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清 第二卷 一諾千金 第三十九章 情債

作者 ︰ 蘇惠茜

多鐸的神色隨著紙條的舒展而變的猙獰,多爾袞湊上前去,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去,吩咐蘇克薩哈兩白旗精銳包抄整個南街!」多爾袞從腰間掏出令牌扔給近身侍衛。

多鐸一躍而起,半路解下令牌,緊緊攢在手中,怒喝道︰「你難道沒看到上面寫什麼嘛?調兩白旗精銳?哥!你存心不想要我活麼?」

多爾袞一滯,眼底劃過一絲疼惜,「通常他們都是要這樣說的,其實並不見得會對人質做什麼,不過是誘敵深入的計量罷了。你忘了上次咱們在朝鮮戰場上不也是這樣,八哥帶著兩黃旗精銳救了我們。」

「皇太極那是沒把咱們的命當回事兒!」多鐸孩子氣的一甩手,「我不管,你的那些大道理,達策略我統統不想听,我要我的青哥兒毫發無損!」

多爾袞驚愕的看著多鐸急忙沖出去的身影,搖頭。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即便是游戲人生的多鐸也難逃此劫。轉念又想到大玉兒柔和的笑容和小玉兒嬌蠻的模樣,多爾袞的眼神不自覺的變的溫柔深邃。

橘色燭光搖曳,映襯的銅鏡中佳人面色紅潤。窗外夜色如墨,可她卻依然獨守空房,遲遲等不到他的歸來。

「喜兒,爺今兒去了哪院兒安置?」美人朱唇微啟,聲音柔美,眼神柔和,蔥白的玉手不停的撫模著頭上光彩奪人的碧玉發釵。

守在旁邊的紅衣丫頭乖巧的福身,「回福晉的話,貝勒爺今兒依舊歇在書房,並未叫人侍寢。」

微不可聞的嘆息聲後,那美人緩緩起身,披上丫頭送上的碧藍色錦緞披風,向外走去,「咱們去瞧瞧吧。」

深秋的夜顯得格外的淒涼且漫長,落葉帶著離別的哀傷在空中旋轉。寂靜的夜里豪格獨自一個人坐在桌案前細數思念,牆上那畫中的美人搖扇輕笑,似乎在向他招手,一時間竟有無限回憶涌上心頭。

青哥兒的一顰一笑,還有年少時的山盟海誓都變的那麼遙不可及。在科爾沁時,她說過的的話依然言猶在耳。那麼久不想見,想盡一切辦法躲避,可終究還是沒能戰勝自己的心。一陣又一陣的窒息感竟讓他整日無法安眠。

皇太極為了讓他走出深淵,賞了一個又一個美妾,可卻依然于事無補。摩挲著多年前青哥兒送給他的那只繡著連理的荷包,豪格的雙眸如潭水般深邃迷人,散發著柔情的氣息,「青哥兒,我該怎麼辦?你既然已經不再要我了,為何不把我的心還給我?」

書房門外,一個俏麗的身影頓在門口,望著屋內憂傷的男子掩不住的悲傷,竟一時失了魂。靜靜的站著好久,默默的心疼了好久才終于重新抬起腳步跨入門檻。

「爺,夜深了,早些安置吧。」

柔美安靜的聲音響起,豪格猛一抬頭,撞上哈達那拉氏溫柔的雙眸,疲憊的向椅背一靠︰「大冷的天兒,你跑來這干嘛?沒的受了寒氣,染了病。」

哈達那拉氏向前走到好餓身邊,握緊他的手,「即便是再冷的天,終究也冷不過我的心。你的苦惱和哀愁我都懂。豪格,她不屬于你,從來都不屬于,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

豪格抬頭,對上她如秋水般的雙眸心中動容,眼前這個美麗溫婉的女人,心中動容︰「這些年苦了你。」

「我並不覺得苦,能陪在你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哪兒還敢奢求得到你的心呢?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屬于我一個人。」

蔥白的玉手拂過豪格俊朗的臉龐,眼眸中平添了一層霧氣,從幾年前嫁給他那時起,她就知道這個表哥的心里永遠都容不下她。他在思念一個見不到面的人,而她在思念一個盡在身邊,伸手便能觸踫到的人,苦,誰又比誰苦的多點呢?

豪格緊緊握住哈達那拉氏的手,輕吻她的額頭,「雖然此生無力對你盡心,不能回報給你相同的感情,但是我願意為你盡一個做丈夫的職責。」

溫熱的呼吸吹拂在耳後,哈達那拉氏美目微閉,任憑豪格將她的藍色披風解開,一層一層出去她的防備。

熱烈的擁吻和糾纏,交織在一起的讓兩個人的身體同時燥熱,一波又一波的熱浪襲來,不停的沖擊著兩個人的內心。豪格總是願意為自己的女人盡力,可卻從不曾為她們盡心,每一次的纏綿中有的只是責任而不是愛。

豪格翻身躺下,將哈達那拉氏攬在懷中,不住的撫模著她的長發,哈達那拉氏抬頭,望著他剛毅的下顎,痴痴的問,「如果有來生,爺可不可以像待達哲格格那樣待我?」

豪格沉吟半晌,最終還是沉著聲說道︰「若真有來生,我希望你不要遇到我。嫁一個一心一意待你的人,再不要跟著我受苦。」

豪格閉上眼楮,不去看哈達那拉氏晶亮的雙眸漸漸變的暗淡。

她蹲在他的懷里,哽咽著點頭,說不出的難過,他連下輩子都不願意給她,他連下輩子都一並的許給了青哥兒。

是誰欠了誰的情,又服了誰的愛?她在苦苦的守護豪格,而豪格又在苦苦的守護青哥兒。那個幸福的女人,她又在努力的守護著誰?

清晨,還沒等哈達那拉氏從溫存的夢中醒來,豪格便匆忙的更衣跑了出去,只為何洛會的一句︰「十五福晉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豪格一面扣上黑色貂皮帽,一面急切的看著何洛會,眉頭緊蹙。

何洛會四下掃視一眼,湊到豪格耳邊壓低聲音,「抓了十五福晉的是何可綱的舊部下。」

「何可綱?」難掩的驚詫之色浮現在豪格臉上,「他們抓青哥兒做什麼?」雖然不知道原因,可是明朝和大金乃是天地,這一次青哥兒怕是落入虎口,難保周全。

「貝勒爺有所不知,那祖大壽能痛下殺手斬了何可綱,咱們十五爺可是在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今日奴才听聞,何可綱幸存的小兒子在盛京被編入了正白旗統轄範圍,怕是又起了什麼沖突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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