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煙霧中,這玉石建造的殿宇恍如仙鏡,坐在這扇上飛行穿雲過霧,莫小櫻也有了點飄飄欲仙的感覺。
只是,燒香拜神?拜的是那路神仙——不會是那些他們口中的凡人真得把他們這些修真人士當做了神仙了吧。
「莫非屏靈山供奉菩薩,才引得這麼多人來焚拜?」莫小櫻向著還不算近的那山頂的殿宇努了努嘴,好奇的問道。
「菩薩?」百無憂愣了一下,見莫小櫻目光仍是向下看著,沒有回答的意思,就不再追問,答道︰「這里供奉的是屏靈山的創門始祖——玄月真人。早在數千年前,他已得道升天,飛升仙界,神通廣大,知天下之事,可以福佑眾生。」
莫小櫻見他一臉的崇敬之色,有些不解︰「其實,就算真的可以做神仙,做了神仙又有什麼好的?」
「做了神仙有什麼好的?」百無憂驚的笑意僵在了臉上,看著她一臉的堅定,有些遲疑的問道︰「莫姑娘你不想成仙?」
他畢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飛升仙界,與天地同壽。他也相信不光是修真之人,絕大多數的凡人也都是有著這個願望,只是這個對他們凡人來說,太過遙不可及。只是,從來沒想過,居然有人不願成仙。
莫小櫻從他的表情猜出了他的想法,淡淡一笑,張開雙臂,輕閉雙眼,體驗這種難得的飛翔的機會︰「也許做神仙真得沒有你想象中的好,你做了神仙之後,也就是成了那人上人,所有人間的一切都要拋棄,縱然活過萬萬年,沒人相陪,孤獨一人,又有什麼意思……我認為人活在這個世上就是要活得快樂,只要活得認真,活得精彩,活得自在,就算是生命只有幾十年那又如何?」
百無憂怔怔的看著她,陷入了沉思,看著那風中飛揚的長發,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間激蕩,他的人生,能活得這麼灑月兌嗎?
「小心——」青衫小童的劍已停在半空中,等著兩人過來,誰知那兩人都不知在想些什麼,扇子速度未減,直直的沖了過來。他嚇得尖叫一聲,險險的驅劍避了開去︰「那前面不能——」
話來未完全說出口,那扇子已快速的向下沉去。幸好百無憂反應得快,在離地還有百米高之地,伸長手臂攬過莫小櫻,借著扇子向上一躍,緩緩落下,同時那如意扇一收,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這個還真是危險,要不是你功夫了得,我們不是要被摔得粉身碎骨。」莫小櫻吐了吐舌頭,驚出了一身冷汗,蹲子仔細的看向地面的材質。
這一落已是到了那高處看到了黑色玉石「小」路之上,空中看上去那很細的一條小路,竟是比她那個時代的馬路還要寬上兩倍。
「你們沒事吧?」青衫小童的聲音都帶了絲顫音,若是這逍遙谷的少谷主在他這出了事,他的父親還不把這里鬧上個遍。
「這里不能御劍?」听到那青衫小童的聲音,百無憂沒有回答莫小櫻的話,轉身問向他。
「嗯……這里確實不能御劍,剛才我是想提醒你的,可是你們就直沖了過來——」青衫小童開口解釋著,被百無憂揮扇打斷︰「快帶我們去見你們掌門人吧。」
青衫小童咬了咬唇,雙手握在一起,又開了口,語速有點慢,卻很是堅定︰「掌門人只說讓莫姑娘她一個人去,百公子你在這稍等片刻——」
百無憂眉頭略微皺了皺,就听那小童接著道︰「其實百公子你也別怪,這事情關于涉及我們屏靈門的門派中事,你……」
「既然是你們門派中的事,為什麼要叫我參與?」莫小櫻依舊蹲在地上,不過這一抬頭間,心思立馬被眼前那女乃白色的漢白玉柱子所吸引,仰著頭真往上看,頭都昂成了90度,看到那橫梁,才發現這兩根柱子原來是個拱門。
「這個是掌門人的吩咐。」青衫小童斂眉低首道。
身為逍遙谷的少谷主,自然不能厚著臉皮去窺探人家門派的隱私,可是他又答應陪她一起的。
「沒事的,我想可能是那只幻鼠的事情,你等等我,我進去一會就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回逍遙谷。」莫小櫻見他為難,就當先開了口,只是這話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百無憂自是認為她芳心暗許,才會說的這般親昵,哪里知道莫小櫻只是隨口之言。
說到去逍遙谷,腦中不經意又冒出那個承諾送她回家的冥三少來,算算日子,明天或者後天他就該來了,她要不要等他呢?想到他,突然又想到那只在夢中出現的長著紫色眼眸的小動物,那眼神竟和他出奇的相像,想著,想著,覺得自己很可笑,也就不再去想,開始琢磨起周圍那些讓她嘆為觀止的建築。
在青衫小童三番四次的催促之下,莫小櫻才放棄去觀察四處的奇景,一心的跟上他的步伐。
但是經過這個院落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多瞅了幾眼。這大院正前方有一個殿堂,堂外是一個金銅色的大鼎,大鼎中還有正在燃燒著的香火,冒出的煙隨飛裊裊升入高空。殿堂里面有一尊白玉石像,石像是一個長著長胡子老者,他面目慈祥,手持月兌塵,像是雲游四海剛剛回歸的仙人,刻畫的栩栩如生。
這難道就是百無憂所說的玄月真人?還真有點仙味。
「莫姑娘,請您快點兒,這就到了。」青衫小童听不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她,果然又見她呆在那里,看向某處。待他看清她看的是什麼的時候,忙閃身到了她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這個地方,一般的人是進不去的,離近了也會有危險,莫姑娘您小心。」
莫小櫻腳步輕移,還待細瞧,見他擋了路,只好做罷,跟著他向右拐了個彎,在那小童千叮嚀萬囑咐下,跟著他踩著那黑白相間中的白色的玉石,穿過了兩排蔥郁的綠樹,到了另一個殿堂,依然是大鼎在前,煙霧繚繞,好不仙氣。
上了漢白玉台階,青衫小童輕扣那木門,听有人應聲,才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