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里加強了人手,本市的小旅館、出租房已經搜索了一大半,還是沒發現楊成軒的行跡,下一步,就要開始搜索較為高檔的住宅區了。
晚上例會,大家都有些無精打采,誰也沒先說話,鄧姐做著眼保健操,老項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小丁干脆靠在大鵬的肩膀上打起了盹。
對柏青枝的審訊沒什麼進展,她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被楊成軒欺騙了感情,並沒有參與他偷畫的行為,而她之前的言行,比如曾經建議要把畫存到銀行去,比如說沒發現畫掛歪了,也確實都是有利于她的,一時還真的很難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
顧楠一直沒說話,他一直低著頭,在看手里的卷宗。
「哎,我問你們啊,你們覺得,楊成軒最有可能是在什麼時間下手偷畫的」顧楠發問了,大家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因為一時反應不過來,沒有人答話。
「四月五日和四月七日,楊成軒在方家的所有時間,都是和方雲中重疊的,也就是說,他在方家的時候,方雲中本人也都在,我想,當著方雲中的面下手偷畫,不管是從技術難度,還是從心理角度上講,可能性都不大。那麼,四月六日這一天,是不是可能性最大呢,四月六日,楊成軒到過小區,而且他還給自己想好了理由,是去看同學,同時呢,他又有一直在家的柏青枝給他作證,證明他並沒有到方家去過,而現在,我們都知道了,柏青枝的證詞十分不可靠,她很可能就是同伙,那麼,四月六日下午…半到四點二十分這段時間,就是楊成軒作案的最佳時機」
「可是,楊成軒的同學不是已經證實,四月六日下午…半到四點二十分這段時間楊成軒一直再他們家嗎?」。老項說道
「項哥,你和鄧姐、小丁明天一早,馬上去找楊成軒的那個同學,詳細的詢問楊成軒到他家的經過,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顧楠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證實,楊成軒的同學叫周澤成,他說楊成軒的這次拜訪挺突然的,四月六日那天,他先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有點專業問題想探討一下。周澤成告訴楊成軒,自己昨天晚上剛剛開夜車做課題,還在睡覺,楊成軒說沒關系的,他問幾個問題就走。
周澤成也沒有特意爬起來等楊成軒,因為他實在太累了,就繼續只管睡覺,後來楊成軒來了,問了問他有關他們課題的事情,然後又東拉西扯的說了些別的,後來說自己四點半的時候,還要趕到學校去開個會,就走了。
問題的關鍵在于,楊成軒走的時候,周澤成並沒有真正的看過時間,他住的房子,是三個人合租的,圖個位置好,離學校比較近,條件卻比較簡陋,連掛鐘都沒有,楊成軒走到時候,周澤成也沒去看手機,就只管又倒頭睡了,所謂的四點二十幾分離開,是因為他听楊成軒自己說的,就留下了這麼一個印象,自己並不確定。
老項把一張圖貼了出來,是小區的平面示意圖,他在前後兩幢房子上各畫了一個紅圈,說道︰
「你們看啊,從周澤成家里出來,如果走正常通道的話,就是從單元門出來右轉,再往後穿過石子路,走過一座石橋,就可以走到方雲中家里了,這是常規的走法,這條路線,基本都在監控的範圍之內,我們查過了,四月六日的時候,監控錄像里,楊成軒在四點二十分以後,確實從周澤成家里的方向走了出來,並直接走出了大門,並沒有到方雲中家里去過」
老項在兩座房子之間畫了一條彎曲的路線,又畫了一條線,從周澤成家通到了大門。
「不過,如果從周澤成家出來,直接左轉,跨過這排灌木,走到大樓的側面,沿著牆邊走,那麼監控就是拍不到的,因為正好在院子的邊緣,這邊的監控是朝圍牆外拍的,人貼著大樓牆邊走,正好是監控的盲點」老項邊說,又畫了另一條路線。
「那麼,如果楊成軒提前離開了周澤成那里,快速的跑到方雲中家,拿了畫,快速的原路返回,再假裝從正常路線離開,也是有可能的嘍」顧楠很興奮,接著老項的話說道。
「是的,特別是有柏青枝給他做接應的話,他是完全可以辦到的,一共只需要六七分鐘時間,不過,這一切只是我們的推測,並沒有任何證據,唉……」老項嘆了一口氣
「有沒有證據,其實沒關系?」顧楠慢慢的說著,他的語氣里有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大家都感覺到了。
「怎麼了?你有什麼想法嗎?」。陸文哲馬上問道
「呵呵,準備一下,馬上提審柏青枝,我主審,趙哥你給我略陣,汪隊長,委屈你做個記錄吧」顧楠合上了卷宗,神氣活現的出去了。
陸文哲沖著顧楠的背影,齜牙咧嘴的做了一個鬼臉,就和老趙一起站了起來,跟在顧楠後面出去了。
柏青枝剛剛被帶進來,還沒挨到椅子,顧楠就開口了︰
「柏青枝,四月六日下午四點十分,你在干什麼?是不是手里拿著富春山居圖,站在大門里面,在焦急的等著什麼人吧?」
柏青枝的臉色變了,她沒說話,驚慌失措的來回打量著面前的三個警察。
等了快一分鐘,柏青枝才輕輕的說「你說什麼,我听不懂,四月六日,我都在家里,沒有把畫拿出來過……」
「呵呵,你還是仔細想一想吧,你不記得了,我們還可以給你放放錄像呢,幫你回憶一下?」顧楠說著,把一小盒錄像帶一樣的東西,扔在了桌子上。
「你們不要以為小區的監控錄像拍不到,我們就沒有證據了,小區外面有個會轉動的道路監控,你不知道吧」
柏青枝臉色蒼白的看著那卷東西,沒說話,嘴唇輕輕的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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