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家 正文 第九十三章爭信安仁拜路塵

作者 ︰ 問紅塵

梁少君見祁琪發現了他,便走到她身邊,在門框上很是瀟灑的一倚,笑道︰「陳紫依,怎麼,又來奇藝坊賣布貼畫?可惜呀可惜,劉掌櫃的奇藝坊即將關門大吉,以後他可關照不了你了。」

祁琪看了他那副得意的表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氣道︰「誰說奇藝坊就要關門大吉?現在我才是奇藝坊的主人。」

「你是奇藝坊的主人?」梁少君的臉色瞬間變了數變。最後咬牙恨了一句︰「這個姓劉的老東西真該死,竟然敢一再挑戰我的耐心。等我抓到他,看我不活剝了他的皮!」

「……」活剝了他的皮?這話,好殘忍。祁琪听了,不由的皺起眉頭,月兌口罵出一句︰「壞蛋!」

「壞蛋?」梁少君忽的一笑,把兩眼完成月亮的形狀,逼近祁琪說道︰「哎,***,為什麼你總是要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復呢?呶,你好好看看我這張臉,像是個壞蛋嗎?」。

說完,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祁琪再度無語。狠狠的向天空翻了個白眼,很是為這人的厚臉皮外加狼心狗肺感到憤怒。

不過,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自己。這個梁少君,他會功夫,有**,對自己又曾經有過那種不良企圖。現在這種情況下,倘若他想對自己不利,那可真像碾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自己就算是被他蹂躪到死,只怕也反抗不了那麼一點半點。她可不認為,梁晨和許承澤能恰到好處的再救自己一次。

哎,她忽然很是沮喪的發現,自己在這個梁少君面前,怎麼就那麼的渺小無助呀。

幸好梁少君暫時並沒有想迷倒她的打算,自己笑一陣,就邁步進了千藝坊。在店里轉了一圈,發現了祁琪剛拿來的布貼畫,拿起來認認真真的欣賞了起來。

欣賞了許久之後,便抬眼看著正瞪眼瞅著他的祁琪,感慨道︰「陳紫依,你真是越來越讓我感興趣了。說實在的,要是以前,我對你這種長的只能算是清秀的女子實在沒有什麼興趣。可是現在,因為你的一雙巧手和你這聰明的頭腦,我竟然對你有些戀戀不舍了。」

說到這里,便忽的眯了眼楮,一步步的向祁琪逼來。

祁琪被他那充滿危險性的眼神嚇到了,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往後退,腦海里飛速的考慮著該怎麼應對眼前的這種場面。

還沒等她想出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梁少君已經把她逼到了牆邊。

祁琪往後退了一下沒有退動,依靠在牆邊瞪眼看著梁少君,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梁少君伸出手臂撐住牆,將祁琪環在自己的兩臂之中,低下頭俯看她半天,忽然輕聲笑道︰「小丫頭,我又不是壞人,你怕什麼?嗯?昨晚你和梁晨那個偽君子是不是過的很**?這個偽君子,總是把自己偽裝的多麼不近。昨天把你從我床上搶走以後,卻自個兒留著享受。哼,小丫頭,今天你要不要嘗嘗我的滋味?我保證比梁晨那個偽君子更讓你**。」

「這個惡棍……」祁琪一陣無語。左右瞅了瞅,知道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自己基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于是便只有看著他的眼楮,正色說道︰「梁少君,梁晨可不會像你這樣下流。昨晚我們在一起,不過是聊天下棋而已。可是你……你不覺得你這樣對我是本末倒置了嗎?你口口聲聲說你欣賞的是我的手藝和頭腦,可你現在表現出的,卻是只對我的身體感興趣。你這樣做,讓我很是懷疑,假設你喜歡吃某只雞下的雞蛋,是不是就會去奸yin那只母雞?」

「你……」梁少君被祁琪這話說的一陣惱怒,眼楮里瞬間噴出可怕的火焰。那架勢,似乎馬上就會伸手把祁琪掐死似的。

祁琪這時卻已經豁出去了。反正知道自己逃不掉他的魔爪,與其哭鬧掙扎倒不如痛快的罵他一頓。于是便直視著他的眼楮,繼續說道︰「梁少君,就你這種把身體的享受看的比一切都重的男人,也配說欣賞我做的畫?听說你自己也會作畫,不過,我真懷疑,你這樣的男人到底懂不懂這種高雅的藝術。」

梁少君此時已看出祁琪是抱著一副豁出去的態度了。瞪了她半天,忽然不怒反笑。將兩眼一彎,笑道︰「小丫頭,你以為我當真只懂的享受女人的身體?而不懂得什麼叫高雅?既然你知道我會作畫,這很好。爺馬上就讓你見識見識,小爺我到底有多高雅。」

說著,便忽然放開祁琪,自去店堂中間的桌前坐好。接著便吩咐道︰「小丫頭,給小爺取筆墨來。」

「這人,當真是吩咐人吩咐慣了……」祁琪很是無語。不過,這個梁少君肯放過她和她談論繪畫,她真是求之不得。于是也不多話,自去櫃台里面找來筆墨紙硯擺在梁少君面前。

梁少君等她把宣紙鋪好之後,便拿起毛筆,飽飽的蘸了濃墨,在那張宣紙上只是隨意的揮灑了幾筆,就畫出一幅很具韻味的修竹圖。並且,還在圖的旁邊,提上了兩句詩︰「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最後,還在旁邊落下了梁少君三個字的題款。

做完這一切,梁少君這才把紙筆放好,很是得意的向祁琪笑道︰「小丫頭,怎樣?爺這品味,夠高雅吧?」

「……」祁琪站在那幅畫旁邊端詳了半天,很是無語了一陣。話說,都說繪畫之中會體現一個人的真性情。可是,她從梁少君畫的這幅修竹圖上,硬是看出了高風亮節,看出了高雅月兌俗。卻沒有看出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以至于她差點懷疑,到底是她看畫的眼光出了問題,還是她看人的眼光出了問題。

難道說,這樣一個明擺著的惡少,小人,竟然會是一個真君子?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于是,在她再三端詳過那幅畫之後,當梁少君再次要她評價的時候,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高情千古《閑居賦》,爭信安仁拜路塵?」

記得以前學文學史,曾經看到有個故事。說西晉的大文學家潘岳,寫過一篇很高雅的《閑居賦》。如果單看他的文章,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個很出塵的高人。但實際上,這人卻是個諂媚的小人,馬屁拍得非常出格,為了巴結當時的權貴賈謐,每次在他坐車出現的時候,都會遠遠的拜倒在他的馬車揚起的車塵之下。

以至于後世的元好問寫詩諷刺道︰「心畫心聲總失真,文章寧復見為人!高情千古《閑居賦》,爭信安仁拜路塵。」

梁少君自然明白祁琪這句話是諷刺他畫品和人品決然不同,卻也不惱,只是笑道︰「小丫頭,既然你肯定了我的畫畫得好,那麼,這下相信我並非只懂得享受女人的身體了吧?只不過,既然你能看出畫的好壞,不知道你自己是否也會作畫?」

祁琪听了,忍不住一笑︰「當然會,並且,我保證我畫出的畫,無論是筆法還是別的什麼,都是你從未見過的。」

「哦?」梁少君忍不住好奇起來︰「當真?像我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什麼樣的繪畫方法沒見過,你敢保證你畫出來的東西就那麼絕對的與眾不同?」

「當然。」祁琪微笑了一下︰「不僅如此,我還可以保證,我繪畫用的材料,換了你,你絕對不會用。當然,我指的不是布貼畫,而是實實在在的繪畫。」

「不可能。」梁少君皺了皺眉︰「小丫頭,你不覺得你說的越來越玄了嗎?」。

「一點也不玄。」祁琪一笑,問道︰「你要不要賭一下?」

梁少君有些疑惑的模了模自己眉心中間的那顆紅痣,問道︰「怎麼賭?」

「就賭繪畫。一會兒如果我用最特殊的材料,畫出你從未見過的畫,從此後你不再糾纏我,並且讓我把奇藝坊開下去。」

「好。」梁少君點頭笑道︰「我答應你。不過,我可說好了,你畫的必須是正兒八經的畫,而不是別的什麼亂七八糟。否則就算你輸了。到時候你得主動的把自己扒光爬上我的床,如何?」

「這個流氓……」祁琪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點頭道︰「沒問題,我答應。」

說著,便也不理梁少君,自己從身上模出一塊石頭樣的東西,鋪開一張紙,就開始畫起畫來。

梁少君見她竟然拿出這麼個奇怪的東西畫畫,先是詫異了好久。後來,發現她竟然在紙上畫了好多美麗的少男少女,而奇怪的是,那些少男少女們的模樣都是他從未見過的,不由的越發疑惑起來。

其實,祁琪手里的石頭,是石墨。那是鉛筆的主要成分。因為她平時做布貼畫,大多數時候都要先打好畫稿,然後再把畫稿分部位復制在布料上,所以,這石頭她便隨時帶在身上。

至于她畫的那些少男少女,則是現代動畫片里常見的漫畫。這種畫,只怕很多人在中學時代都曾經嘗試畫過。

大梁這個時代還沒有漫畫出現,所以,梁少君看了自然會覺得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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