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劉媛媛,曹隊親自坐鎮,他命令顧楠安心在醫院陪著汪月月,照顧好兩位老人家。
劉媛媛進來的那一剎那,老趙心中一聲嘆息。
他審過的犯人,沒有成千,也有幾百,進來時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有很多,而這些人,在這里呆了幾天以後,往往變化是最大的,有時候那種淒慘的模樣,讓他們這些做警察也難免起了幾分惻隱之心。
劉媛媛坐在那里,長發盤成一個簡單又雅致的發髻,沒化妝,可還是眉目姣好,皮膚緊致,總之,和老趙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她平靜的直視著老趙他們,可同時又讓人覺得,她壓根就不在意他們。
老趙明白,這將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面對從自己家里搜出的非洲產蓖麻子,面對勞務市場的監控錄像,面對五個受害人與自己明確的聯系,劉媛媛絲毫不為所動。
她不是一言不發,也不拒絕任何問題,甚至沒有一絲的抵抗情緒,她非常認真的對待每一個提問,然後條理清晰的做出自己的回答,聲音悅耳動听。
「蓖麻子?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在我家搜出蓖麻子的時候,還有沒有搜出其他的中藥材,就在我放蓖麻子的那個抽屜里,和蓖麻子放在一起的」
老趙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劉媛媛問話的意圖,他們確實在搜出蓖麻子的同時,還搜出了一些常見的中藥材,麝香、黃連、松香什麼的。
「肯定搜到了,是嗎?我那個房間其他人不會進去的,東西肯定還在那里,如果你們搜查的夠仔細的話,在我常用的那個筆記本里,應該還夾著一張中藥方子,治療痛風的,是醫院開給我的,我從年紀很輕的時候,就開始有痛風的毛病,這些中藥材,包括你們非常感興趣的蓖麻子,都是這個方子里的藥材,好像在我們國家,在自己家里存儲中藥材並不違法吧」
老趙和曹隊耳語了幾句,劉媛媛說的中藥方子,他們並沒有找到,還需要進一步確認一下。
「劉媛媛,你知道嗎?你丈夫,想為你申請做精神鑒定,你覺得自己有這個需要嗎?」。老趙突然問道
「沒我個人的同意,誰也不能給我做精神鑒定,其實,我倒一直想給我丈夫好好做一下精神鑒定和治療呢,我早就察覺,他有很嚴重躁郁癥,常常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非常不檢點,另外,我提醒你們一下,如果硬要說我和你們講的那幾個死者有關系的話,其實,我丈夫也是具備這個條件的」
「劉媛媛,我奉勸你不要再抵賴了,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在張春玲死前的一天,曾到過勞務市場的證據,監控錄像,已經把你的行蹤全部拍下來了,你曾經和張春玲近距離的接觸過,你怎麼解釋」
「是的,我是到過勞務市場,可我壓根就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哪天的事情,我去過那里好幾趟呢,而且,你們其實根本不需要去查什麼監控錄像,我在他們那里有登記的,我一直想要找個保姆,我從來沒有在那里遇到過張春玲,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連她的樣子,我都快想不起來了……」
「你想不起來張春玲的樣子了?」老趙打斷了劉媛媛的話
「劉媛媛啊,當年,不是你堅決把她辭退的嗎?就是為了楊如萍的事情,你當時讓張春玲幫你盯著點你老公,還給過她一些小恩小惠,想不到,張春玲收了楊如萍的好處,反過來幫你老公和楊如萍瞞著你,後來被你知道,你當著全公司人的面,把張春玲貶的一文不值的,然後趕了出去,你不要告訴我,這件事,你也忘了吧」
劉媛媛的臉上,並沒有老趙期待中的慍怒表情,她非常認真的凝視著老趙,輕聲問道「警察先生,我想問你一下,你覺得這件事,是我不對呢,還是他們不對」
老趙愣了愣,一時語塞。
「如果是她們做的不對,你為什麼要這樣來諷刺我?」劉媛媛繼續追問著,仍然是那麼輕聲細語的。
久經沙場的老趙同志,一下子臉紅了,劉媛媛說的是事實,他無法反駁什麼。
劉媛媛並沒有得理不饒人,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她重新開始了剛才被老趙打斷了的話題︰
「你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去勞務市場,就是為了找保姆,壓根就不知道張春玲也在那里,我確實沒有看到她,你們硬要說我曾經和她近距離接觸過,我倒是有點好奇,我究竟怎麼和她近距離接觸了?可以用你們所說的蓖麻子,把張春玲毒死了,我和她說話了嗎?單獨出去了嗎?給她吃的,喝的了嗎?我實在非常想知道,能不能,把那個監控錄像給我也看一看」
老趙還沒來得及說話,曹隊開口了,他很和氣的問道「劉媛媛,你是不是覺得楊如萍、張春玲這些人,實在很卑劣」
劉媛媛微微的側著頭,想了想,說「是的」
「那你是不是覺得,這種卑劣的人,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呵呵,哪里啊,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給卑劣的人準備的」
「那馮晨晨呢?你對這個女孩兒的印象怎麼樣?」曹隊依然很和氣,可他的口氣里,卻又透著讓人無法回避的鋒芒。
劉媛媛,第一次短暫的停滯了一下,然後,才緩緩的開口了︰
「馮晨晨,那個小姑娘啊,真的很不錯,很漂亮,很聰明,很出色,真的是一個非常理想的女兒……」
她的口氣很平淡,臉上,甚至浮起了一絲笑意,老趙,突然不可抑制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
「只可惜,她有一個糟透了的媽媽,真的,太糟糕了」
劉媛媛仍然帶著那絲笑意,可那眼神,卻冷的像冰,她直視著幾位警察,眼楮里完全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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