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清 第一卷 從天而降 第十五章 雄鷹

作者 ︰ 蘇惠茜

青玉被多鐸氣的直翻白眼,這家伙憑什麼永遠一副居高臨下的德行。

「吉爾格,過來,見過你的新主子。」多鐸不理會青玉的質問,揮手喊著跟在他身後的吉爾格。

這個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青玉好像在哪見過。還沒等她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哪見過這孩子,他撲通一下結結實實的來個雙膝跪地叩頭,「奴才吉爾格給格格請安。」

這唱的是哪出兒?青玉一面揮手叫他起身,一面狐疑的看著面露喜色得意洋洋的多鐸。「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送你的禮物。」

禮物?青玉瞪大了眼楮,這多鐸還真是大方,出手就送一大活人。

「吉爾格自小跟著我,雖有主僕之名,但實屬我的半個兄弟。如今你只身一人回科爾沁我不放心,所以特意把他送給你,讓他一路上好生侍候。」多鐸拍著吉爾格的肩膀解釋。

「多謝十五爺好意,青哥兒心領了。」青玉來個標準福身,表面禮貌,心里卻暗罵多鐸狡詐,放個眼線在自己身邊,居心叵測。「這一路上青哥兒有烏克善哥哥保護,不勞煩十五爺惦記。再者我有阿特禮貼身照顧就足夠了,何苦讓吉爾格跟著跑一趟蒙古。」

其實青玉想說,你丫弄一保鏢跟著,我怎麼跑路。

「我說把他送你就是送你了,難不成你要拂了我的好意?」多鐸可沒有那麼多耐心和青玉繞圈子,干脆拔高了聲音,來個霸王硬上弓。

「好,好,青哥兒,十五阿哥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時間不早了,我們還得趕路呢。」烏克善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和孝莊聊天,听到這邊聲音越來越大便忍不住上前勸阻。

「那,多謝十五爺!」青玉不情不願的一行禮,奪過阿特禮懷中抱著的行禮,氣急敗壞的統統扔到了吉爾格懷里,憤憤的上了馬車。

又要開始連續兩天不停的嘔吐,青玉倚在馬車里揉著眉心。她怎麼這麼倒霉,為什麼?

與她的郁郁寡歡不同,阿特禮像是遇見了什麼好事一般,竟顧自的哼起小曲。不就回個科爾沁,至于這麼高興麼?

「格格,格格,其實吉爾格人不錯的,往後回了盛京您也留著他在身邊吧。」阿特禮完全不顧及青玉緊鎖的眉頭,湊上前來。

「回盛京?我才不回盛京,你忘了臨行前我和你說過什麼?你若想要他跟著,你就去把他變成我們的人。」

原來這小丫頭是在高興吉爾格的同行,原本兩個女兒家出逃生存很困難,若要是能帶上個男生再好不過了。可是,那吉爾格可是多鐸的親信,還是想著怎麼把他給甩掉才對。

青玉長舒一口氣,歪倒在馬車上。一陣陣的眩暈惡心又開始一浪高過一浪的向她涌來,科爾沁到底在哪,什麼時候才能走到?

「青哥兒,你快出來,快出來,瞧瞧是誰來接你啦!」

經過一夜折騰,才剛上路沒多久,烏克善亢奮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還在打盹兒的青玉猛的睜開雙眼,誰來接達哲關她什麼事兒,反正不管是誰她都不認識。挪了挪身子,頭重新偏向另一側,青玉準備繼續睡。

可烏克善卻趕到馬車一側,掀開青布簾子。

「青哥兒,你的阿穆爾來了,你還不快點出來瞧瞧。」

阿穆爾?那又是誰?青玉在顛簸的馬車中搖晃著掀起了布簾和吉爾格一起坐在了外面。方圓幾里除了烏克善和親衛隊她什麼旁人也沒看到啊。

「格格,您養的鷹真了不起,走了那麼遠也能找到您。」那趕馬車的吉爾格一臉崇拜的仰頭向天空望去,青玉這才發現,那藍天中翱翔的蒼鷹。

雄鷹展翅的景象她從未見過,遼闊的碧藍天空中那只蒼鷹盤旋著翱翔著,讓青玉的心中油然升起一種艷羨。它的自由自在讓她羨慕不已。

「哎,奇怪,阿穆爾怎麼還在空中盤旋,照理說,它該落在你的肩頭才對。」烏克善看著在天空中滯留的雄鷹不禁感到奇怪。

「那是因為我們格格的哨子還沒響起來。」隨後跟著掀了簾子出來的阿特禮,她微笑著遞給青玉一只小巧的竹哨。「格格,給您。」

青玉看著那小小的哨子犯了難,她不知道該吹什麼樣的調子才是正確的。牽強的笑笑,以表示對阿特禮「貼心」的感謝。

拿過哨子,青玉小心翼翼的吹著,眾人皆好奇的翹首以待。原以為自己吹的很小聲,高空中的雄鷹不會注意,可誰承想那是只極有靈性的鷹。青玉一聲哨響,它毫不含糊的從高空中俯沖下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青玉根本來不及去看它犀利的雙眼,和鋒利的鷹爪,轉瞬之間那鷹已經結結實實的將青玉撲到並鉗住其雙肩。青玉用盡全力的掙扎,想要逃月兌它的鉗制,可根本就是于事無補。那尖銳的鷹嘴近在咫尺,也許眨眼的功夫青玉那雙清澈的眼楮就會被它啄瞎。

慌亂中,連驍勇善戰的烏克善都來不及反應,就只有阿特禮迅速反應過來,在奪過青玉手中的哨子。婉轉猶如黃鸝長鳴的哨聲響起,那原本充滿殺氣的雄鷹突然安靜下來,收斂起自己的囂張氣焰,拍拍翅膀,安靜的落在阿特禮肩頭。

驚慌失措的青玉顧不得形象,連滾帶爬的進了馬車。心中余悸未平,同樣稍緩驚駭情緒的烏克善扯著嗓子在外喊了起來了。

「這只該死的鷹到底是不是格格從小帶在身邊那只?」

「是阿穆爾沒錯。」阿特禮便轉過頭,不解的看著依然蓄勢待發的蒼鷹。「說來奇怪,剛剛格格的哨音沒錯,可阿穆爾卻像是見了敵人。」

烏克善又在外面訓斥了一番,青玉卻沒有心思去听。狂亂的心跳和著粗重的呼吸聲已經讓她心神不寧,連一只鷹都能感應到她不是真的達哲,若要是回了科爾沁,那達哲生長的地方,她會不會被更多的人看出破綻。

出逃,這項艱辛而又危險的計劃不得不被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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