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然不是我呂氏宗親,但卻也是身家清白的累世之僕,說起來,也算得上是我呂氏得用的人才,最重要的是,你是個五行俱全的真正天才,授予你晉升先天之法,助你一步登天,條件已經滿足,也符合老祖自己訂下的規矩,是時候該和你說清楚,讓你自己選擇了。」
「我果然是五行俱全?」呂陽第一次听到呂月瑤親口確認,不過他早就猜測到了些許,也沒有太多的意外,而是正襟危坐,正s 道,「四小姐請講。」
「第一個選擇,是入贅我呂氏一脈。我呂氏,在這個d ng天世界的世俗凡間,擁有七大王朝,數百侯國,能夠配得上修士的宗室貴nv,也有數千之眾,我為你挑選了五人,分別是大燮王朝娜兒公主,大焰王朝天芸公主,大殷王朝元吉公主,大尹王朝秀蓉公主,還有嫡系本家,月瑩郡主,這是她們的繡像,還有生平事跡, ng情,喜好,所修技藝,你先不必急著下結論,帶回去看過再說。」
說著,呂月瑤從石桌上取過一沓厚厚的書卷,j o給呂陽,不待呂陽說話,又說道︰「第二個選擇,就是你拜我母親為義母,成為我呂氏宗親,不過我母親只是三夫人,並不能讓你入我呂氏族譜,永遠只能是附庸。」
「至于第三個選擇,則是釜底ch u薪,使你徹底成為我呂家嫡系。」呂月瑤語出驚人。
她所說的選擇,前兩個都是讓呂陽成為呂家的附庸,無論是選擇入贅還是拜三夫人為義母,都將在一定程度上,喪失自由,甚至以後的子孫後代,也要融入呂氏血脈中,為呂氏做嫁衣。
而他能夠獲得的好處,毫無疑問,就是從此扶搖直上,一飛沖天。
對于這些選擇,呂陽早已有所準備,只是不知事到臨頭,究竟會是什麼樣的。
可以說,這兩個選擇,完全在他預料之中,沒有絲毫驚奇。
不過呂月瑤提到的最後一個,讓他感到好奇。
「成為呂家嫡系?」呂陽疑hu 地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乃是先天所定,雖然有龍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的說法,但更多的是種瓜得瓜,我呂陽何德何能,可以成為呂家嫡系?」
「你為凡人,當然不會知道,這世間的血脈傳承,不外乎j ng血元氣,我剛才就已經說過,我查過你的身世,你母系一脈,往上追溯四代,曾經是一個旁系宗親的外室,所以血脈之中,也含有一絲我呂家老祖的無上真血,只要把這一絲真血提純,完全融入你身,就可以使你從根本上月兌胎換骨,擁有純正的血統,到時候,金鱗化龍,同樣能夠算是真龍.shouda8.c/o/。吧更新超快」呂月瑤說道。
「這……」呂陽驚訝之極,「這天地之間,果然無奇不有,竟然連人的血統傳承也能改變?」
不過,血脈根骨,是人身最為奧妙復雜的根本,任憑真血祭煉,轉化,會發生什麼事情,呂陽也難以預料。
以他的見識,閱歷,還不知道,使自己徹底轉化成為呂家嫡系,究竟有什麼作用,不過他攫取江逐流,李通,柳清兒等人記憶,還有諸多魔 n弟子記憶,知道一些高階修士,擁有j ng血祭煉的神通,可以控制血脈,汲取力量。
呂陽知道,如果他成為了呂家嫡系,固然是天潢貴冑,無比尊貴,但是從此之後,恐怕就要受到呂家節制,自身前途命運,也和呂家緊緊聯系在一起,卻是比入贅,結親,更加徹底地投向呂家。
這樣是好是壞,無法輕斷,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講得清的事情。
「事關前途命運,呂陽不敢輕率,能否考慮過後,再給四小姐答復?」想到這里,呂陽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呂月瑤看了他一眼,似乎早已預料到,他會這麼說,「我給你三天時間,回去慢慢考慮,考慮清楚了,再來見我。」
「多謝四小姐,那,呂陽告退。」呂陽收起呂月瑤j o給自己的宗室貴nv資料,轉身離開。
「公子,你出來了。」出了小院之後,等在外面的青梅連忙迎了上來。
「我們回去吧。」呂陽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
……
金鱗居中。
呂陽換了一身居家常服,安坐榻上,閉目沉思。
所有的sh nv,奴僕,都被他屏退,曹蠻,劉安,等人,也各自忙碌,閉關,沒有任何人打攪,呂陽就在這一片安靜深沉中,細心思索。
過往的一幕幕,夢境重演般,出現在腦海,從幼年進府,到成為y o園執事,再到戰戰兢兢履行職責,再到得天降橫財,獲得奇遇,再到得遇貴人,提拔晉升。
所有的往事,所有的經歷,都浮了出來,呂陽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 茫無助。
「我竟然難以決斷?是我的勇氣不夠,不敢輕易踏出這一步,還是事關前途命運,太過沉重,沉重到了連我也難以承受的地步?」
呂陽仔細考慮著各種選擇的利弊,突然之間,感覺有些難以取舍。
此時此刻的他,竟然感覺比被人追殺,生命遭受威脅時,更加困難,因為被人追殺,生命遭受威脅,只是外魔入侵的殺身之禍,而面臨這些選擇,卻是前途命運,所有的將來,都在其中,乃是誅心之抉擇。
修真問道之士,逆天而行,最難過的並不是其他,而是自己這一關。
無論如何選擇,似乎都和自己苦苦追尋的東西,有所沖突,因此,呂陽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
他不怕死,也不怕受到束縛,但卻怕未知的未來。
誰也不知道,越陷越深之後,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本來以為,為人奴僕,才會身不由己,但沒有想到,即使我修煉到了圓滿大成的地步,仍然身不由己,我必須在這幾個選擇之中挑選一樣,斷然沒有拒絕選擇,止步于後天境界的可能,可是,不管我最後選擇了哪一個,都是有悖于自己所追尋的道路,這樣下去,我的道心是否還能堅固,我的勇氣,是否還能保留,我的智慧,是否會被 ng昧,我的毅力,是否會被消磨?」
呂陽審視內心,喃喃自語般,向自己提出了許多個問題。
「這天地間,不乏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氣者,可是他們,就是這麼被一個又一個身不由己所困擾,慢慢妥協,然後淪于平庸……」
「難道我呂陽,也逃月兌不了這個宿命?」
千頭萬緒,梳理不清,呂陽煩悶之下,不經意間,把心神沉浸到了氣海深處,以內視之法,緊緊關注著扎根在那里的神秘小鼎。
這個改變了他一生命運,使得他從奴僕下人之中月兌穎而出的神秘小鼎,仍然像往常一般,安靜地懸浮在氣海之中,看起來,已有三丈三尺之高,遠遠比過去龐大許多。
紫氣氤氳之間,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從中涌出,流經四肢百骸,然後又重回流回小鼎,構成了一個無比微妙的奇異循環。
感受著這個循環,呂陽仿佛有個錯覺,那就是這個神秘小鼎,不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個生靈。
一個和自己一般,有血有r u,j ng氣流轉的生靈。
涌動的暖流,就是它的生機,起伏的力量,就是它的脈動。
「嗯?」
突然之間,呂陽真的感覺到,神秘小鼎,無緣無故顫動了一下。
「這是什麼?」
他的注意,集中到了小鼎里面,紫氣氤氳的j ng氣暖流之中,漂浮的一樣事物上面。
那是一團拳頭大小,散發著絲絲雷光的奇異光球,仿佛有「」的輕響,縈繞在它的周圍,四周的空氣,都在它的影響下扭曲,轉折,充滿玄奧之感。
這個光球,似乎輕盈之極,很快就從鼎底浮了起來,浮到紫s 暖流形成的濃厚液體上面,仍然不停止,繼續往上,浮現在內視所見的氣海空間中。
「咕嚕……」
「咕嚕……」
「咕嚕……」
呂陽的驚訝還沒有停止,緊接著,便又有十多個光球,浮了出來,一個緊接一個,氣泡般出現。
十幾息後,這些涌現出來的光球,已經達到成千上萬之多,充斥他的整個氣海,但奇怪的是,這些本應該是異物的東西,充斥氣海,竟然沒有絲毫的不適之感,仿佛它們本來就是呂陽身軀的一部分,無比的溫馴,完全無害般的存在。
呂陽正在奇怪之時,突然驚愕地發現,自己本該是周天圓滿之數,足足一百年的功力修為,突然開始異動,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了。
這並不是說,這些力量正在渙散,相反,它們正在凝聚,結合,融為一體,逐漸壓縮成為另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力量。
這股力量,仿佛神識念頭一般,虛無縹緲,仿佛從他的氣海之中消失了,但認真感受,卻又還在,介乎一種似有似無的神奇狀態。
呂陽仿佛感覺到,整個人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朦朦朧朧之中,他仿佛看到,神秘小鼎無聲裂開了一道縫。
絲絲紫s 暖流,從中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