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呆了一小會兒。祁琪和陳二郎就反應過來。跟那個少年道聲謝,兩人便一起進去佔據了破廟的另一個角落。
不一會兒那個車夫也拴好馬走進來。見到廟里已經有了人,也是有些詫異,不過也沒多問,很自覺的也找了個地方歇下。于是,破廟里的幾人便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坐好後,祁琪忽然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中午也沒想到晚上會找不到住宿吃飯的地方,所以並沒有準備飯食。可是,她現在已經餓的肚子有些咕咕叫了。
而這種情況,在她看到那個少年拿出一盒精致的糕點吃起來的時候,就變得越發嚴重。于是,有意無意中,她的眼光就瞟向了那個少年好幾次。
那少年似乎發現了祁琪在看他,便沖她彎彎眼楮笑笑。拿著糕點盒子瀟瀟灑灑的走到祁琪跟前,單腿蹲下,笑道︰「這位***想必是餓了吧?這些糕點味道尚可,妹妹不嫌棄的話,將就吃一點吧。」
現在離的近了。祁琪終于看清楚了這個少年的面容和打扮。見他穿一身白色撒花的圓領袍,腰間系著根白玉帶。外面還披一件大紅的披風。穿著打扮相當好看。他笑起來的時候,眼楮彎彎的,像兩彎新月。看上去很是清純無害。而他的眉心之間,長著一個小小的紅痣,就好像在那里點了一個胭脂似的。
祁琪看了這顆紅痣,心里沒來由的跳了一下。好熟悉呀。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少年看上去很熟悉呢?
本著陌生人的東西不能亂吃的想法,在那少年說完之後,祁琪便擺手拒絕,笑道︰「多謝這位公子。我不餓的。」
那個少年似乎看出祁琪的防範心里。將兩眼一彎,笑道︰「妹妹不用這麼防備的。你看看我這張臉,像是個壞人嗎?這些糕點真的很好吃的。要麼,你聞聞。」
說著,便從糕點盒子里取出一塊,放在祁琪鼻下輕輕擺著。祁琪正猶豫到底要不要接,忽覺一陣異香從那少年的手中傳出。
「這是什麼糕點?怎麼會有這樣的香氣?」祁琪腦中迷迷糊糊的想著。當她察覺不好的時候,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看著那少年笑得彎彎的眼楮在自己面前越來越模糊。當她倒地的那一刻,當她最後一眼瞅見這個少年眉心的那顆紅痣,這才終于記起,原來,這個少年,她在昨天晚上在客棧的時候曾經遠遠看過一眼。
因為當時他曾經很璀璨的向她回眸一笑。所以,她便模模糊糊的記住了這個少年的面容。可是,他為什麼要迷暈自己呢?
…………
不知過了多久。當祁琪睜開眼楮。見天色已經黑透了。不過,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從門外照進來,把破廟照的亮堂堂的。
祁琪躺了一會兒,想起剛才發生的事,記起那個眉心間有顆紅痣。笑起來眼楮像彎月亮一樣的少年。嚇得一骨碌爬起來,一撇頭看見陳二郎還在旁邊趴著,趕緊過去叫他︰「二哥,二哥。」
搖了幾下沒搖醒,祁琪一陣緊張,一下子將陳二郎翻轉過來,在他的人中處掐了好幾下。陳二郎這才睜開眼楮,看見祁琪,也一骨碌爬起來,揉著後腦直皺眉,哼唧著說道︰「哎,好疼。」
祁琪見陳二郎醒來,這才放了心,听他呼疼,便問道︰「二哥,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你也被人迷倒了?」
陳二郎苦笑了一下,道︰「我哪里能享受迷倒的待遇?剛才我見你被迷倒,想過去救你。沒想到,人家厲害,隨便給了我幾拳頭。就把我打暈了。呶,你看,你哥的腦袋上到現在還有個包呢。」
說著,便把腦袋偏過來讓祁琪看。祁琪看他腦袋上果然腫起來一塊,登時一陣無語。這麼說,那個少年把自己迷倒而不是打倒,還算是手下留情了?
心里一時氣悶,便用手在陳二郎那個包處輕輕踫了一下,問道︰「疼嗎?」。
「哎,別動。」陳二郎趕緊喊了一句︰「當然疼。那個男人,看上去好像和我差不多,沒想到手上這麼有力氣,看樣子是練過幾手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看上去像個貴公子,卻干這樣的勾當。我得看看東西少了沒有。」
說著,模模自己身上,這一模之下,登時愀然變色,連連叫了好幾聲︰「壞了壞了。」
「怎麼?銀子沒了?」祁琪也是心驚。趕緊去自己身上一模。結果,也是模了個空。就連她縫在肚兜上的銀票也不見了,這一下,兩人登時面面相覷起來。
祁琪這時看見那個馬車夫還在旁邊趴著,便過去把他也搖醒。馬車夫一醒來,立馬躥出去看自己的車馬。見車和馬還在外面好好的,登時送了一口氣。
當他見祁琪和陳二郎還在找銀子之時,便在旁邊說道︰「你們兩個別找了。我親眼見著那人把你們倆一個迷倒一個打倒,然後從你們身上把銀子掏出來拿走了。」
說完,指著祁琪,有些猶豫的說道︰「那男人臨走之前。還在你胸前,模,模了一把。」
祁琪听了,臉上通的一下紅了起來。只覺得又是氣憤又是懊惱。該死的,虧那個男人還說,他不是壞人呢。哼,倒是長了一張看上去很無害的臉,沒想到卻干這樣的勾當。
這時陳二郎問道︰「你看著他從我們身上拿銀子,怎麼不阻止呢?」
「二哥。」祁琪忍不住嗔了他一句。
「我那能阻止的了?」那個馬車夫有些不滿的道︰「我這沒上前阻止,還被他給敲昏了呢。要是阻止,惹惱了他,說不定把我的馬車也給偷走了。總算是還給我留著活命的本錢,萬幸萬幸。可惜,你們的銀子沒了,這下拿什麼給我車錢,哎,我這趟買賣可不是白做了嘛。」
祁琪被他說的有些氣悶。不過想到人家馬車夫為了賺點錢長途跋涉的也不容易。便強忍著心里的不滿,安慰他道︰「沒關系。雖然我們身上的銀兩被偷走了。可是行李還在。那些衣服,有不少是新做的,你自己過去看看吧,挑幾件去賣了,也夠你的車錢了。」
「哎。」那個馬車夫開心的應了一聲。果然去把祁琪和陳二郎帶的包裹打開,挑挑揀揀的找起衣服來。
陳二郎憤憤的白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于是便不死心的又在自己身上翻了翻。這一翻之下,登時大驚失色,跟祁琪說道︰「壞了壞了。二妹,這下全完了。」
「怎麼了?還有什麼丟了?」祁琪被他這驚慌失措的表情弄的莫名其妙起來。難道說,還有比失了銀子更可怕的事嗎?
陳二郎臉上這時滿滿的全是汗珠。發了瘋的似的去把包裹撕開,把衣服扔的滿地都是,到處翻找著什麼,最後一骨碌癱倒在牆邊,哭喪著臉說道︰「二妹,這下真的完了。憑信,憑信也不見了。」
「憑信?憑信!天哪!」祁琪忽然明白了陳二郎丟的是什麼了。話說。大梁律規定,參加明年春天的會試,是必須有舉人資格的人才能參加的。而在大梁,證明讀書人是不是舉人的身份,用的就是那種叫憑信的東西。
這東西,就類似于現在的畢業證,可是又起著準考證的作用,對于參加會試來說,是萬萬不能缺少的東西。
可是陳二郎現在卻把憑信丟了。那麼,也就是說,這次會試,他就沒資格參加了。所以,他才會急成那樣。
祁琪此時也有些六神無主起來。只覺得一陣頭疼,可是她知道陳二郎現在正處于異常焦心的狀態,所以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在心里告誡了自己好幾遍冷靜冷靜之後,這才問陳二郎︰「那麼,二哥,這憑信丟了,難道不可以補嗎?反正明年春天才考試,我們現在回去補,也來得及。」
「不能補。」陳二郎跺著腳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官府里的人怕麻煩,反正,這東西,是遺失不補的。如果丟了,想要參加會試,只能再重新考一遍舉人。大梁建國的這些年來,因為丟了憑信所以不能參加的書生也有好多例了。我怎麼這麼倒霉?哎呀哎呀,那個混蛋。我見了他一定掐死他!」
說著,登時急的一陣跳腳。
「……」祁琪一陣無語。話說,她在前世,曾經參加過一次自考。那個自考的畢業證書上,也是寫著遺失不補的。當然,她當初對那個證書保管的很好,一直也沒丟失。所以並不清楚已經注明遺失不補的證書,萬一真的丟了,最後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她可以肯定。在官府里人手極少的古代,那些官員們,確實不會為了一個半個的書生丟了憑信,就調派人手去給他們補辦的。
「可是,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祁琪有些不死心的問。
「沒有沒有,沒有任何辦法。」陳二郎忽然抓住頭發,狠命的撞起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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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的有些晚了。這些日子要出門拜年,沒大有時間寫了。所以不能保證雙更了。我在作品相關里說了一次,怕有些讀者沒看見,這里再說一遍。另外感謝打賞的那幾位讀者和作者朋友們。呵呵,這算新年的壓歲錢吧?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