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不久,艷兒坐了一會兒便覺得頭有點昏昏沉沉,想來是剛才在後花園的時候著涼了。也沒想要告訴給春蘭和秋菊兩個小妮子,怕她們又會咋咋呼呼,大驚小怪的。只言自己有些累了,春蘭和秋菊整理好床鋪之後,看著艷兒躺了下去,吹滅了燈芯,這才走了出去。
房間里火爐烤的暖烘烘的,被窩也極為舒坦,這一覺睡得好生香甜,連夢都不曾做過,直到大半夜突然一陣寒流呼入鼻息,鼻子過了一會兒就被塞住了,心里還在想著是不是兩個小丫頭忘了加碳。
艷兒朦朦朧朧睜開了雙目,恍惚中看到一個銀白色的人影背坐于地下,手掌兩邊承平,來回轉動,似是托著一個小球霧蒙蒙的,像寒冰又像霜。
艷兒先是一驚,還是沒有叫出聲。腦海在急速的轉動,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敵是友。不過夜闖王府也算是和楚有過節,楚和自己的恩怨不斷算是敵人,那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知道他是在運功療傷,也並不打擾。
他的手,連同身軀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絲絲銀發飄然而動,面上已經凝結了一層薄薄的霜,突然雙手並攏,嘴角一絲暗紅的血跡噴了出來,穩住了身形。睜開雙目,眸中一縷血色的光芒閃過,隨後漸漸暗淡,轉為了棕褐色。
他轉身,一身銀白宛若天降的精靈般俊美,飄逸。借著窗外微弱的火光,三千銀色發絲泛著晶亮,幽深的褐色眼眸輝映著沉醉的火光,閃爍著別樣的異彩,睫毛密長如羽,撲閃撲閃的。只是這張臉竟然如此平凡!也許丟掉洛城繁華的街道都很難找得到。可惜了,艷兒的眸中閃過一絲惋惜的神色。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咳咳」他輕輕啟齒,溫軟的話語如風、如涓涓細流給人以平和的感覺只是語氣中難掩疲乏和虛弱之態。
艷兒忙收斂目光,禮貌性的淺笑道︰「沒什麼,只是你是如何出現在我的房間?又如何要夜闖王府呢?」
他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有著明顯的僵硬,輕柔的回答道︰「艷兒姑娘很聰明,夜闖王府自然有我的原因這個訴在下不能告知,至于如何出現在你的房間對于一個功夫不差的人而言只是小事。當然若非情急,在下也不敢冒犯姑娘。」
闖都闖了,還一副十分有理的樣子。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的,難道在後花園中不是偶然。想到這兒艷兒正色道︰「既然公子不便告知,看來奴家也沒有再追問下去的道理了。不過門外侍衛林立,若是奴家此刻大喊一聲,公子便就算是功夫高強想必也難逃王府。」
「呵呵,我想艷兒姑娘是絕不會這麼做的。」他的嘴角還是掛著若有如無的笑意,只是在十分僵硬的臉上表露出來就難免有了幾分詭異。
他如此的胸有成竹,讓艷兒的心中有些不悅。她挑眉,聲調帶著不相信的語氣︰「「哦?你就如此肯定?!」
他不置可否,緊接著道︰「其實我知道艷兒姑娘此刻的願望是離開王府,這個我可以很輕松地替你辦到。而最大的願望莫過于替父母報仇,在這一點上我們也沒有沖突,我的敵人中曹莧也算一個。」
他說完的時候褐色的雙眸正睨著艷兒,她一怔,自己的身世自以為除了二娘和曹莧該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她一直都在隱瞞,是希望最後能夠給曹莧一個出其不意。沒想到此刻眼前一個陌生的男子三言兩語,輕輕松松就道破了。
她的柳眉高挑,眉間輕皺,微微露出的英氣十足。眼眸中閃爍著狐疑的光芒,對視了他良久終是開口了︰「那麼我想我們需要的是合作!你當真可以把我救出王府?」
「額?」他十分詫異,還未曾想到她能幫助他什麼。不過听到後面的一句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們也有共同的敵人。不過曹莧的命是我的,我需要親手將他殺戮以報血海深仇。或許在這其中需要你的幫助,但現在的情況是你想要從王府中帶走什麼東西,卻遇到了危險。楚不是一個蠢才,他能夠讓你狼狽逃竄一次,第二次就沒那麼好運了。而王府中我比熟,也可以打探更多的消息,比你自己一個人盲目的亂竄要好得多,所以你需要我的幫助。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來王府中的真正目的了嗎?」。
艷兒的眼眸睨著她,七分嚴肅透著三分狡黠。他的臉色一沉,褐色的眸中深邃地黑夜中的星辰。她比自己想象的要聰明許多,並不是琦所說的那麼柔弱。她的眉宇間出現的英氣有著不小的脅迫之感,如果她是一個男子定然不是池中物他甚至可以預見在不遠的將來她一定可以飛蓬騰達,更有甚者封侯拜將!!
眼波流轉間他已經思慮好了,「既然艷兒姑娘願意幫忙在下感激不盡,實不相瞞,這次前來王府不過是為了救回家兄的。他被幽囚于禁室,不知道姑娘可否听說?」
禁室?艷兒的腦海中閃過這個詞匯,好像青青也曾這麼問過自己。她搖了搖頭,老實回答道︰「不知道。」
他的眸中難掩失望之色,隨即她話鋒一轉︰「不過,我倒是有辦法可以查得到。三日!只消三日定然可以得知令兄的下落!」艷兒之所以立下承諾一方面是為了取得信任另一方面是想要盡快離開王府。其實一說三日她便後悔了。王府這麼大,自己認識的人那麼少,這麼短的時間她怎麼找得到。
听完艷兒的話他並沒有表示的很激動,而是悠悠然說道︰「其實我知道禁室在哪兒。」說完他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張明黃色的布,展開一看卻是一張地圖,這張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畫著王府中的各種布防,艷兒小時有從曹雍哪兒看到過類似這樣的軍事地圖,所以對于這張也是略知一二。心想他既然有此布防圖還能落得如此,那自己又有何把握潛入禁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