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琪登時無語。瞪大兩眼盯住梁少君那張笑眯眯的臉,忽然很有種想在他臉上扇兩耳光的沖動。
好,這個男人真好。想做壞事,竟然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壞事是不對的,是不好的。
咬牙憤恨了一會兒,最終皺了皺眉,抬臉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當然可以。」梁少君嘲弄的勾勾唇角︰「反正我告訴了你,你也沒辦法。這塊玉,我無論如何也能拿到手。」
說完這句,他用一種一切盡在我掌控之中的眼神看了祁琪一眼。然後才接著笑道︰「小丫頭,我們梁家那位老祖宗留下的,不僅僅是那塊美玉。還有皇帝封的一個爵位。這個爵位,每一代只能由一個人來繼承。我們這一代,有能力爭奪這個爵位的,只有梁晨和我。我一向看著我這個大哥不順眼,想整治他一下卻找不到機會。哼哼,有了這塊玉佩,我就把它送給青樓里的姑娘,然後讓那姑娘帶著這塊玉佩在我爺爺跟前巧妙的晃上一圈。最好再想辦法讓長寧公主知道。哦,你也許還不知道梁晨和長寧公主早就訂了親吧?哼哼,你能猜到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嗎?」。
祁琪︰「……」咬牙切齒中。
梁少君看她一眼,得意的兩眼越發完成兩條線。瞅著她笑道︰「小丫頭,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怎麼也想不到,我這個大哥會把這塊玉佩送給你。哼,這下他可要倒大霉了。不僅僅爵位得不到,公主娶不到,我爺爺還一定會把他趕出家門。哈哈,一想到他要倒霉,我就開心的不得了。來,丫頭,乖,把玉佩給我。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哈哈。」
說著,便把手一伸,又一次開心的笑起來。
「……」祁琪實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咬牙咬的牙齒都疼起來了,卻只能惱恨的看著他。腦子里迅速的轉著念頭,想著應對的措施。
梁少君見祁琪一直不動。往她跟前湊了湊,收了笑容,皺眉道︰「陳紫依,你不會打算就這麼硬扛著不給吧?你應該知道,無論是我把你打昏還是用藥把你迷昏,都能輕而易舉的把這塊玉佩拿走。你倒不如老老實實的把它拿給我。免得自己受苦。」
「好吧。」祁琪有些無奈的看了看梁少君,咬了咬牙,終于松開一直捂住那塊玉佩的手。把那塊玉佩從自己懷里掏了出來。
「呵呵。」梁少君開心的笑起來︰「還算你這小丫頭懂事。」伸手便過來拿那塊玉佩。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觸到那塊玉佩的時候。祁琪卻忽然將手縮回。以梁少君根本就無法追及的速度,猛的把那塊玉佩往身後一扔。
「啪。」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那塊玉便十分準確的撞到祁琪身後的牆壁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陳紫依」梁少君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塊綠玉在祁琪身後變成一堆飛濺的碎片。一時惱羞成怒,猛一下沖過來卡住她脖子,咬著牙怒道︰「該死的,你竟敢把這塊玉摔碎?你知不知道,爺只要這麼一使勁,你立即就會見了閻王?」
「知道。」祁琪閉上眼楮,苦澀的一笑︰「梁少君,你想殺我,那就殺吧。反正我無力反抗。不過,無論如何,我不會讓梁晨因為我的緣故而受到傷害。那樣的話,我會內疚一輩子。倒不如一死,反而是一種解月兌。」
「……」梁少君咬著牙,狠狠的瞪著祁琪。
這時的祁琪,雙眼輕輕閉起,長長的睫毛蓋住她那清水般清澈的眸子。不知道她此時想到了什麼,此時,她的臉部表情並沒有臨死前的掙扎恐懼,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安詳靜謐。讓人看上去,似乎她並不是在這里等死,而是正在等待甜甜的入睡。
看著她的這種表情,梁少君那卡住她的手便怎麼也使不下勁去。又氣又惱的瞪了她半天,忽的眯起眼楮,恨恨的問道︰「陳紫依,你就那麼喜歡他?以至于喜歡到情願為他死?」
「喜歡他?」祁琪睜開眼楮,明亮的大眼楮閃動兩下,微微一笑︰「我是有些喜歡他。不過,我今天的選擇不是因為喜歡,只不過是不想從此背上良心的負擔罷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男人能讓我喜歡到為他生為他死的地步。」
「哼。沒有一個男人?」梁少君臉上的表情卻忽然放松下來。狠狠的把祁琪往床上一推,俯身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明亮的眼楮,咬牙道︰「陳紫依,你說,你不是因為喜歡梁晨,而是因為怕背上良心的負擔,所以才情願選擇死亡嗎?爺偏不讓你如意。爺一定會想個辦法,讓你背著良心的負擔過一輩子。爺一定要讓你每天都生不如死,被你那所謂的良心折磨的發瘋掉。」
說著,忽的伸出手,隔著衣物,在祁琪聳立的胸部狠狠的抓了一下。這才一甩袖子,憤憤的甩門離去。
看到梁少君甩開房門走出去,祁琪這才松了口氣。皺著眉頭按了按剛才被他抓過的地方,忍不住就是一聲痛嘶︰「呼,好疼。這個畜生爪子真硬。」
罵了這一句。她用手輕撫了一下喉部,發現這里卻沒有什麼太多的不適。一時倒是有些不解。按說,像梁少君這樣有力的男人,卡住她喉嚨的時候,她應該會感到很不舒服才對。除非他下手的時候故意控制了力度。不過,這可能嗎?
祁琪搖了搖頭。
雖然她剛才摔那塊玉的時候,就賭梁少君不會當真殺死自己。不過,那是建立在,她認為他更願意慢慢的折磨自己的前提之下的。她可不認為,像他這樣身邊有一堆女人環繞又心狠手辣的男人,會隨隨便便放過她。
哎,就是不知道,以後他到底打算怎麼折磨自己了。
跑到鏡前照了照,發現自己確實沒受到什麼傷害,這才放下心來。爬回床上,把剛才被她摔碎的那塊玉佩一塊塊又撿起來,基本上拼出原有的形狀。守著這塊碎玉怔了半天,想了想,去取了一個漂亮的繡著菊花的香囊,將這些碎玉一點點小心翼翼的裝了進去。最後,才鄭重的把這個香囊藏在了身上。
哎,但願她今天的做法是正確的。希望梁亭弼能夠認為,梁晨把玉佩不當心丟了,比他把玉佩送給一些不該送的人,罪責要輕得多。
直到這個時候,祁琪才開始認真的考慮,梁晨為什麼會把意義如此重大的玉佩送給她。
然而,當時梁晨給她玉佩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太過于輕描淡寫。並且,在那之前,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會放棄一切娶她為正妻這一類的話。所以,梁晨送她玉佩的用意,祁琪就很有些捉模不透了。
捉模不透那就不必再琢磨。反正,感情上的事,永遠是糾結著很難明白的。尤其是梁晨這個男人,他那清清冷冷的外表之下,到底藏著的是一顆什麼樣的心,更是她無法完全猜測的到的。
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發現自家老爹等人一半會兒還回不來。無奈,只好拿了布料下樓。坐在桌前,一邊制作布貼畫一邊等待著客人上門。順便,等待這些親人回來。
當然,在經過那個壯漢死亡的地方時,她忍不住又是惡心了一會兒。同時還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種感覺,直到她走到樓下坐定以後,才慢慢的消失。其實,她也很有點詫異,梁少君就這麼在談笑間舉手殺人之後,過後他會怎麼處理。難道說,隨隨便便的殺了一個人,官府的人就連過問都不會過問嗎?
這種想法也就在她腦海中閃過一瞬,就不再多想。反正古往今來,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多的是。尤其是在這個人命危淺,朝不保夕的古代,像梁少君這種有地位有手段的人,總有辦法處理這種事的。說不定,他會保密到連風聲都不會散出去一點。否則,她的生意怎麼會一點沒受到影響呢?
在店里坐了一會兒,招呼了幾個客人。看看時辰已近中午,知道陳滿福他們中午也不會回來。就只好簡簡單單的先給自己做一點飯吃。
在廚房里找了半天,也沒翻出點吃的來。並且,一想到吃的,她腦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個壯漢死去時,肚腸外流的那副場景。每次想到這個場景,她都會感到毛骨悚然外加惡心。
于是,在翻找了一會兒東西無果之後,她便決定,干脆出去吃去。已經好久沒去仙客來走走了。話說,其實她還挺想念她的掛名師傅白大廚的。
等她收拾完東西把門鎖好。剛剛走出奇藝坊沒幾步,忽然迎面看見一個小胖子陪著一個瘦高個男人走了過來。
這個小胖子她認識。正是陳家繡莊的那個老板陳子壯。那個總是把「爺可是地道的京里人」這句話掛在嘴上的挺可愛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