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掣出短劍藏在一只手里,另一手搭在門扣上,高聲問道︰「誰呀?」
李慎只得說︰「我找謝錦書。」
「什麼謝錦書?沒听說過這麼一個人呀」小龍說得斬釘截鐵。
李慎急了︰「我是李慎」
小龍大吃一驚,沒有吭聲,而是返身到里間,低聲對謝錦書述說︰「謝小姐,外面那個人說他是李慎。」
謝錦書不相信似的睜大了眼楮︰「李慎?不會吧他怎麼會找到這里來?而且,他為什麼要來找我?」
小龍說︰「現在先別想這麼多了,你趕快拿定主意,見不見他?」
謝錦書想了想,下定決心︰「見吧。該來的,總是躲不過去。」
謝錦書來到門口,對著門縫又問了一聲︰「你是誰?找謝錦書做什麼?」
李慎一听是謝錦書的聲音,喜出望外︰「錦書,快開門我是李慎啊,我終于找到你了。」
李慎的聲音里充滿了對一件稀世珍寶失而復得的驚喜,謝錦書有些小小的感動,打開了門。
李慎沖進屋子,一把抱住了謝錦書,也不管旁邊還站著個尷尬的小龍。
謝錦書好容易才掙月兌了他的懷抱︰「你怎麼找到這里來了?我還以為,你大概把我當成了殺人未遂的凶犯,任由你家的人處置我呢」
李慎無奈道︰「處境這麼危險,還不忘挖苦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是不想來找你,可是大嫂竟然在我的茶水里面放了‘軟筋散’,讓我氣力全失,就是隨便一個丫鬟都能將我推倒在地上,何況是要在大嫂的眼皮子底下走出家們來找你。你不知道,這些天急得我恨不能殺人。好不容易這‘軟筋散’的效力才開始散去,我才有了些力氣來尋找你。」
小龍插話道︰「李大人,我很不明白,為什麼你大嫂不許你來找自己的妻子?」
李慎苦笑道︰「可能她是怕我沖動之下闖禍吧。」
其實,李慎早就明白了大哥李怡的用心,之所以將自己軟禁起來不讓自己插手這件事,完全是為了自己不至于受到謝錦書的牽連。但是他不能這麼和謝錦書說,怕謝錦書傷心,因為謝錦書對大哥大嫂一向十分尊敬。
可是李慎大概沒有想到,謝錦書已經猜出了李怡夫婦的用心,覺得有些心寒,不過轉而又釋然了。畢竟,作為李慎的親哥哥,李怡一定會首先考慮李慎,而不是自己。說不定,李怡根本就不關心自己到底是被冤枉的還是真的給珍娘下過毒,他關心的,只是定國公府的名譽和他親弟弟的安危。不過,作為定國公府的嫡長子,李怡這樣考慮問題也是無可厚非的。
盡管謝錦書一再告訴自己,不要為了這點事情傷心,可臉上還是流露出了一些傷感,被李慎看出來了。李慎趕忙安慰她︰「錦書,大哥這幾天也一直在找你,並且極力阻止白文月讓她自己的人‘幫忙’找你。」
謝錦書沒有說什麼,因為她不想與李慎在這個無聊的話題上糾纏,只是問李慎︰「是我爹爹告訴你我在這里的吧。」
李慎點頭道︰「是的。偌大的京城,我並不能判定你藏身在何處,心想也許岳父大人會知道一些你的消息,就去踫踫運氣,沒想到還真找到你了。」
小龍又一次插話道︰「李大人,秋雲姑娘現在可好?謝小姐不在的這幾天,你們有沒有為難她?」
李慎有些不悅︰「這是我們定國公府的事情,你就不用關心了。」
謝錦書急忙給李慎使了個眼色,李慎本來心思不在秋雲那里,只是惦記著謝錦書,因此沒能完全明白妻子這個眼色的意思,不過還是有些感覺,隨即改口道︰「哦,秋雲只是個下人,雖然被軟禁了起來,可是並沒有人為難她,除了行動受到限制外,一切都很好。」
小龍看樣子不太相信,不過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認為李慎不會對自己說實話。于是說︰「既然李大人是從謝尚書那里來的,就一定知道謝小姐其實是被人冤枉的,那麼你是不是打算將她接回去還她一個公道呢?」
李慎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既然幕後主使是白文月,那麼她不會輕易就讓錦書重回定國公府,只有將她的所作所為大白于天下,錦書才能在定國公府重新獲得安寧。」
小龍又問︰「那麼李大人打算怎麼做呢?這個白文月狡猾得很,並沒有留下多少線索讓我們可以抓住她的把柄。」又搖頭嘆息,「像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真的不明白你們大戶人家是怎麼想的,整天錦衣玉食的還不知足,竟然為了一丁點兒事情就要殘害一家人。」
謝錦書笑道︰「小龍,這一點也許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李慎說︰「我看了你給麗妃娘娘的信,從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朱富朱貴兄弟倆是現在唯一的突破口了。至于那兩個買‘碧雲天’的小廝,一時半會是找不到的。我們又不能進入和風花園去找。」
小龍興奮地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計劃︰「我們應該立刻去鐵煙囪巷將朱富捉來,打他幾頓,餓上幾天,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謝錦書立刻表示反對︰「這樣做太冒險了,萬一那個朱富死不承認,我們反而會陷入被動。」
小龍嘟囔道︰「我想不出他為什麼會為了白文月而扛下這個罪名,難道他不怕死嗎?」。
謝錦書說︰「白文月並不好對付,她早就安插了自己的人在朱家,時時刻刻監視著朱家人的一舉一動,而且還將朱富的父母作為了人質。」
小龍和李慎同時叫起來︰「朱富有那麼傻嗎?他的父母有那麼傻嗎?听任一個陌生人隨意住在自己家里?」
謝錦書苦笑道︰「這是我爹爹告訴我的。白文月知道朱富都快三十了還沒娶親,他的父母非常著急,就找了一個妙齡女子,說是送給朱富做媳婦兒。朱富知道這個媳婦兒不是那麼好要的,就極力推辭,可白文月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還是讓那個女子住進了朱家。」
「難道朱家父母就不起疑心嗎?」。;李慎覺得白文月的這一招用得太奇特了,「他們的兒子快三十了都沒娶上媳婦兒,卻有妙齡女子主動送上門去?他們就沒問過這女子的來歷嗎?」。
「人家白文月早就想好了,讓那個女子說,自己父母雙亡,到京城來投親靠友不果,又遭到地痞流氓的欺侮,是朱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才以身相許的。」
李慎和小龍不禁咂舌,白文月可真是太厲害了,連這樣的謊話都能編得出來。
謝錦書接著說︰「所以,現在朱家上下已經被白文月控制了起來,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全都在白文月的監視之下。而且,照這個樣子看來,朱貴在宮里面也一定被白文月的人監視起來了。這樣一來,他們兄弟倆就是有心認罪都不能了。」
小龍想了想,說︰「我就不相信,你們說的那個白文月能那麼厲害就算她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吧」
李慎心情有些沉重︰「你是不知道啊,這個白文月不僅心狠手辣,而且是太後義女,我們不敢輕易得罪她。」
小龍不服氣道︰「就算是太後義女又能怎樣?太後也不會听任自己的義女胡作非為草菅人命吧」
李慎苦笑道︰「可是如果太後想要一味偏袒她的話,我們也是毫無辦法的。如果找不到充足的證據證明白文月違反了大明刑律,那麼她一定會在太後面前反咬一口,那樣會對對我們更加不利。因此,我們現在一定要找到鐵證,到時候,這些證據擺在面前,誰想抵賴也不行。」
謝錦書說︰「可是除了這個朱富,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們還能在誰身上找出證據,相比較而言,突破朱富這道關口還容易一些。」
李慎想了想,說︰「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不知道行不行。」
謝錦書和小龍眼楮一亮︰「有辦法就快說啊,行不行可以先試一試麼。」
李慎對著他倆低低地耳語了幾句。
小龍和謝錦書看著他︰「這個辦法能管用嗎?萬一那個家伙不上當,我們豈不是要弄巧成拙?」
李慎篤定地說︰「我有九成把握,只是看錦書你敢不敢冒這個險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找很多人在暗中保護你的。」
謝錦書稍加思索便一口答應︰「好吧,就這麼辦。不過具體怎麼做,我們還需細細研究一番。最重要的是,我們怎麼躲過朱富那個所謂的娘子,將朱富引到我們想要他去的地方。」
小龍說︰「這個倒不難,到時候我可以去纏住她。」
謝錦書擔心地說︰「可是這樣太危險了,那個假娘子既然是白文月安插在朱富家里的,那麼一定也武功了得。」
小龍有些不高興︰「謝小姐這是認為我的武功不行嘍?」
謝錦書有些尷尬。
李慎急忙打圓場︰「行了,就這麼辦。小龍負責將那個女人引開,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我再派一個人和你一起去。萬一有什麼情況,兩個人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小龍想了想,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