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這一次多虧了姨夫的金玉良言。」梁晨說著,看看依然躺在床上昏睡的祁琪,那語氣里便多了一絲後怕和愧疚。
自從那年遇到她,這個聰明的女孩子的形象便已經深深印進他的腦海。成為他童年記憶里最美的一部分。
今天倘若不是許承澤堅持要阻止梁少君,這個女孩子今日必然會遭了梁少君的毒手。一個女孩子的清白一旦被毀,他很難想象她今後到底會怎樣做。無論她是去跳河自殺還是從此後死心塌地的跟了梁少君,這兩種結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因為,就算他對她並沒有產生什麼特別的情愫。他也不想破壞她在自己童年記憶里的那一份美好。可是,今天,他竟然差點眼睜睜的看著這份美好被毀掉。
有些愧疚的看了那張清秀的臉好久好久。這時許承澤在這坐的有些累了,便問他︰「梁晨,這個陳紫依什麼時候才能醒?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下。」
梁晨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她中的是梁少君專有的**。就算他用的量比較少,中了**的人最少也要一個時辰才能醒。如果他用的量比較多,她到底幾個時辰能醒,那就沒有數了。」
「哎,真麻煩。」許承澤有些煩躁起來︰「偏偏梁少君這種陰險的小人就有這種陰險的藥。難道沒有解藥嗎?我去找他要。」
梁晨搖搖頭︰「沒有。有的話我剛才就跟他要了。」
說罷,看看許承澤,見他有些坐不住了。便說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守她一會兒。」
「嗯。那好吧。」許承澤點點頭,道︰「如果她睡的時間太長,你就讓丫鬟們照顧她,別弄的自己太累。等她醒了的時候叫叫我,我們一起送她回家。」
說完,等梁晨答應之後,便直接抽身離開。
等他走後。梁晨一人守在祁琪身前。愣愣的看了她半天,只覺心中被一種有些酸酸的懷舊情緒填滿。等了一會兒,發現她還沒有要醒的意思。便起身走到桌邊,鋪開一張宣紙,在上面畫出一張擱大屋用的棋盤。隨後,便從裝圍棋的象牙盒子里將那些黑白子一個個取出,擺在畫好的棋盤上,自己和自己對弈起來。
……………………………………
看來,梁少君這一次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折磨折磨祁琪。所以,那**的量便用的著實不小。
祁琪這一覺睡的,一直睡到三更天時才醒來。
當她听到外面傳來更夫敲著梆子的叫喊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被那叫聲驚醒,這才有些迷迷糊糊的翻身從床上爬起來。
這一起來,在昏暗的燈光下,當她發現有個穿白衣的男人正斜倚在床頭,而自己身上則是衣衫散亂。心里登時就是一驚。記起昏迷前梁少君的那張笑臉,迷迷瞪瞪的直覺這人就是梁少君,于是,幾乎在她起床的瞬間,她就驚叫了一聲,一巴掌就向身邊的這個男人甩過去。
梁晨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可是因為從小受到的訓練,所以他的反應並不慢。因此,在祁琪一巴掌甩過來的同時,他就已經被驚醒。電光火石般的出手,將她的手腕抓住,低低的叫道︰「紫依姑娘,我不是梁少君。我是梁晨。」
「哦?」祁琪用另一只手揉揉眼楮。等她看清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梁晨的時候,臉通的一下紅了。趕緊垂眸說道︰「原來是你!對不起,梁晨,我以為你是梁少君那個壞蛋。」
不過,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低頭看看自己那一身的狼狽,登時臉色大變,趕緊用手揪住自己散亂的衣服,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可是,我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哪里?你怎麼會在我身邊?」
天哪,總不會這個梁晨和那個梁少君是一丘之貉,自己已經被他們倆那什麼什麼了吧?
梁晨微微側過臉去,不看她散亂的衣服下外泄的*光。輕聲道︰「你放心,這是我的房間。你好好兒的……我那個弟弟沒把你怎麼樣。多虧了承澤,你才能保住清白。」
「哦……」祁琪有些迷迷糊糊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梁少君是你弟弟?他把我抓來後,是你和許承澤把我救了出來?可是,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一直守著我?」
「……」梁晨尷尬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沒故意要守著你。我以為你會早早醒來,所以沒願意假手他人來照顧你。傍晚的時候,我以為你在一更天的時候會醒來。一更天的時候,我以為你二更的時候會醒來……然後我又睡著了。就這樣,所以,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了。」
「哦。這樣。」祁琪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結果這一抬手,身上的衣服再一次散落開來。這時,她才忽然意識到梁晨還握著她的一只手腕,難怪自己總覺得手好像不夠用的呢。于是連忙說道︰「梁晨,請放手。」
「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梁晨這才尷尬的意識到自己還扯著她的手。連忙放開。順便站起身來,背對著她柔聲道︰「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吃的來。這兩天梁京宵禁,你回不去了。桌子那邊有衣服,你去換吧。等你換完,我再過來。」
說罷,便抽身走了出去。
祁琪有些愣愣的看著他頎長的背影,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難怪一開始看到梁少君時總覺得面熟。看來,也不僅僅是因為曾經見過他一面,還因為他和梁晨長的有那麼三分相似。
不過,梁少君長的五官柔和一些。梁晨的五官卻顯得猶如刀削斧鑿一樣,立體感相當分明。再加上他那有些清冷的表情。所以,他便比梁少君多了一些英氣。多了一些男子漢的氣質。
有些感慨同是兄弟倆,為什麼人品上會有如此大的差距。就這麼感慨著走到桌子旁邊,見椅子上搭著一身紫色的紗衣。從里到外搭配的很周全。料子也都是上佳的。估計這是梁晨特意為她準備的。于是便一件件穿在身上。
當她換衣服的時候,發現了桌子上鋪開的那張宣紙,還有宣紙上擺著的用黑白子下的擱大屋的殘局。想起小時候遇到梁晨和許承澤那時候的事,不由的一陣發笑。
這時,外面進來一個小丫頭。送給祁琪一碗燕窩湯。
祁琪喝過之後,那個小丫頭把碗撤了下去。這時,梁晨才又重新走進來。
當他站在祁琪對面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尷尬。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似乎,他這趟進來的很沒有必要了。真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要說等她換完衣服他再進來。
祁琪看出他的尷尬。便向他嫣然一笑,故意找話說道︰「梁晨,哦,梁公子。多謝你。我發現你和許承澤公子真是我的福星。六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哦?」梁晨听到祁琪叫他梁公子,略感有些失落。不過還是淡淡的挑了挑眉,問道︰「為什麼?」
祁琪笑了笑,在桌邊坐下道︰「這一次不用說了,如果沒有你們,後果就不堪設想了。至于六年前嘛……當時,如果不是你們兩個,我不會輕易的拿到打點門子的錢。如果不是拿到打點門子的錢,就不會輕易的見到王媽媽,最後也就不會救出我爹。」
「六年前……」梁晨沉默了一下,道︰「那時,到底是怎樣的?你當時去我姨夫家,只怕不是為了玩的吧?」
「六年前……」祁琪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想了想,笑道︰「這話說來就長了。梁公子,長夜漫漫。如果你不覺得疲累,就干脆坐下一敘如何?」
「好。」梁晨依言在祁琪對面坐下。
當他坐下之後,忽然長吁了一口氣。這時,他才忽然發現,自己又一次進來,原來就是為了和眼前的這個少女說說話。不過,如果這話由他提出來,就未免有些尷尬。
可是現在,卻由這個少女自己很是自然的提出來了。于是,他不僅有些感謝這個女子的善解人意。
祁琪見他坐下。先沒說六年前,而是問明白了今天發生的事。又大體了解了一下梁晨和梁少君的關系。知道他們是堂兄弟之後,這才從桌上擺著的圍棋說起,慢慢的回憶起曾經發生過的那些往事。
梁晨的話很少。他幾乎就不主動敘說什麼。所以,從頭至尾,幾乎一直是祁琪在說。他偶爾插幾句話。不過,就算是這樣,兩人依然聊的很融洽。當梁晨知道祁琪那兩年為了救父親而作的那些努力之後,也對這個女孩子由衷的敬佩起來。
到了清晨,當許承澤過來找梁晨的時候,兩人還坐在桌前。不過,這時兩人已經開始用圍棋擱起了大屋。
許承澤一走進梁晨的房間,就嚷嚷起來︰「梁晨,梁晨,陳紫依醒了沒有?」說著,沒等梁晨回答,便一步跨了進來。
听見許承澤進來,梁晨臉上的表情略變了一變,不過瞬間就恢復了那清冷的神態。祁琪卻趕緊站起身來,向許承澤施了一禮,笑道︰「許公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今日一更,現已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