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了電話，陸文哲沖老趙搖了搖頭。
「怎麼了」
「以我的判斷，這個吳佳璐應該沒有問題，她的說法，和馬強講的是相吻合的，也很符合常理和邏輯，我們只要去驗證一下，如果她和她丈夫的身份沒問題的話，我看，這條線可以排除了」
老趙點了點頭，繼續開車，嘴里還哼著歌，听著，象那個惡俗到了極點，卻又莫名的朗朗上口的買賣。
「趙哥，你就一點也沒覺得泄氣嗎」陸文哲問道
「呵呵，讓我想想啊，我到隊里的第一個案子，好像就是無疾而終的，花了很長時間，一直原地踏步，線索很多，可到最後都沒用，那個案子結束的時候，好像我也是挺不舒服的，好長時間了，腦子里還是老想著，後來第二個、第三個，第三十個以後，就沒感覺了，自己盡力了，就行了唄」
陸文哲嘆了口氣，現在，他們唯一還可以報點希望的，好像就剩下楊如萍的事情了，可是，除了死亡癥狀類似外，這個多年前的案子，會有價值嗎？
老趙把陸文哲送回了隊里，自己先溜了，他家里的裝修進入了高潮階段，這陣子經常開小差，陸文哲盡量幫他打掩護。辦公室里一個人也沒有，鄧姐、小丁和大鵬，去廬山休假了，今年的三個名額輪到他們了，老項不知道在忙什麼，也沒在。
顧楠也不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大概是去劉梅梅那里了。
陸文哲隨手翻了翻桌上的法醫學書，又合上了，有點興味索然。
打開了電腦，陸文哲忍不住又開始從頭翻看這些死亡事件的所有資料，其實這個事件中，他們掌握的，能真正稱得上材料的東西，並不多。
馮晨晨的醫療記錄、楊如萍的報案記錄、張春玲的手繪螺絲帽圖，唯一比較詳實完整的，就是王右軍的有關資料了，陸文哲再一次的比對著幾個死者的死亡過程和癥狀，確實很類似，難道，這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
然後，她翻看著修主任他們提供的王右軍的驗尸報告，對比著有關描述和圖片，翻到了最後一頁時，陸文哲停了下來。
那里有一張王右軍的背部特寫圖片，備注主要是針對他肩膀上的一處淤青的，通過向劉梅梅證實，這塊淤青是送他上醫院時磕的，陸文哲調整著照片的尺寸，在王右軍背部右側的位置，靠近肩胛骨下面，她發現了一個小腫塊，圓圓的，表面發紅。
陸文哲又重新翻看了上面的其他幾張圖片，王右軍膚色較白，除了這個腫塊外，腿上的皮膚也挺粗糙的，毛孔明顯凸起，也有很多紅色顆粒，不過，都沒有背上這個腫塊明顯。
這個腫塊，和張春玲的那個，會有什麼關系嗎？陸文哲托著下巴，看著屏幕發呆。
所處的位置，是差不多，都在背上，雖然一左一右，但都在肩胛骨下面一點的地方，不過，形狀是明顯不一樣的，張春玲的那個很特殊，而王右軍的這個，就很像一般的腫塊，如果現在是夏天，肯定會被當成蚊子咬的包。
可是，這種小腫塊，會和他們的死亡有關系嗎？常大姐他們已經否定了這種可能性，是啊，誰的身上沒幾個包啊、疤啊什麼的，自己的臉頰上，現在不是也長著一顆碩大的青春痘嗎？
陸文哲揉了揉眼楮，關掉了文件，從抽屜里拿出鏡子，開始研究起臉上那顆白頭大痘痘了，都這把子年紀了，居然還要抗痘，真是杯具。
「干什麼呢，一個人躲這里臭美啊，他們人呢」顧楠回來了
「趙哥家里有點事，老項好像跟曹隊出去了吧，怎麼樣，劉梅梅認識張春玲嗎？」。
「劉梅梅和她大姐一起出國散心去了，手機暫時打不通，不過後天就回來了，我就干脆去找了王光明，他一會兒說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一會兒說不認識這個人，最終還是沒什麼結果，反正王右軍家的保姆，我見過了，王天野說，他們家這個保姆是打小把他帶大的，沒請過其他保姆，他也不認識張春玲」
「哦，又滅了一個，楊美萍呢，還是沒找到嗎？」。
顧楠伸手揉了揉陸文哲的腦袋，微笑著說「你別這樣沒精打采的嗎，只要楊如萍在老家，肯定能找到她，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說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呢，她要是不在老家，那我們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陸文哲也笑了笑，把腦袋靠在了顧楠的身上。
「哎，我跟你說的見你父母的事，你考慮過了沒有，我想去拜訪一下你爸媽」顧楠把陸文哲的椅子轉了過來，看著她說道。
陸文哲仰頭看著一臉認真的顧楠，笑著說「好，我認真考慮一下」
「還要考慮？」顧楠怪叫了起來
陸文哲抿著嘴巴，偷笑著站了起來，拎著包往外走。
「你干嘛去啊，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好啊，不過，我要先去給我媽買雙鞋，都說了好幾天了，老是沒空，你下班先過去吧，到時候電話聯系」
「你想吃什麼？」
「恩……吃辣的吧」
陸文哲給汪老媽挑了一雙軟底牛皮鞋，看了看價錢，打算回去報價的時候先打個五折，否則，肯定會被念叨好幾天。
她又去了五福齋，買了點桔紅糕，打算明天去看看自己的媽媽，不知道她最近身體好一點了沒有。
顧楠的電話到了，他已經找好了地方，陸文哲站在路邊，準備打的過去，一輛銀灰色的奔馳轎車，突然停在了她跟前，車窗徐徐的搖了下來。
「哎，是你啊，怎麼這麼湊巧」陸文哲認出了車子里坐著的人。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陸文哲就拎著東西，坐進了車里。
車子緩緩的開動了，一直把陸文哲送到了湘味觀，顧楠已經在那里等她了，陸文哲下車的時候，連聲道謝，目送著車子消失在傍晚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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