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清 第一卷 從天而降 第八章 蘇茉爾

作者 ︰ 蘇惠茜

听了孝莊的玩笑話,青玉正窘迫的低著頭不知如何作答的好,突然多爾袞略帶挖苦的嘹亮聲音響起。

「青哥兒雖然騎射不比福晉,可是卻比您重情義的多。」

一句話,孝莊那原本看向青玉含笑的雙眼猛的暗淡下來,無處安放的雙手無措的擺弄起罩衫領口的帶子。

青玉不明白多爾袞話中潛台詞的全部意義,就只能猜個大概。原本想著要引個什麼話頭來岔開話題,卻被一直呆在孝莊身後的侍女搶了先兒。

她向前一步挽住孝莊的手臂,不卑不亢的正視著多爾袞多少帶了點怨氣的臉。

「十四爺,說這樣的話沒的讓人傷心。我家格格對您可是日月可鑒,就算您覺得她不是一往情深,那至少也絕對是至真至誠。您以為格格大老遠的從永福宮趕來單單只為了接達哲格格麼?您一走大半年,在外面和蒙古眾王爺貝勒把酒言歡,花天酒地,倒不知道我們格格在這深宮中一個人是受著怎樣的相思之苦。」

青玉驚嘆的看著口齒伶俐,頗有些麻辣味道的漂亮侍女直咂舌,她那一席話說的多爾袞啞口無言,臉上立即浮現愧疚之色。孝莊慌忙拉住那侍女,不安的看向遠處守護宮門的侍衛。

「蘇茉爾,這會子你說這樣的話做什麼?」

「奴婢只是心疼格格罷了。」

哦,原來是傳說中的蘇茉爾,難怪看氣質穿著和說話的神態語氣就和別的侍女大不相同。青玉正盯著她目不轉楮之時,那被孝莊嗔怪的蘇茉爾正巧與青玉目光相撞,眼神中有一絲疑惑稍縱即逝。如此善于察言觀色的青玉當然能一目了然,猛然發現自己這會似乎太安靜了。按照達哲的性格,這會應該吵嚷些什麼才對,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反應,只能一副吃痛相的揉著原本已經不怎麼疼痛的右腿。

在青玉覺得如坐針簪之時,那一時愣怔住的多爾袞回過了神。憐惜的看著面露苦澀笑容垂頭而立的孝莊,柔聲道︰「玉兒,我一時迷了心竅,才說了那樣沒良心的話。你原諒我好麼?你剛才那樣淡漠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很恐慌。」

「如若我真的跟你計較,倒不知道我們從小到大要吵過多少架了。」孝莊嗔怪的瞪了一眼那十分愧疚的多爾袞。她嬌媚的模樣讓身為女兒身的青玉都為之心神一蕩。不愧是滿蒙第一美女,倒不是勝在那精致玲瓏的五官上,是勝在那一顰一笑上。世上或許再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她那樣把嬌羞,嗔怪又含情脈脈的情感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詮釋的如此淋灕盡致了。

「你如饑似渴的盯著玉姐姐做什麼?」

想都不用想,在這麼浪漫的時候大煞風景的人,除了那莽撞不解風情的多鐸還能有誰?他一個牽著馬的人,怎麼就那麼巧非仰頭看見了自己的神情?青玉憤憤的瞪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羨慕,嫉妒,恨!難道不可以麼?」

「羨慕,嫉妒,恨?這感情有點太復雜了些個。你無非就是嫉妒玉姐姐的美貌而已。」多鐸搖頭,顯見的是覺得自己無法了解女人這種復雜的動物。

青玉看著他那呆頭呆腦又自恃聰明的樣子,揮著繡拳恨不得在一拳揮向他那瘦削的臉上。

多鐸還從未見過哪個女人敢對他這般無禮,伸長了脖子,瞪著眼,似乎在說,你敢打下來試試。

多爾袞和孝莊倒是覺得這兩個蓄勢待發的人安全的很,大笑著撇下他們顧自的向前走去。那一直跟在馬後的阿特禮和多鐸貼身侍從吉爾格則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我才懶得和你計較。」跟多鐸那小子對峙簡直浪費體力,自知眼神上無法戰勝他,青玉佯裝灑月兌的一甩手,重新目視前方,心里卻暗自不知打了那傲慢的家伙多少下。

「是爺不和你一般計較才對。」多鐸狠命的對青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又揮手招呼,「吉爾格,把你的馬給爺牽過來。」

那吉爾格原本是等著主子大發雷霆他好得空看個免費戲碼,卻不料多鐸轉頭看向自己,忙斂了心神應聲牽著馬向前走去。

多鐸將手里的韁繩甩給吉爾格,自己跳上了他那瘦弱的小馬,「格格交給你了,好生帶到大福晉跟前。」說罷,揚鞭而去。

青玉氣結的瞪著他奔馳而去的背影,把她扔給一個奴才那叫什麼事兒?這個沒眼力見兒的傻瓜,追著孝莊和多爾袞跑什麼,瞧不見人家正情意濃濃的談情說愛麼?

青玉在憤憤不平的情緒支配下,來到清寧宮門前,多鐸一行人早已經等在門外。顯見是嫌棄她浪費的時間太久,原本倚在宮牆上憤懣的用劍揮霍垂柳的多鐸,把劍向腰間一插,一個跨步跨到馬前,瞪著正犯愁如何下馬的青玉。

「滿屋子的人就等你一個,你倒是很沉得住氣。」

那凶神惡煞的模樣,讓青玉直拱火,這小子怎麼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擠兌自己。按壓住自己那活躍的想要迸發的怒火,青玉不屑的瞟了多鐸一眼,「屋子里的人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可屋外的人除了十五爺沒有人是在等我。」

多鐸轉頭,原本想要抬杠,卻發現多鐸和孝莊正眉飛色舞的進行交談,蘇茉爾更是忙著和宮里休息的小丫頭們踢毽子。怎麼,敢情就他老哥兒一人在這傻等。

看他窘迫的樣子,青玉心中暗喜。對付這個家伙,絕不能發火,他這種比吃了蒼蠅還悲催的表情實在讓她太有成就感啦。

「勞煩十五爺幫我下馬,您的駿馬太高,我下不去。」

他一個足有一米八的大男生騎的戰馬,對于那個小丟丟的家伙是太高了,可是才剛挑起禍端就想讓他低頭將她抱下馬,門也沒有!

多鐸沒好氣的踢了踢低頭忍笑的吉爾格,「你這狗奴才,瞧不見格格要下馬麼!還不跪下!」

原來奴才跪在地上當腳踏的規矩是真的,奴才真是沒地位。

青玉心中感嘆著,看著應聲跪在地上的吉爾格,雖然不忍心踩上看起來和她一樣只有十二三歲的小男孩瘦弱的後背,可卻也沒有別的辦法下馬。猶猶豫豫的抓著韁繩將試探性的將腳點著他的背上。

「麻煩!」多鐸那樣的急性子,哪看得上青玉那慢鏡頭回放一樣的動作,一面嘀咕著,便一把將青玉連拉帶拽的弄下了馬。

「我說怎麼這麼久都不見人影,原來你們這些小東西竟在這門外瞎鬧。」

青玉正要臉紅脖子粗的和多鐸抬杠,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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