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聲尖叫聲齊響,在這寂靜的夜色中分外的清晰,皎潔的月光似乎也感應到了這恐懼,微顫了一下,躲入了一片陰雲之中。
陰沉沉的天空,屏靈山各個山峰,卻亮起了各種顏色的光點,如流星一般的飛速向著這漫花峰涌來。
漫花峰處在屏靈山最邊角的一個小山峰,在門派初起之時,一直荒置在那,後來發現它的土地不同于一般的土地,非常的肥沃,就專用來種些花花草草,供屏靈山的煉丹師煉丹用。
平宿里只住著數十個掃院采花的弟子,這次屏靈老祖師徒,一來為了方便,二來各峰弟子眾多,確實沒有住處,就把那數十人安排住到了這里。
在屏靈山中,只有資質悟性太差,不可能再有什麼出息的人才會被派到這里;也就是說在這里打掃的那些個弟子以後基本不會有出頭之日了,再想修道成仙那是一絲的希望也沒有了。
他們修為本就差,又住的偏遠一些,直到後來動靜太大被吵醒時,才驚慌失措的放出了急危煙火通知各大長老。
光點越來越近,很快就到達了漫花峰的山頭,莫小櫻這才看到原來那閃著不同顏色的光點是各種不同的靈器,到了這院落之上,那些靈器突的停下,在空中穩了穩,落了下來。
一共下來有六個人,帶頭的是一個純白胡須,慈眉善目的老者,他著一身白色的道袍,真有幾分仙味,他收起那發著青光的寶劍,目光掃到了那具死尸,兩道長尾皺得連在了一起,快步向著它走去。
「掌門——」幾個報信報晚的屏靈山弟子臉色慘白,恭敬的彎身行禮,然後遠遠的站到了一邊。
青緣真人倒沒有對他們多加怪罪,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幾人一眼,就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具死尸之上。跟在他身後的那三男二女屏靈門的五大長老一見那人的死狀,臉色也都變得沉重起來。
「這世上竟有人用這種方法來促近修行的,簡直是慘無人道,就算結了丹也定是魔丹,只怕這世上又有一個魔頭將要問世了。」說話的是一個清瘦高個子的老者。
「青靈師兄,這不就是那在洪荒中出現的血魔,他怎麼竟是入了平川?還夜襲我們屏靈山,也太不把我們屏靈門看在眼里了——」唐梅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青德一拉,她憤怒的挑眉視去。
卻見他一手指掌門人,另一手打了個靜音的手勢,也就只是瞪了他一眼,不再吭聲。
「誰最先見到那魔物的?」青緣真人目光微轉,看向那站到了邊角的那幾個屏靈山弟子,那幾人互視了一眼,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後一同把眸子投向了百無憂。
青緣真人目光觸到他那不停扇動的如意扇上,怔了一下,帶了絲驚訝看向了百無憂︰「你與逍遙谷的百谷主——」
「那是家父。」百無憂扇子停下,神情恭敬起來︰「適才我見到那魔物之時,這人已是遇害。」
「那魔物是什麼樣子?」青緣真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問出的語氣略顯著急。
「長著灰黑色的長毛,毛端有點發紅,一雙眼楮是血紅色的,能發出紅光,足有一尺。」百無憂說到這里,欲言又止,最終看向了青緣真人,沒有說出口來。
青緣真人臉色更加難看,沉吟了半響,再次看向地上的那死者,喃喃低語道︰「難不成是血決,可是那血決不是早已的在數百年前就被盡數毀去?」
「血決?」幾大長老同時倒抽了一口氣,年輕一輩的僅是百無憂面色變了變,其它的人均是一臉的疑惑。
畢竟是隔了數百年的事情,在百年前,三個渾身紅毛,眼冒紅光的怪人侵入平川,在這一帶肆虐,殺人無數,飲血食腦,異常的殘忍,平川各派修真弟子結力除了其二,仍有一人逃進了洪荒密林。
因怕禍害不除,終有一天會變本加厲,便首次與妖族合作,幾經周旋,除去了那逃月兌的一人,在此同時發現了一本血決,那種殘忍的修真法術自是留它不得,在幾大門派的監視下,魔窟島的魔尊把它扔進了熊熊大火。
當時,他青緣真人和這幾大長老,除了青玄,其它的都在現場,親眼見那血決燒成了灰燼,難不成說這血決還有遺卷?畢竟那血魔來自他們並沒深入過的炙沙之地。
這平川之地的四周,東面是海水汪洋,西邊是山陵萬丈,南方接洪荒險地,北處是炙沙驕陽,除了南方的洪荒密林,其它三處均是沒有深入過的地帶,海水是沒邊沒際,根本沒法去探其邊際,御劍而行,靈氣總有用完之時,卻無處歇腳。
而那山川全是光禿禿的石頭山,層巒疊嶂,進去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再出來過。
炙沙之地就更別提了,結丹後的修行者進入之後尚撐不過一天,若真是炙沙之地存留的遺卷,那麻煩就大了。
「可還有其它人受到傷害?」青緣真人沉思了片刻,臉色越發的難看。
「回掌門人,還有忘憂林的粉葉姑娘被他挾走,不過,金騰師兄已是追了上去,想是無害。」
青緣真人側目看了眼那死者,蹙眉望向天際,運起了青茫劍︰「只怕金騰的修為已及不上他一二——」
五大長老見掌門人御劍,也紛紛運靈驅劍躍上,抬眼卻見有兩道身影自遠方飛來,那當前的一人正是金騰,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穿著粉衣,顯然是個女子,想來是把人給救了回來。
金騰飛至院落上空,見各峰長老和掌門人齊聚院中,忙御劍而下,待身後的粉葉安全著地,才收了靈器碧空,插入了劍鞘,雪影僅隨著卻並未急著落下,而是繼續飛行了數尺,落在了小院莫小櫻的身邊,黑眸卻愈發的陰寒,望向來時的那天的盡頭。
因為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那血魔的身上,也沒有人問及他這太過不敬的舉動。
「金騰,那魔物人呢?」唐梅見金騰雖是滿身血跡,動作卻並不像受傷的樣子,急著開口問起了那血魔的行蹤。
「師母,他動作太快,被……被他逃了。」金騰不再像平日那般傲氣凌人的模樣,垂下了腦袋,回答的沒有力氣。
「你們能是他的對手?」唐梅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如果那人練得是血決,又像百無憂所形容的那個樣子,依她的判斷,就算那雪影這幾年修為突增,加上金騰,也定是敵不過那血魔。
「不光是我二人,還有魔窟島的島主冥君——」金騰此話一出,眾人再次驚訝萬分,目光全數投向了粉葉,粉葉一劍殺死冥君的事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她甚至取回了他從不離身的七玄劍,怎麼一個死去多年的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