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有鬼
「哥哥是大傻蛋。」
夏成祖坐在院子里的樹下,嘴里念念有詞,拔著牆角的枯草。
一個房門門了,萬三兒穿著厚厚的棉睡衣,邊打著哈欠,手里拿著個臉盆,肩上搭著個毛巾,出來打水洗臉。這種老式的院子,只有公共的浴室,廚房和洗手間都只有一個。房間就是一個單間,院子里有口井。為了省水費,他們通常都不用自來水管里的水。
他走到井邊,天色昏暗,院子里的燈沒有人開。
就著房間里射出來的一些微光,他一時也沒有注意蹲在牆角的夏成祖。直到听到窸窸窣窣的碎語聲,他才有些膽戰心驚地四處打量,不會是撞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當初那個古怪的老太婆之所以肯用那麼便宜的價錢將房子租給他們,據說就是因為傳說這個院子里曾經曾過人,一家五口,想起都讓人毛骨悚然。如果不是實在沒錢,萬三兒是絕對不會住在這里的。住了這幾年,雖然沒有出什麼事兒,可總是電燈無緣無故地突然滅掉,又亮了起來,雖然說這種老房子線路可能是有些問題,可總是讓人心里毛毛的。
萬三兒哆哆嗦噎地道。
「誰,誰在那里?給我出來。要知道,你萬三哥可是在道上混的,管你什麼妖魔鬼怪,最好速速退去,要不然,有你好瞧的!」
這話說的還是頗為威武的,如果不配上他那一個勁兒打顫的雙腿和發顫的聲音的話。
「是嗎?那麼你看,我是誰?」
隨著詭異的語調,一張臉在黑暗中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萬三兒的面臉,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吐出長長的舌頭……
「哇!」
萬三兒給嚇了大跳,往後听跌坐在了院子里的地上。
「哈哈哈,萬三哥,嚇到了吧!」
「成祖,你這小子,給我過來,看我怎麼教訓你。」
萬三兒從地上爬了起來,追著夏成祖滿院子跑,結果跑得氣喘吁吁的也沒有逮到他的人。累得不行了,往台階上一坐。
「不行了,不跟你玩了。」
「跑不過就跑不過,說什麼大話?」
夏成祖也在離萬三兒不遠也不近的台階上坐上,卻又嘆了一口氣。
「你這小子,小小年紀,老是這樣愁眉苦臉的,小心變成個小老頭。說吧,這回你哥又怎麼啦?是把臭襪子跟你的校服放在一塊了?還是又把你的白毛衣洗成灰毛衣了?」
這兄弟倆,一天不整出點事就不得安生了。
「都不是。」夏成祖情緒低落地道︰「哥哥恐怕是失戀了。」
「失戀了?你是說藍小姐?」
萬三兒一溜煙兒地湊到了夏成祖的身邊。
「對了,你們今天不是去藍小姐的學校里玩了嗎?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她有男朋友了?。」
「比那還糟,玉真姐姐有個未婚夫,個子又高,長得又帥,頭腦看起來也很好的樣子,而且,連玩投籃機也贏了哥哥。」
「真這麼好?」
萬三兒又自言自語地道︰「那倒也是,像藍小姐這麼漂亮性格又好的女孩子,配得上她的男孩子又差得到哪里去?唉,我還以為你哥那小子總算要轉轉運氣了,看來是沒戲了。不過,這樣也好,像藍小姐那像的女孩子,家境又好,人又漂亮,真跟你哥有個什麼了,別人家里又會同意嗎?與其到時候你哥被人嫌這嫌那的,還不如現在這樣的好。」
「萬三哥,你在嘀咕個什麼啊?」
夏成祖只听到萬三兒嘀嘀咕咕的,卻沒有听清他在說什麼,好奇地問道。
萬三兒卻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上的灰。
「好了,現在也該做晚飯,準備上工了。成祖,你去做飯,我洗完臉就來炒菜。」
「喔,好。」
夏成祖一看手上的電子表,真的不早了。
一直在想哥哥和玉真姐姐的事,倒把晚飯都差點忘記了,肚子也有些餓了起來。夏成祖往廚房走去,模索著開了燈,忙活了起來。
萬三兒從井里打了水,又兌了點熱水,用毛巾擦了臉,忍不住看向夏成宰的房間,里面一片漆黑,沒有開燈。
那家伙,沒事吧!
詹子寒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回來,卻只看到俞真真所留下的紙條,說去依依那里了,今天就不回來了。他用力將紙揉碎了,扔進了垃圾桶里。給那女人買手機是干嘛用的?就不會打電話說一聲嗎?還是,生氣了,連電話也不想打?真是莫名其妙又小氣的女人,難道就因為他贏了那個男人就生氣了?還是因為他讓那個男人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生氣了?他只是說出事實而已,有什麼錯?如果說有錯,也是那個隱瞞自己有未婚夫的那個女人錯了才對。詹子寒拿出手機,又將它扔到了沙發上。不回來就不回來,她沒有回來之前,他不一直是一個人住著的嗎?一個人還更自在一些呢。
詹子寒打了電話,叫餐廳送了意大面,又倒了一杯紅酒,還放了優美的音樂,將燈光也調暗了。自從那個女人來了,就沒有這麼有品味的吃過東西了。這家的意大面真好吃啊,比那個女人做的什麼清炒白菜,肉沫粉絲好吃多了。
詹子寒吃完,優雅地用餐巾紙擦了嘴。
真是一個美好的,清淨無比的夜晚啊。
第二天,俞真真和意依生一起用了早餐,意依生開車將俞真真送到了學校大門前,這才去了公司。
俞真真的心情十分好,一路輕聲哼著歌進了教室。
想到昨天晚上成功地爬上了依依的床,還纏著依依唱了催眠曲,俞真真就覺得空氣是這麼清新,天空是這麼地明朗,就連那光禿禿的樹枝,看起來也是這麼地可愛。
俞真真拉開椅子,將書包放在了桌子上,剛坐下來。
秦惜安就從前面回過頭來,盯著她瞧了許久,然後一臉肯定地說道。
「真真姐,有鬼喔!」
「鬼?什麼鬼?」俞真真一听這個鬼字,心下就是一突。難道有人看出來她其實是附在別人身體上的鬼嗎?不可能吧。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俞真真上了別人的身,雖然不是她強搶的,可心里總是存了幾分心虛。一听個鬼字,就先想到這上頭了。
秦惜安看到俞真真這樣驚慌的樣子,更回肯定了。
「說,真真姐,你昨天是不是跟那個男人一起過夜了?」