣。
一個黑影,在月光的映射下,一個巨大到了駭人的人影,站在離自己四五米遠的地方,他手里提著一根粗粗的東西,正轉頭向身後張望著,不遠處,顧楠站在那里,雙手緊握著手槍,指向前方。
「警察,放下武器,你被包圍了,馬上放下手里的武器」顧楠繼續大聲的吼叫著,老趙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他的後面。
黑影沒動,他緩緩的,朝著陸文哲的方向轉過頭來,黑暗中,兩只眼楮在隱隱發光,陸文哲渾身一陣戰栗,手腳並用的往後急退著。
「月月,趴下∼∼∼」
隨著顧楠的喊叫,呯∼∼∼的一聲,刺耳的槍響劃破了夜空。
高大黑影一個趔趄,右腿跪在了地上。
顧楠和老趙一前一後、一左一右,慢慢的向他逼近。
「听到沒有,放下武器,馬上」
黑影跪在那里,緩慢的松開了右手,啷一聲,有東西掉到了地上,顧楠和老趙漸漸的靠近了他的身邊,兩個人的動作都很慢。
顧楠的槍,已經指到了黑影的腦門上,老趙從後面抄了上來,左手抽出了手銬,一陣腳步聲,從陸文哲身後傳來,是小趙跑過來了。
陸文哲還沒有緩過神來,她趴在地上,沒法把眼楮從那個巨大的黑影上移開,她死死的瞪著他,看著他右膝著地跪在那里,看著他的右手垂在腿邊,輕微的抖動著,那手指,忽然一伸
「小心∼∼∼」陸文哲本能的尖叫了起來
鐵棒已經向著顧楠飛了過去, 的一聲,顧楠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呯呯呯∼∼∼幾聲連續的槍響,敲頭鬼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顧楠∼∼∼」
「組長∼∼∼」
「阿楠∼∼∼」
三個人一起大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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