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感到有什麼東西頂著自己,剎時一陣血氣上涌,臉紅耳熱。
「你,你,你,把我放下來。」純情男搖頭。
「你能回玉里麼?」繼續搖頭,一雙迷惑的眼楮看著她。
「那你有地方去麼?」大力搖頭,將頭抵住她的脖子死命的蹭。
她被蹭的有些無力,看樣子只能帶回去了。
「那你跟我回去吧。」純情男抬頭,眼楮綻放出耀眼的光亮,大力的不斷點頭。
「乖。」她嘴角抽搐。
指揮著他,一路東躲西藏的,閃避著路人甲乙丙丁。她真怕遇到那麼一兩個熟人,被懷疑成剛剛做了什麼壞事,將頭埋在他懷里,偷偷的瞄著路線,終于在自己沒有窘迫羞憤至死之前回到了家。
「穿上。」墨然找出爸爸的衣服丟給他。
他迷茫的拿著衣服往身上比劃,滿臉含怨的看著她。
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撿了個巨型嬰兒,認命的一件件的幫他穿上。不斷地催眠自己,這不是個男人,這是個嬰兒。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腦子里卻揮之不去那古銅色的肌膚,六塊堅硬的月復肌,還有某只大鳥。
衣服穿上有些緊,他不停的扭著身體,就像有無數條蟲咬著。
墨然感覺自己瀕臨爆發的邊緣,可又知道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見識,更何況剛還是他救了自己一命,不管怎麼樣也不能丟下他不管。
她板著臉︰「不能拉下來。」
似乎能感到她的不耐,他乖乖的坐下,沒再動彈。
托著下巴,她想,今天的事該怎麼辦,剛才那個楊老板已經溜掉了,只怕以後還有的麻煩。這個傻蛋也不知道可不可靠,再來幾個厲害的,可怎麼收場。
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難不成真的把那些人丟下當鎮宅用麼,遙遙無期的被關在一片黑暗的地方,不能投胎,不能解月兌。
雖然當時沒能救那女孩,可也不能看著她就這樣被困在那一生。
只是如果真的參與進去,只怕這楊老板定不會善罷甘休,救了這幾個,他還會找別的替代品。就算不找了,房子蓋不起來了,交了訂金的那些個人家,豈不是又被她害了。
世事總不能盡如人意。看來修真的事一定要盡快抓緊,不說救人什麼的,自保總是要有的。
墨然抬起頭,踫的一下,跟傻蛋撞在一起。他蹲在她面前,傻呵呵的看著她,兩個眼楮貼在她身上。
「你離我那麼近干什麼。」這是什麼,雛鳥心理麼。
他嘴一撇,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嗚嗚,人家不是故意的,不要趕我走。
她被他弄得手足無措,只能一個勁的安慰,環抱住他,用手拍著他的背,不停的說︰「乖,不哭不哭哦。」
這樣下去不行啊,不管怎麼的先教說話吧。
打開電視,地方新聞台正在播放一條失蹤人口信息。
「天啟中學高二三班女生談雲雲,今天下午于小區門口被拐帶,請市民積極提供線索。」打出的照片赫然就是下午的那個女孩。
女孩的母親拿著照片不停的哭︰「我就一個女兒啊,別傷害她,你們要什麼,我都給,只要放了我女兒就好。」
那女孩的樣子突然就鮮活了起來,她才忽然覺得,這真的是一個人,有人愛她,有人會因為她的失去而悲傷,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一份突出如來的強烈的自責感擊中了她,她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做些什麼。暗暗的立下誓言,即便不能讓她復活過來,但希望有一天給她一個可以投胎的機會。
「傻蛋,你會說話嗎?」。
他搖搖頭。
「那你能听懂我說的嗎?」。
他點頭。
「那你跟姐姐學說話好不好。」
他興奮的直點頭。這樣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說好。」
「哈……」
「不是哈。是好,看我的口型。「
「嚎……」
她看著他,不斷地糾正他的發音。
「好。」他發出了他生平第一個音。
「好棒。」她模模他的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感覺無比的滿足,決定以後一定要多讓她笑。
「姐姐現在有點事,你乖乖的看電視學說話好不好。」
他點點頭,但手里一直拉著她的衣服。好像很怕她離開似的。
她溫柔的笑笑︰「姐姐就在那個房間里,我不關門,你能看見我,自己乖乖看電視學說話。這樣以後姐姐就能知道你想說什麼了。」
他點點頭,這次放開她。眼楮一直看著她走進房里。
墨然定定神,按著手札上教的方式繼續站樁,這次似有些不同,她能體會到有溫熱的氣體包裹著她,周身的毛孔舒展開來。心里的雜念也少了許多。
她試著用這氣體探進手鐲,轉瞬就來到了一間石室門口。上書幾個大字「太極宗」。
「上古仙派,太極宗門。有緣得入此間著,洞內書籍皆可取用。修行者,惟清淨二字。若能常清淨身心,當得出離三界。不動不念,先天一氣,自虛無中來。切記太極宗人,雖不慈悲濟事,但求不愧天地……」
洋洋灑灑上千字的古文,意在說此地乃太極宗的地方,太極宗修行與世間功法不同,世間修行講求姿勢,站樁,太極上乘丹道法不講姿勢,重要的是要保持入靜狀態,調轉身體全天入靜狀態,所以修行起來要比別的門派快,但是對資質要求極高。
對弟子要求不要貪念,任意搶奪。不可走捷徑,不可行任意殺人等等一系列規矩。說法和墨然的想法類同,說要愛惜世間一切修行的生物,不能因為出生而任意砍殺,尤其對不宜修行的,草木之類,應有愛護之心,如果取用應當留種,給後人以方便。
其中有一段介紹了關于這個鐲子的情況,鐲子是一個隱秘的洞府,屬于太極宗秘法開出的特有空間。是供修行之用,空間可根據主人修行進行改造,屬太極宗特有的寶物,僅掌門人持有。
除了自家的法門以外,也收集了許多別的功法,也有教授法術,煉器,練丹的一些典藏。
墨然大驚,自己莫非變成太極宗掌門人了。她有來回看了一圈,找到一柄青色的劍。
出了石室,放眼望去都是淒淒慘慘荒涼的一片。試著用神識改造土地,累了半死,也只將眼前方寸大小的地方變成了草地,那草還羞羞答答的毫無生氣。
看這樣子自己還是修為不夠。
墨然拿著劍就退了出來,感覺跟鐲子的聯系又深了一層,洞里那些個方法已經跟刻錄一樣刻在了腦里,一感應就能知道那鐲子里都有些什麼東西。
屋外面乒乒乓乓作響,她听見傻蛋的哭叫聲,就見他在屋里翻來翻去好像找著什麼。桌子,紙張什麼的丟了一地。
「喂,你干什麼。」墨然無語的只能嘆氣。
他沖過來一把抱住她,急切的心情一覽無遺。
「我找不到你。」說的磕磕巴巴。
「乖,姐姐是去了鐲子里。」她晃晃鐲子給他看︰「以後帶你去。」
看著滿室的凌亂,她感到作為一個養著巨型嬰兒的未婚宅女,任重而道遠。
一項一項來吧,嘆氣也沒用,說話,吃飯,穿衣樣樣要教,不過好在看起來還是學的十分快的,也算安慰了。
「你有名字沒有?」
搖頭。
「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好。」這次發音無比清晰,大眼楮期待無比的看著她。
「就叫玉生煙吧。」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應和著他從玉里生出,也算搭配了。更別說下一句詩尾還合著自己的名字,越想越覺得不錯。墨然頗有些自得她取名的功力。
他開心的呵呵傻笑,然後用手指著她︰「你,你你?」急得不得了,臉都漲紅了。
「我的名字?」拼命點頭。
「墨然。你可以叫我姐姐。」
「姐姐。」
「乖。」
「煙煙。現在我教你洗澡,每天晚上都要洗哦,你要好好記著。」
從洗頭洗臉刷牙,包括怎麼開關淋浴設備,都教了一遍,看著學的挺快。墨然嘿嘿的邪笑,順道也把怎麼清理浴室給教了,以後就不用自己打掃了。
可憐的玉同學還笑呵呵的擦著地板,擦完就開始月兌衣服,雙手一扯,一件名牌T恤就報廢了。
「啊,你。」墨然雙手捂臉,衣服啊,你死的好慘。
接著教怎麼月兌衣服,然後當然順便教會怎麼洗衣服,怎麼用洗衣機。免費勞動力一名,不用白不用。
玉同學還賣力的記著她教的內容,干得呼哧呼哧的,殊不知這女人誠心的想把他培養成菲佣一名。
領著洗刷干淨,頭發已被墨然 嚓兩刀絞成男版學生頭的煙煙,墨然將他安排在父親的臥房休息。
剛想轉身,就被一只手拉住了,似是不願她離開。
「乖,睡覺了,我去洗澡。」
「不要,陪偶。」這句話听起來倒有幾分曖昧的意味,如果不是明白他只是孩子般的情商,只怕墨然已經直接上巴掌了。
「听話,晚了,要睡覺了。」
「我要跟你一起睡。」
「听話,不然明天就不準吃飯。」溝通無效,只能板著晚娘臉威脅。
煙並不知道不準吃飯是個什麼意思,不過倒是明白了話里的威脅,乖乖的放開手︰「偶听話,不要趕我走。」在他的單純的思想里,只要不趕他走,怎麼都好。
「恩,晚安。」
拾掇好自己躺在床上的墨然,開始練起入靜的功法,發現躺著心靜下來反倒容易一些,仔細感受著自己的能量,丹田處依稀能看見一白一黑兩團光不停的融合分開,身體也隨著光團的融合,從左熱右冷變成兩邊相同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