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清 第一卷 從天而降 第二十八章 同床共枕

作者 ︰ 蘇惠茜

「你,你要做什麼?」青玉一骨碌爬起來,迅速向牆角靠去。多鐸眼里迸發出的火焰簡直能把她燒成灰燼。她現在的身子可還是個發育不成熟的孩子,而那多鐸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兩個小屁孩在一起可不能做那種事兒。青玉慌忙拉過被子裹在身上,驚恐的瞪著多鐸。

「睡覺。」多鐸奪過青玉手中的被,依然不懷好意的看著她。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像是在嘲笑青玉的惶恐。

「睡覺?」怎麼睡?陪他睡?侵犯她?青玉緊抱雙臂,繃緊了全身每一根神經。多鐸眼底的笑意讓她越來越不安。

「我若想要你早就把你壓在身下了,慌張什麼?爺打了一天仗,可沒時間和你夜戰。」嘲笑,這是赤果果的嘲笑,多鐸怪笑著倒在榻上,將被子裹在身上。

「說話真是沒羞沒臊。」青玉嘀咕著松了力氣,可是臉上的潮紅卻依然沒有散去,自己剛才想偏了,讓這家伙恥笑了,往後臉往哪擱?

「你做什麼去?」多鐸剛要閉上眼楮,卻看見青玉起身要跳下床去,忙一把將她拉住。

跌入多鐸懷里的青玉,原是要掙扎的,可是他懷里傳來的溫度卻突然讓她舍不得離開。多鐸手指一彈,扔出一顆銅幣,將蠟燭熄滅頓時屋內一片漆黑。黑暗是讓人最為不安的,所以人在黑暗中會不自覺向溫暖靠攏,就像青玉,現在正放下戒備安靜的躺在多鐸懷里。

「讓我枕著你的手臂睡,我保證今晚不強行要了你。」多鐸的聲音突然變得憊懶,青玉知道他是折騰累了,困意來襲。

好吧,大家各讓一步,青玉一面應著,一面將手臂伸直,多鐸竟像只柔弱的小貓躺進了她的懷里。角色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被攬入懷中的竟變成了一開始氣焰囂張的多鐸。

「小時候,額娘總是這樣攬著我入睡,有時哼著好听的曲子。青哥兒,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容貌可以和額娘相媲美的女人。」多鐸夢囈般的呢喃著,順著歲月的河流,他的思緒飄回了童年,那個有阿瑪和額娘百般寵愛的童年。青玉身上散發著一種安靜的氣息,讓他似乎找到了那些歲月安好的時光,只有這一瞬間,他的心里沒有對青玉斗氣的想法,有的只是想要安靜的在她懷中入睡的心思。

多鐸聲音里的疲憊和眷戀打動著青玉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依稀記得史書上曾經寫過,天命十一年努爾哈赤薨,大福晉阿巴亥殉葬,那一年多鐸還不到十歲,幼小的他同時失去了雙親,在孩子脆弱的心靈上,那將是永遠都不能撫平的傷疤。她不知道那傳聞中的皇太極逼死阿巴亥搶奪皇位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知道除了皇太極每一個皇子都過得異常艱辛且小心翼翼。

環住多鐸的手臂不自覺的加緊了力氣,青玉想把自己所擁有的溫暖盡可能多的傳遞給他。作為一個時空旅行者,她能深刻的體會到孤獨那種可怕的力量。雖然阿濟格和多爾袞對多鐸盡心呵護,可那都遠遠比不上阿巴亥的母愛,多鐸行為怪異,行事放蕩不羈,全都源自于他有一顆好久都沒有人好好呵護和溫暖的心。

青玉清醒的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最終歸宿,可卻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她想也許她該忘了自己原本不屬于這個時代,把自己當成真正的達哲,徹底的去領悟生命的意義,大膽的去愛,去恨,去包容,去體會。人生短短幾十年,哪有那麼多時間去算計。

多鐸均勻的呼吸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青玉漸漸的在這呼吸聲中睡去。她自己不知道,就是在這個同床共枕的夜晚,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了多鐸的懷抱,一口一口喝下多鐸種下的毒,一世糾纏就此拉開帷幕。

「我一個眼錯不見,你竟惹下了這樣的亂子?」朦朧中青玉似乎听見了多爾袞的聲音,同時感覺到懷中的多鐸緩緩起身。

「噓,哥,你小聲點,她還沒醒呢。」

隨即想起的是多鐸故意壓低的聲音。

看了是多爾袞冷不防的來查崗,將他們捉奸在床。呸,用的是什麼詞?青玉心中羞愧,只能繼續裝睡並不敢睜開眼楮。

「你給我出來。」多爾袞一聲低喝後,一陣衣衫窸窣的聲音,隨即兩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青玉明白,兄弟倆一定是已經出了營帳。

剛睜開眼楮準備起身,忽見一個身材弱小的士兵進了營帳,猛的嚇出一身冷汗,再定楮一看,原來是阿特禮。

「格格,奴婢時候您起床。」阿特禮臉上掛著饒有興趣的笑容,走到塌邊雙眼不安分的在床上搜尋。

「你在找什麼?」青玉一面起身,一面好奇的看著阿特禮。

「再找格格變成福晉的證據啊。」阿特禮竟然顧自的掀起青玉身後的被子。

好呀,這個不害臊的臭丫頭,青玉猛然反應過來,漲紅了臉,輕拍阿特禮。「你胡說些什麼?我才不會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兒呢。你再這般無禮,我就打發了你家去。」

「好格格,奴婢再不敢了,您就饒了我這一遭吧。」阿提拉賴皮的拉著青玉一命討好。

「好吧,暫且繞你這一遭,若要還有下回可不含糊。」青玉嗔怪的瞪著阿特禮,「哎,你怎麼這身打扮?」

「回格格話,全都是十五爺的主意,說一身明軍打扮不妥,穿了女子服裝更是不妥。其實暗地里不過就是藏著心眼兒怕烏克善貝勒找見您。要我說,十五爺也是打心眼兒里喜歡格格的呢。」

「渾說什麼?」阿特禮怎麼去了趟錦州城越變越沒規矩了?不過青玉喜歡這樣的她,這樣才有個朋友的樣子,她可不需要使喚的奴才,她要的是個能說貼心話的朋友。

「格格,別腦,听阿特禮說幾句體己話兒。照理兒我是不該說,也不敢說的,可是格格如今那奴婢不比從前,另眼瞧了奴婢,奴婢也自當盡心竭力的適逢格格。」

「有什麼就說吧,和我還繞什麼彎子。」話雖是說的好听,可青玉其實心里抱怨古代人說話麻煩。

「眼下格格可有一樁好官司吃呢。且先撂下才剛動心的十五爺不說,烏克善貝勒自小和格格青梅竹馬,什麼樣的情誼格格心中也是有數的,那豪格大貝勒打從那年來了科爾沁也是對格格一往情深。您總不見給二位貝勒爺回應,現如今又扯上了十五爺,若要是三位爺真真的較起勁來,格格豈不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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