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無奈,又不敢一個人待在屋子里。只好穿了外衣和謝錦書一起出門。
這時候,院子外面的人等了半天也沒見大張和小龍出來,又听見里面響起了打斗的聲音,大漢叫了一聲「不好」,趕忙率領其余人馬跳進院子。
眾人一看,歹徒只有一個,可來勢凶猛,生怕自己的弟兄吃虧,立刻呼啦啦圍了上去,在李慎周圍形成一個包圍圈,不由分說,齊心協力向李慎進攻。
李慎一回頭,看見謝錦書和秋雲出來,急得大喊︰「你們出來干什麼?這里很危險,快進去!」
就在李慎分神的一瞬間,小龍瞅準空子,一劍刺向李慎的左臂。謝錦書在月光下看得真真切切,驚呼一聲︰「李慎小心!」
李慎一閃身躲開了。
大張一听謝錦書喊「李慎」,又看她好像很關心這個「歹徒」的樣子,不由得心里有些打鼓,一面躲閃著李慎凌厲的攻勢一面大聲喊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慎差點兒吃了一劍。非常惱怒,一面加大了攻勢,一面大聲回應︰「小毛賊,你還不配知道本大人是誰呢!」
「大人?!」小龍也听到謝錦書喊這個「歹徒」為「李慎」了,也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李二公子?」
李慎冷笑道︰「知道我是誰,還敢夜闖民宅圖謀不軌,還不快把兵器放下求饒?說不定本大人還會饒你們一命。」
因為大張和小龍那次給謝錦書運送過家具,謝錦書認得他們,在月光下,好不容易看清是他倆,立刻大叫︰「住手!都給我住手!」
李慎不知道謝錦書為什麼讓自己住手,可大張和小龍似乎明白了什麼,也立刻吩咐自己的人停止進攻,跳出圈外,看著氣咻咻的李慎。
謝錦書走到他們中間說︰「你們鬧了個誤會。」
李慎依然虎視眈眈盯著大張和小龍等人︰「什麼誤會,難道他們不是袁夫人派來教訓你的人嗎?」。
大張和小龍立刻叫屈︰「我們還以為你是那個婆娘派來的歹人呢!」
李慎看向謝錦書︰「他們是誰?」
謝錦書說︰「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擔心我被袁夫人暗算,所以暗中保護我。」心里想著,這個袁鶴真是該死,既然囑托了人來給自己幫忙,怎麼不提前打一聲招呼。
李慎依然警惕地盯著大張和小龍︰「朋友?」
謝錦書說︰「是啊。」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李慎簡直不敢相信,謝錦書才離開定國公府一個多月,就已經有江湖上的人做朋友了。看來,自己還真小瞧了這個女子。
「我和秋雲兩個單身女子住在這里,不交幾個朋友怎麼能行?」謝錦書心里說,其實。他們和我也不是朋友,只不過是袁鶴的朋友,我暫時借來一用罷了。
看空氣有些緊張,謝錦書笑道︰「既然是一場誤會,還是因為我引起的,那麼就請諸位里面坐,喝杯茶,就當我給諸位道歉了。」
幾個人經過一番狠斗,也有些疲憊,尤其是大張和小龍,這一天多時間都盯著這個院子,也沒好好睡覺,此刻真想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喝茶,一听謝錦書邀請,就先進去了。
李慎想了想,也進去了。
秋雲一看並沒有歹徒進來行凶,心情很好,忙著去燒水烹茶。
謝錦書問大漢︰「是袁鶴叫你們來的嗎?」。
大漢點點頭︰「袁大哥說,袁夫人會在他娘的忌日這一天到你這里來搗亂,你和秋雲又是兩個弱女子,怕你們應付不了。所以早早就叮囑我們,在這一天緊緊盯住你這里,一有異常情況,要保護好你們。可誰知道,等了一天多時間,歹徒沒有看見,反倒和李二公子鬧了誤會。對了,李二公子怎麼會在這里?」
李慎很不高興︰「我怎麼就不能在這里?」
大張大老粗一個,心眼兒直,月兌口而出︰「你還來干什麼呀?你不是已經把謝小姐給休了嗎?」。
小龍不安地踢了一下大張的腳。
大張反應過來,立刻閉上了嘴巴。
李慎和謝錦書都有些尷尬。半晌,李慎說︰「這是我們家里的事情,你們無需多嘴。」
領頭的大漢雖然外表五大三粗,可心思很細,一看這光景,就知道自己這幾個弟兄待在這里不合適,于是起身告辭︰「既然謝小姐這里安然無恙,而且天也快亮了,恐怕也不會再有人來搗亂,我們就先走了。」
謝錦書覺得過意不去︰「那怎麼行?你們為了我忙碌了一天,連口茶都沒喝就走,這樣我怎麼過意得去?」
大漢看了一眼李慎︰「我們也是受了袁大哥的囑托才來的,既然李二公子在這里,那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謝錦書看見李慎虎著一張臉,仿佛誰把他的饅頭給掰破了一樣,不由得笑起來︰「沒關系,既來之,則安之,否則。回頭被袁鶴知道了,會說我沒招待好你們的。」
李慎的臉色越發難看,正要說什麼,秋雲已經沏好了茶端了進來。謝錦書趕忙說︰「茶都沏好了,諸位先別忙著走,喝一杯,暖暖身子也好。」
大漢只得又坐下來。
李慎一面毫無滋味地啜著秋雲精心烹制的***茶,一面觀察著大張小龍等人,心里很是不明白,這謝錦書,怎麼又和袁夢雨的大哥袁鶴認識了?而且看樣子,還挺熟絡。
過了一會兒,大漢再一次告辭︰「謝小姐,你這里看來已經沒事了,我們答應袁大哥的事情也算是已經辦到,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謝錦書只得將他們送到門外。
回到房里,只見李慎氣呼呼地質問道︰「你的本事真不小啊,這些人都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有啊,你怎麼會認識袁鶴?」
謝錦書說︰「我早就說過了,我已經被你休了,現在與你毫無關系,你沒有什麼理由來指責我。至于我為什麼會和袁鶴認識。那就更與你不相干了。你認識做妹妹的,我認識做哥哥的,也沒什麼奇怪的呀!」
「你……」李慎噎住,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錦書又說︰「不過,你這次幫了我的忙,我應該謝謝你。」
李慎從牙縫里迸出幾個字︰「我不是想要你的感謝。」
「那你要什麼呀?」經過這一通鬧騰,謝錦書覺得疲乏不堪,坐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
李慎說︰「我要你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
「你的守宮砂為什麼不翼而飛?」
謝錦書說︰「現在這個與你無關了。」
「可我想知道。」
「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謝錦書覺得古人很好笑,把一顆守宮砂看得這麼重要,「我只能告訴你。我本來就沒有守宮砂。」
「可是秋雲說,你有的。在你小時候,謝夫人給你們姐妹們一起點上的。要是別人說,我不一定會相信,可秋雲與你情同姐妹,她不會說謊誣陷你的。」
謝錦書想了想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不會相信的。」
「可我是你的夫君,我有權知道這一切!」
「你現在已經不是了。你的夫人現在是袁夢雨,你只需要知道她的一切就行了,至于我,已經與你形同路人,我的事情,無需你來勞神。」
李慎咬牙道︰「袁夢雨的事情你先不要說,我現在要知道你的。」
李慎直直盯著謝錦書的眼楮,盯得她有些慌亂,低下頭去。李慎近前一步,說︰「今天,無論如何,我都得要到這個答案。」
「可你昨天來的時候,不是說來隨便看看嗎?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謝錦書故意打岔。
「我是來看看的,可並不是來隨便看看。」李慎依舊盯著謝錦書,「要不是這兩天你這里這麼熱鬧,我早就要問你這個問題了。」
「這個問題,你不是早就有了答案了嗎?在那一天,你就已經下了結論,現在還來問我干什麼?」
謝錦書不想多做解釋,因為在拿到休書的那一刻起,她就對李慎死心了。當時她暗暗告訴自己,今後,無論李慎是否弄清楚了真相,自己都決不會原諒他,更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邊。就算李慎對她有救命之恩,可她寧願用其他方式來報答,而不是動不動就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