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到了午門,侍衛見到是楚拱手作揖,而楚也不過是微微頷首,並無下馬的意思。只略一緩住韁繩,馬兒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兒。望得四周停著都是車馬華轎,身穿官服的大人們倒是在一旁交頭接耳,相互奉承之余也顯得十分局促不安。皇上下旨讓朝中三品以上官員攜帶女眷到午門集中,表面上雖是說讓這些女眷去陪侍如妃娘娘,但是那些狡黠的官員還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這里頭大有文章可做。
一連半年多皇上獨寵如妃,宮中的美人婕妤形同虛設,眾多官員都曾含沙射影極為隱晦的勸告皇上要雨露均沾。一方面是因為皇上的子嗣問題,另一方面也是自家女兒入宮之後未得聖面、未蒙聖恩。現今如妃懷孕,解決了第一個問題這些個人精也不大好講什麼,心內還是極其失望的,巴不得如妃娘娘一輩子不得子嗣。不過皇上的一道旨意卻讓他們再次感覺到了一絲希望。攀上皇親國戚還是有望的。若是將自家小女送入宮中,能見得聖面,也許就和如妃一樣一步登天了,即便不能如願以償回來之後該嫁王孫公子的還是嫁的「好人家」。
所以車馬轎中所坐基本上都是未出閣的大家閨秀,當然也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夫人,像薛氏帶著爾嵐便是借此機會進宮見見自家女兒。
楚的到場讓一時還人聲鼎沸的午門廣場霎時間就鴉雀無聲了,眾人把目光齊刷刷地投到他的身上,驚鴻一瞥其身後婉若游龍,美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炙熱的目光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寒光阻擋,終于有人醒悟過來。帶頭其呼︰「臣等拜見王爺千歲,王妃娘娘!」
呼聲如雷灌頂,震耳欲聾!
以至于驚動了車馬轎中的千金小姐,一個個也顧不上禮儀,悄然掀起簾幕的一隅。
一匹棗紅馬上,一襲艷紅紗衣的少年,勒馬端坐,面目清俊,如潘安在世。一雙清冷的眸光橫掃四周帶有著狂放不羈的王者霸氣,嘴角微微勾起的絕美弧度配上一抹譏誚,平添了一份魅惑。身後的少女用手環抱住他的腰際,美眸凝睇間,一一掃過在場官員,眨巴著密長的睫毛,靈動的雙眸撲閃撲閃全無羞澀,自帶三分好奇,七分楚楚動人。
當真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她了。這是眾位官員在通過楚王和自身的對比之後只能做出這樣的結論。
當真也只有她才能和他在一起嗎?在眾多小姐心目中楚王爺英俊的相貌已經深深地刻上了烙印,雖然相比之下心中也大感無望,但是同是女人終究不大願意相信有人會比自己美上許多!
清蓮的馬車亦步亦趨的跟到了,在他們喊出王妃娘娘的時候她的心猛然一顫,拉起簾幕的時候她還看到了楚的嘴角由衷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在那一剎那她知道已無需在爭取了,因為他的心始終都在她那兒,自己連走入的機會都沒有。既然從未擁有又談何失敗呢?或許至始至終都是自己一個人的戰場!她的眸光一點點的暗淡
「看來你很喜歡這種感覺?!」他偏頭淺笑,眼眸中滿含寵溺的神情。
「喜歡?」喜歡什麼呀?他們剛才哇哇地在叫些什麼,她沒有听清楚,因為在楚急速的狂飆之後,雖然停下了艷兒的耳中充斥的還是呼呼的聲響像風疾馳而過。兩腮被凍得發白而鼻尖卻出現微紅,一擤鼻居然鼻塞了!!
他听到了她的話,但是沒有听清楚她的反問的語調,心情大好,縱身躍馬,很有風度的伸出了自己的一只右手,艷兒猶豫之後最終還是將手交予了他,一個躍身他有心挑逗,手掌在觸踫到她指尖的一剎那化作一股綿力,一扯她穩穩地落于了他的懷中。周圍的人群再次爆發了嗡嗡的響聲,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高傲如楚王居然也會為一個女子做到如此?!
得寸進尺!艷兒的眸光再一次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他不要臉自己還要臉面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對她今後還怎麼嫁人呢?
楚見陰謀得逞才不會注意到她的這點小小的憤怒呢,而且她生氣起來的樣子比尋常時候多了一份嫵媚和妖嬈。他有些心猿意馬。
不過他也不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一直抱著她吧!他可是王爺,這麼做除了引起不必要的爭論之外還會為她平添了一份罵名,所以雖然極為不舍但還是放下了。可他的手握著她未曾放過。
艷兒無比郁悶的任由他抓著手極為不願臉上卻還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淺的笑意,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之下走進了午門。
這才是名門知秀,艷壓群芳啊!面對王爺如此的寵溺不自以為是,沾沾自喜。而是落落大方,舉止優雅!許多官員如是想!
這才是夫妻恩愛,伉儷情深啊!能夠被夫如此寵愛,婦有何求?再聯想到自己命運如浮沉,半點不由得自己做主。不少官家小姐就愈加感慨!
而這一切落于兩個人的眼底十分的不尋常,韓毅如寒潭般的目光激起數層漣漪,頻頻閃過肅殺之意。
在他身後轎中人驚鴻一瞥,面如死灰!是小姐!四年過去了,她出落得愈加楚楚動人,不變的還是淡然的氣質,超凡月兌俗,如今卻還是多了點什麼,又少了些什麼。但這已經不是她深思的範圍了,她的眸光掠過韓毅看到他久久的注視,心第一次有些慌亂,一種強烈的危機感陡然上升。從初相見的那一刻她就像只中彈的小鳥,心瞬間停止了跳動。她亦明白此生就只會鐘情于韓毅一人。
冊封郡主,之後下旨賜婚。幸福一下子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將凝香包圍的都快窒息了,她也曾惶恐,昔日對于艷兒的怨恨下降了不少,她勸服自己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對自己的補償而已。她還曾想過小姐已然多年未見,又不在曹府可能已經喪生了。為求心安她甚至為她立了牌位只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抵不過殘酷的現實,她一切安好!居然還成了楚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