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還沒有到地方,就有一個小人影飛奔了上來,對著男人笑,歡喜之情溢于言表。隨後,又疑惑地看著俞真真。
「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嗎?」。
「不是,別猜想了。」
男人敲了敲小男孩的頭,隨後對俞真真說道。
「進去吧。」
三個一起進了院子,這里是一個大雜院,不過,除了一個房間,其余的房間的燈則全部都熄了。顯然都已經入睡了。院子里的燈倒還是亮著的。
「成相,帶客人進去坐一會吧。」
俞真真跟著叫成相的小男孩進了那間亮著燈的房間。
房間不大不小,大約有三十平米左右吧,里面有簡單的衣櫃、一個桌子,兩把椅子,一張床。屋子里有些凌亂,衣服什麼的丟的到處都是,一看就是男人住的地方。不過,也不能這麼說,依依住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成相看著這個陌生的姐姐狼狽極了,臉上全都是灰,外面罩的哥哥的衣服還干淨,可是,里面的白裙子已經變成了黑裙子了。
他不死心地問道。
「你真的不是我哥的女朋友嗎?」。
俞真真笑著搖了搖頭。
成相眼里的亮光一下子就熄了。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
他無精打采地道。
「你坐一下,我去幫你打點水,先洗一下臉吧。」
「在哪里?還是我來吧?」
怎麼可以讓這麼小的孩子來幫自己打水呢,俞真真趕緊站了起來。
「不用,我們家都是我打水的,我哥哥的洗臉水也是我打呢。而且,怎麼可以讓客人做事呢?」
成相顯得很是驕傲,能幫上哥哥的忙。
說完,他就迅速朝外面跑去了。
看到成相那小大人的樣子,俞真真也就沒有堅持了。十來歲的小孩子介于孩子和大人之間,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小自尊心了,自己還是不要打擊得好。
沒有一會兒,成相就端著一盆水,小心翼翼地進來了。
俞真真趕緊站了起來,接過來放在了桌上。
不過,她的手離開的時候,成相驚叫了起來。
「血,你流血了。」
血?俞真真舉起手一看,這才發現,的確是流血了,還流得不少。對了,那時候摔在地上的時候,似乎覺得手痛了一下,大概那個時候被什麼東西刺中了吧。俞真真看了看,不在意地說道。
「不要緊,洗洗再擦點碘酒就是了,如果沒有碘酒的話,借你的牙膏給我用用可以嗎?」。
說著話,俞真真就用水開始清洗起傷口來。
不過,剛才沒有發覺的時候倒沒有覺得,這個時候,倒是有點痛了。不過,這點小痛也不算什麼。
隨著俞真真的清洗,盆子里的水全成了紅色。她拿出手一看,原來是一塊玻璃,正扎在手掌上,她皺著眉頭,將玻璃片拔了出來,血卻流得更厲害了。落在白裙上,觸目心驚。
成相在屋里翻了一會兒,卻沒有找到碘酒。
「真奇怪,應該在這里的,怎麼沒有了呢?你等一會兒,我去問哥哥。」
說完,就跑了出去。一會兒,男人就進來了,伸出手。
「給我看看。」
「沒有什麼,小傷。」
俞真真說道,把手往身後藏。
男人不耐煩了,一把拉過她的手,臉都黑了。這是什麼小傷?小傷的話,血會一直這麼流個不停嗎?這女人,說她蠢,還真的蠢。該哭的時候不哭,不該哭的時候在那里瞎哭,弄得人心里不舒服。男人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舊手帕,將俞真真的手纏上,打了個結。
「走,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了,擦點碘酒就好了。」
「碘酒沒有了。」
「牙膏也行的。」
「叫你走就走,羅索個什麼?」
男人皺起眉頭,受不了這個女人的磨嘰,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拖,他的步子太大,俞真真跟得有些吃力。
「別拉了,我自己走就是了。」
見俞真真听話了,男人這才放開他的胳膊,不忘記訓斥一句。
「早這麼听話不就好了。」
他很快發動了院里的摩托車,讓俞真真坐上來,一面對成相吩咐。
「菜都已經炒好了,飯還有一會兒才好。好了的話你先吃了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就不用等我們了。我們去一下醫院就回來。」
「哥,早點回來。」
成相的聲音淹沒在摩托車啟動的隆隆聲之中。成相撇了撇嘴,笑了︰「還說不是女朋友?不是女朋友會帶她去醫院?」
不過,哥會喜歡這樣的女人還真有些奇怪。
說話溫溫柔柔的,很有禮貌,脾氣也很好的樣子。
跟他們這里的人完全不同。
成相以為哥應該會喜歡阿麗姐那種胸部大、身材豐滿、說話也很爽快的女人才對。這個姐姐,看起來跟哥不大相配啊。
不過,不讓人討厭就是。
但是,她長什麼樣子呢?
成相回想了一下,只記得一臉灰,什麼也沒有瞧見。
去了醫院,包扎好了,又開了點藥,買了碘酒和OK繃,男人又騎著摩托車帶著俞真真回來了。看他們住的地方,就知道這兩兄弟過得日子並不輕松。卻仍願意帶自己這個陌生人去醫院,這份情,俞真真記在心里。
兩人一去一回,再到大雜院里,天已經蒙蒙亮了。
已經有一些房里傳來了動靜。下了車,俞真真就對男人告辭道。
「我要走了。」
「洗把臉、梳下頭,再走吧!別像個瘋婆子似的。」
男人的話仍然不怎麼客氣,卻給俞真真倒了水,又將毛巾擰干了,遞給她。
「能出去一下嗎?」。
這樣看著,感覺怪奇怪的。
「瘋婆子一個,以為誰會看你啊。」
話是這麼說,男人仍然退了出去,還關上了門。
俞真真看了一下房里,想找個鏡子竟然都找不到。真奇怪,這男人難道都不用鏡子嗎?好歹要刮胡子什麼的啊。
不過,既然沒有,她也不想再麻煩別人了。
于是,她用濕毛巾擦了臉,又用桌子上的梳子梳了一下頭發。白裙子是沒有救了,不過,還好灰都是干的,俞真真拍了拍,總算干淨了。不過,滴上的血就沒有辦法了,只能當多了幾朵白花了,就是數量多了些,大了些。
這時,門敲響了,隨後,開了一個縫,丟了件裙子進來。
俞真真笑,這個男人,沒想到還挺細心的嘛。
雖然成相還在床上熟睡,又是個小孩子。不過,到底有人在,俞真真還是在一旁的掛衣服的鐵絲上搭了件衣服當作簾子,這才換上了裙子。裙子略有些寬大了,不過總比那件沒有扣子又髒兮兮的白裙子好。俞真真將白裙子折了起來,這才開了門,端了水出去,笑著問那男人道。
「水倒哪里?」
男人抬頭,一下子卻愣在了那里。
這,還是昨天那個髒兮兮的女人嗎?
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女人呢?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俞真真看男人的眼光有些奇怪,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臉,沒有洗干淨嗎?
男人這才回過神來,移開了視線。
「沒什麼,隨便倒地上就行,我們這里不講究這個。」
听男人這麼說,俞真真便將洗臉水倒在了地上,然後,把盆子遞給了男人。
「我走了。」
「喏。」
男人遞過一個信封,俞真真接過來一看,里面放了二張票子,還有一些零錢。
「收好,別蠢得再給別人偷了。」
「謝謝,再見。」
俞真真沒有假客氣,畢竟現在她正需要。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跟男人道了謝就離開了。反正知道地方,住的離依依也不遠,到時候再過來還就是了。
男人看著俞真真出了院門,眼前仍然晃著她的笑臉。真是的,這個女人長得太好看了一些,也是煩人。他將桶扔進了井里,得打盆水清醒一下。那樣的女人,只是一場夢罷了。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只是,自己昨天最開始怎麼會把她當作那種女人呢?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跟自己絕對不一樣。
「哇,夏成宰,不錯嘛。哪里勾引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姐?剛才我都看呆了,他媽的,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樣?上了沒?」
原來這個男人叫夏成宰,說話的年輕男人是住在他隔壁的萬三兒,黃頭發,個子也不矮,不過,比起夏成宰的魁梧就瘦了許多,長得有些痞氣。此時正搭著夏成宰的肩膀。剛才的衣服就是向他借的,這家伙雖然是男人,不過,有收集女裝的癖好,不過,只是收集,不是穿就是了。
夏成宰看到萬三兒那猥瑣的表情心里就上火,抬起手肘就給了萬三兒的胸口一下。
「睡你的大頭覺去。」
萬三兒捂住胸口,「哎喲」「哎喲」地叫喚著在院子里跳來跳去,這家伙下起手來就不知道留情,痛死了。
藍天上白雲朵朵,陽光和煦而不刺人。
這是一個很好的天氣。
俞真真用夏成宰給的錢吃過了早餐,就坐著車來到了依依工作的地方。JJ•S傳媒集團的三十六層的辦公大樓就矗立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JJ•S幾個金色的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著金光,果然不愧是三大傳媒集團之一,的確是氣派非凡。
依依的工作地方,俞真真雖然一直知道,但來還是第一次。
總感覺到那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跟她這樣平凡的人沒有一點關系。不過,這一次不來不行了。俞真真吸了一口氣,終于踏入了這個看上去就高級得有些嚇人的地方。
干淨整潔的大廳,許多俊男美男匆匆地走著,有些有點眼熟,應該是演員還是歌手,不過,俞真真說不上來,她一向對記人的名字不太擅長,而且,對娛樂圈沒有什麼太大的關心。
里面的人好像都很忙似的,前台也沒有看到,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自己在這里等一下好了。
俞真真如此決定。
不過,她的手突然被一只手給抓住了。
「怎麼來得這麼晚?快點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